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城市内大大小小的街道都充斥着喧嚣,路边满是霓虹灯,映照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那样浮华失实。
喧闹、嘈杂,是这个城市的突出标志,它大的能容下几十万人和几百家工厂企业,它同时也小的难以给予蝼蚁一寸栖息之地。
在某一浮华喧嚣的街巷口,围着四五人,他们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却凶神恶煞,叉着腰,嘴里叼着令人闻之生恶的二手烟头,对向他们投以怪异目光的过路人示以眼神警告,拳脚相逼。
而在这街巷的深处,是黑暗,是潮冷,是绝望。
没过多久,从里头走出两三个正穿衣服整理仪容的男子,他们嘴角扬着满意的微笑,眼角还残留着欢好后的惬意舒畅。
他们成团离去,还互相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这又是他们身上一副卓越的勋章。
他们有说有笑,全然不顾那个被丢弃在污秽垃圾桶旁边的残缺生灵。
阴冷潮湿的黑暗湮没了沈清,她脸上满是残留的泪痕,她的全身都异常疼痛,痛的麻木,痛的令人窒息。
她的身体全然曝露在空气中,她甚至能感觉垃圾的恶臭味随着空气满满渗透进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
耳边再次响起那熟悉的音乐,是她最喜欢的那首歌。
不用猜,还是他的电话。
她仍记得那群人在临走前得意地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
“要怪,就怪沈溪,是他逼我们这么做的。”
她仍记得那人身上散发的恶臭气味,甚至比身旁垃圾桶的味道还要令人难闻恶心。
沈溪……
一想到这个名字,早已干涸的泪腺终于还是给予了她最后的滋润。
音乐响了很久,屏幕亮了很久,她亦哭了那样久。
不知过了多久,她耳边响起一阵脚步声和叫喊声。
“我的天啊!快叫救护车!快!”
沈清只觉得恶臭不断缠绕着她,像一层纱布,包裹着她的全身,让她溃烂,让她生脓。
她屏息,这恶臭让她受不了,像被抽掉了所有空气,她的意识也随之模糊,甚至一点点消散。
只是恍惚之际,她还是念出了那人的名字。
阿溪……
阿溪……”
干涸龟裂的嘴唇让她觉得难受,她费力地撑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却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她的身体异常疼痛无力。
一道模糊的身影不断靠近,看那身形,应该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之后她稚嫩软糯的声音也应证了她的想法。
“沈姑娘醒了,快去通报庄主。”
庄主……沈姑娘……
这人讲话怎么这么像拍戏的……
她这是在哪……
方才她眼前一片模糊,当眼睛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后,才发现,这房间竟那样像电视机才会出现的古代建筑装饰。
那女孩子的脸也逐渐清晰了,看着确实不大,只有十三四岁吧,扎着古装剧里才有的发髻,身上穿着的也是古时的衣裳。见沈清一副茫然呆滞地神情,那女子有些担忧地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轻声问道:“沈姑娘,你感觉如何?身体哪里有不舒服的吗?”
沈姑娘?她怎么知道她姓什么……
明明是的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言语举止却是超越这个年龄段而有的成熟。
她语气温和耐心,像是在哄小孩。
沈清微微张了嘴,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女子似乎看出什么,扭头对后头吩咐了句:“欢儿,端杯水来。”
不多时,一年龄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女便端着茶杯来了。
“小槿,水来了。”
原来是叫做小槿吗……
小槿略显吃力地扶起沈清瘫软的身子,将她靠在自己怀里,接过茶杯,小心地给沈清喂水。
那动作,娴熟地不像话。
一杯水见了底,小槿柔声问道:“沈姑娘,感觉好些了吗?”
一杯水下肚,沈清感觉好多了,干哑的嗓子也没有刚才那样干疼。
“谢……谢……”
她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小槿和欢儿闻此却相视一眼,神情讶异。
沈清却没心神关注这些,她只觉得身体无力虚软,连最简单的扭头握拳都要费好大力。
小槿和欢儿一起扶着她躺回床上,小槿为她掖好被子,笑着说道:“沈姑娘再休息会儿,庄主应该快来了。”
沈清没力气回话,只微微扯了嘴角,算是回应。眼睛不断打探这周围的一切,眼神呆滞无神。
小槿和欢儿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良久,门被缓缓打开,小槿和欢儿听到动静,皆敛神端正站着,看上去是极其敬重来人。
“见过庄主。”
庄主……
沈清飘远的思绪此时被这句话拉了回来,直到他走进了,她才看清这位“庄主”真容。
只不过一眼,她便愣神了。
谦谦君子,翩翩公子,朗润如玉,恍若谪仙。
他一身白衣立于床前,眉眼如画,唇如初绽的新芽,薄却嫩,面容如清晨山涧迷雾中的遗月,沁凉温润,清冷无染。
他浅笑着,清冽的眼里尽是捉摸不定的晨雾环绕。
“沈姑娘,你醒了。”
他的声音亦如他的形象,温润儒雅,低沉如深涧回响的绵延泉水声。
见她无甚反应,他也习惯了。
小槿很自然地搬起一张木椅放到他身后,见他坐了下来,她便退了下去,守在一旁。
“沈姑娘,冒犯了,在下需为你诊脉。”
沈清依旧一脸呆滞,他也没多说什么,轻柔地为她搭脉,见她今日安静地异常,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
“恢复的很好,再多调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无大碍了。”
“这里……是哪里?”
沈清发不出声音,只好尽可能用唇语表达,也不知他是否看得懂。
只见那人眼中一闪而逝的疑惑,他微愣,但依旧轻笑着,答道:“这里是云舒山庄。”
云舒山庄……
沈清不由得在心底默念着这四个字,这没由来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你是谁?”
“在下顾远辞。”
都说人如其名,沈清这回是真的见识到了。
远辞,听着就温润儒雅。
沈清尝试挪动身子,却发觉身子愈发酸软,真真是动弹不得。
“姑娘昏迷了近半月,身子疲乏酸软也是正常。姑娘且安心休养着,多进些汤食,会好些的。”
昏迷了半月,她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顾远辞似乎和小槿吩咐了什么,滞留了许久才离开。
沈清认命地合上了眼,想来她必须接受这个事实了,
她……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