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踏着东方升起的第一缕阳光,走在东京的街头,那湿漉漉的空气扑到我的脸上,是一种干干净净的清爽,身后,那两个清脆的女孩追上了我的脚步。
今天早上起来,我便给秋山导师拨去了电话,他让我早餐后直接去学校找他,今天应该会有线索的,心中有些激动,但是这个激动不是要有血亲的线索了,而是我马上就要有一个开头了,我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前进了,而不是漫无目的的乱闯。
那两个女孩要去听公开课,一进校门就与我分开了,我独自一人穿过学校的校园,向着昨天与那位老学者见面的咖啡厅走去。
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紫花的连衣裙,一朵朵盛开在我身上的花朵,迎着高校中独有的朝阳,我觉得最美的我就在今天,出门时特意装到背包中的小斜挎包在我的右边荡来荡去,撞着我的胯骨,轻快的步伐带着求学时从中国跟来的棕色皮鞋“嘎嘎”的清脆声音。
清早的咖啡厅,已经有一些学生坐在里面聊天了。
我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这是我学生时代经常喝的,配着一份法式面包,早餐就这样解决了。
现在就是等导师秋山的出现了。
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很久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出现。咖啡厅中的学生换了一波又一波,只有我还是坐在那里按兵不动,我有些着急了,不时的抬表看时间。
又过了一刻钟,他还是没有出现,于是我决定给导师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那边响了很久,对方突然接了起来。
“秋山导师您好,我是陈曦,您什么时候过来?”
“沙沙沙沙......咯哒。”
电话挂断了,我能听到对方那边电话里的嘈杂声,又好像是电流干扰的声音,不管是什么,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带着疑惑又继续拨了过去。
“秋山导师您......”
“沙沙沙沙......咯哒。”
依然跟刚刚一样,我在想是电话线路出了什么问题还是?
“这是什么?”
我无意间看到了那张照片,就是昨晚,一张只拍到了我半张模糊的脸。
我把手机放到眼前,仔细的观察这张照片,除了黑漆漆的房间和屏幕微弱灯光照亮我的那半张模糊的脸,在没有什么异样,时间是凌晨3:00:59。
我正在努力回忆昨晚的那个时候,我在干嘛,突然一个人坐到了我对面的座位上。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我抬起头,看到面脸汗水的秋山导师惊魂未定的坐到了我的对面。
“没事,没事,我给您打电话,您没有接,我还在想是不是临时有事了呢。”
“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没有响呀。”
秋山导师从口袋中拿出电话翻看起来。
“你看,一个记录都没有呀。”
他把电话举到了我的面前,奇怪,明明打通了,而且还能听到嘈杂的沙沙声。
我把自己的电话拿了起来,竟然刚刚拨出的记录......消失了。
“老师出事了,就在昨晚,所以我来晚了。”
“老师?出事了?”
“对,他昨晚独自在家,被入室抢劫的罪犯杀害了,邻居听到了打斗和叫喊的声音后报警了。”
我用手捂住嘴,心脏砰砰跳的就要从嗓子眼飞出来了。
“警察来的时候,他已经遇难了。”秋山导师拿起面前的水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我的天啊,太可怕了,那凶手抓到了吗。”
“没有,不过我相信警方会很快破案的。”
“真是一件悲惨的事呀。”
“很抱歉,陈曦,你的事可能要在等等了,我再想办法去问问其他这方面的专家吧。”
本来以为要出现的转机,就这样消失了,心中沮丧的感觉这就样一下向我涌来,而且一些列的怪事出现在我的身上,到底是怎么了,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我顺着来时的路慢慢向着公寓的方向走去,沮丧,沮丧围绕着我。
不是因为没有线索了,而是因为这个消息太突然,昨天还是好好的,我还因为他孩子一样的举动而尴尬,可今天......。
太阳爬的很高,炙烤着大地,晃的我睁不开眼。身边的皮包也紧紧的靠在我的身上,早上的活泼劲也没有了。
我突然想起了今天发生的怪事,便从包中拿出了手机。
昨晚的那张照片还在,可早上拨出的手机号码的确消失了。
“这一切是不是与昨天晚上出现的怪声又联系?”我心中暗想。
“我应该去昨晚传出声音的那户人家一探究竟。”
我快步来回到了昨晚借宿的公寓楼下,那两个女孩现在不在屋子里,我抬头看着一排排的房门,时而有人会从里面走进走出。
我抬头看了好久,心理“咚咚”的就像打鼓一样,可是,我还是走向了电梯门。
六楼
我站在那两个女孩的公寓门门口,手中拿着女孩留给我的钥匙,想着是不是要进去,还是去左右的房间看个究竟。
向左望望,向右望望。
我挪动了脚步,向左面的一排房门走去。
第一个屋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门上贴着“此房出租”的纸条。
再左面的一间。
同样一点声音也没有,但是门口的牛奶箱中放着两个空瓶子。
再左面的一间。
轻音乐从里面传了出来,是大提琴,是那低沉的弦乐。
再左面的一间。
我刚要走到门口,那房门便开了。
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她弯着腰,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故作镇定的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咯噔”门关上了,身后的门又关上了。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竟然会做出这样奇怪的事情,于是我转过身,快步向那两个女孩的公寓走去,手中的钥匙已经举在了空中。
“嗵~”就在我路过刚刚第一间房门的时候,门从里面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我吓得退到了阳台边,那门上的纸条写着:“此房出租。”
我用钥匙开我借宿的这间屋子的屋门钻了进去,惊魂未定的靠在房间的一角蹲了下去,而整个房间就像一个巨大的妖怪,它在慢慢的缩小,慢慢的像我靠近。
“师姐,我们回来啦。”
门再次开了,那两个女孩子在最关键的时刻回来了,她们一进门就看到了蹲在墙角的我。
“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她们同时向我跑来,关切的蹲在我旁边。
一阵眩晕的感觉冲到我的头顶。
......
等我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了榻榻米上,身边的水杯下压着一张纸条。
“我们去晚自习了,学姐等我们回来。”
看来,她们又出门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从包中拿出电话,上面有15个未接来电和4条信息。
信息1 秋山导师:陈曦,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我找到了重要线索,等我电话。14:17
信息2 秋山导师:陈曦,你还是没有接电话,看到信息,请给我回电话。 15:08
信息3 秋山导师:陈曦,请给我回电话。 15:47
信息4 秋山导师:回电话。 16:53
我又看了看最后一个未接电话,是秋山导师打来的,就在5分钟前。
“呀,已经17:40了。”
我慌忙的拨通了导师的电话,希望他能够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可那边是忙线。
我抱紧手中的电话,又看了看这个这个房间,与之前没有任何异样,那恐怖的感觉随之也消失了。
再次拨通电话。
“陈曦,你的电话可是打来了。”
“让您担心了,我刚刚睡着了。”
“你没事就好,我找到了一个人,他以前是赤纲家的邻居,但是他生病在家中休养,我们现在去神川町,你收拾好行囊赶快来车站吧。”
通完电话,我匆忙的换好衣服,把钥匙留在了屋子中的柜子上面,就出门了,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小心翼翼的走过了旁边的那个门,而那张纸条依然贴在门上。
我和秋山导师坐着前往高崎市的电车,窗外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导师坐在我的对面,他把今天最新的报纸举在面前,看的津津有味。而我则拿着那本书翻看着,不时的抬头看看窗外,在我转回头的一瞬间,报纸背面的一则消息吸引了我的注意。
其实,跟我一起住在公寓的女孩在前三天前就已经死在了房间里,就在今天贴着纸条的那个屋子。
—王倩,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昨天给你发信息的时候,她俩还躺在我的旁边,是那么的真实,可秋山导师说,那间公寓是他的出门旅行的同事的房间,根本没有什么两个女孩子,我明明记得他把我送上楼。可是他奇怪的对我说,明明是我自己上的楼呀。从他的脸上,我能看出他没有说谎,难道,是我出什么问题了?我昨晚听到的怪声,还有手机里的照片。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今晚,我们会住在高崎市,明天去拜访导师说的那位邻居。一切安好,放心。—
手机中昨晚的照片上,就在那漆黑的空处,模糊的半张脸旁边,出现了一张连眉毛都是那么乱糟糟,牙齿乌黑、赤红的瞪着双眼的女人面孔。
注:青女房,又名青女,是个眉毛蓬乱、牙齿乌黑的女妖怪。传说她住在荒凉的古宅里,为了预备有人来访而不停地化妆。《百鬼夜行绘卷》描绘了两眼充血的青女房手持团扇仰卧着的姿态。“青女房”这个词原本指的是服侍贵族的年轻女性,尤其是未成年女性,后指因过劳而疲惫不堪的女子,赤红的双眼就是其过劳的表现。
传说有位女子订婚后因为不可抗拒因素入宫当了女官,入宫前两人约好出宫后还要在一起。多年后,她终于熬到了离宫的日子,回到以前居住的家里之后,却发现早已人去屋空。她不相信未婚夫离开了自己,于是就坐在屋子里痴痴地等,直到变得面目全非。每逢有人经过或者到访,她就以为是未婚夫回来了,发现不是便会把对方杀掉。随着时间流逝,她最终变成了妖怪“青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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