“沈姑娘,时间不早了,要不先回山庄用午膳,调查的事,属下会亲自跟进。”
沈清扶了扶有些涨疼的脑袋,事情得快些搞清楚,那王麻子说不定是她穿越那天的目击者,也许会有什么线索。如今真相近在咫尺,她可等不下去了,沈溪还在等她。
“阿横大人,实在是我心里头着急,如今我记忆全无,若是家中仍有亲人寻我,再这样拖下去,只怕他们着急。”
阿横想着也是这么个理,不过沈清虽然身子痊愈了大半,可怎么说经历过那些伤心事,就怕到时又受了刺激,再发疯可怎么办。
见阿横犹豫,沈清忙摆出哀求状,阿横不敌,还是答应先进云舒城找王麻子探听情况。
一行人架着马车进了云舒城,别说,即使到了中午,这云舒城还是这样热闹,隔着马车都能听到外头喧闹的繁华声音,用手稍微掀开了帘子一角,却见街道上人来人往,沿路街边小贩颇多,客栈、各色铺子,真是应有尽有,不知行到何处,还有一堆人围着,仔细一瞧,原是卖艺人的表演。
放下帘子,沈清感叹了一句:“这儿还真是繁华。”
“那是自然,都是我们庄主厉害!”
小槿崇拜顾远辞,每每说起他,总会一脸骄傲,小脸昂着老高,憨憨的,也是十足十地可爱。
也不知行了多久,外头声音渐弱,马车停了下来,阿横掀起车帘说道:“沈姑娘,我们到了。”
一行人下了车,这里倒是寂静偏远些,没有方才的繁华之气,房屋皆显得破落老旧些,跟着阿横进了一条巷子,有些窄,像是书中写得老北京胡同,四穿八绕,绕的沈清都有些头晕了,最终走到一栋十分败落的庙宇前,门前只摇摇欲坠着一块被腐蚀得不成型的门匾,只隐约见着是“城隍庙”三字。
这里竟然是城隍庙……
大沥也有供城隍的……
里头显然是被废弃了,蜘蛛网遍布,里头杂草丛生,原先供奉的神位早被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就连抬脚走路扬起的尘埃也比平时多得多,一股糜烂腐朽的刺鼻气味惹得沈清不由得捂着嘴。
阿横见沈清如此,问道:“里头年久失修,无人打理,不免荒凉了些,沈姑娘不如先到外头等候。”
沈清摆摆手,略显勉强地说道:“无碍。阿横大人,那王麻子是住这吗?”
阿横点点头,边领着沈清一行人,边解释道:“王麻子爱赌,欠下一屁股债,家里也只有他年迈的母亲,不料前年被追债人追到家,打断了他一条腿不说,还把他娘吓死了。他娘养大他不容易,为了给他还债,也是辛劳,身子本来就弱,那些人凶神恶煞,拳脚相逼,她一个老妇人自然承受不了。”
“这王麻子真坏!”
小槿和欢儿闻此,皆啐了一嘴,恶狠狠骂着那王麻子。
沈清敛声不语,神情有些悲伤。
“王麻子!王麻子!”
阿横粗着声音大喊了几声,直至走进了内堂,也不见王麻子人影。
“谁呀……”
忽的,一声沙哑地声音从神位后传来,吓得小槿和欢儿低呼一声,挡在沈清身前,阿横一个箭步冲过去,不一会便把一个瘫软的人揪了出来。
那人浑身酒气,浑身上下都散发去一股子酸臭,显然是好长时间未洗澡了,沈清带着两个丫头退了几步。
阿横皱了眉头,显然也是嫌弃,只用脚踹了他几下。
“喂!醒醒!”
王麻子微微张了眼,眼睛还没适应突然的强光,有些生气地骂道:“谁呀!格老子滴!吵老爷睡觉,行不行老爷揍你!”
阿横白了他一眼,这样的小人,阿横向来不齿,干脆拔出手中剑,剑尖直指他的喉咙,剑尖寒光吓得王麻子话都说不出来,舌头打了颤,满脸恐惧惊慌。
“大大大大……大侠饶命……”
阿横冷声问道:“醒了吗?还揍吗?”
王麻子谄媚地笑着,求饶道:“醒醒醒了……大侠……小人知错……大侠饶命……”
“我且问你,七月初五那日,你在何处?做了什么?”
王麻子没搞清楚状况,声音仍在发颤。
“大……大侠……这么久了……我怎么还记得……”
阿横微眯了眼,透露着隐隐杀气,冷声道:“真不记得?”
王麻子感知到他眼里杀意,立马改了口风,接连打颤应道:“不不不……大侠……你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
王麻子微低了头,一双深深凹陷得眼睛轱辘转着,显得极其猥琐奸佞。
沈清微微上了前,却不经意间和他对上眼,就在一刹那,王麻子尖着嗓子大叫一声,面色瞬间苍白,眼神里满是惊恐。
他颤抖着手指向她,惊慌地吐出几串话。
“这……这……这……鬼……鬼……”
阿横见他这样反常,吼道:“王麻子!还没清醒吗!”
王麻子被他这么一吼,语气平添几丝委屈。
“这……她……她是鬼啊……”
“你才是鬼呢!喝酒喝傻了吧!”
小槿恶狠狠地指着他额头骂,平日里憨厚可爱的人生气起来居然还挺可怕。
“不是啊……她……她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