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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六年级转折

因为周边村子学校的合并,五年级分三个班,六年级有两个班,姐弟几个的科任教师也都变了,熟悉的老师都去带了其他班。

向惜分到了六二班,炎彬五三班,向贝五一班,向阳因休学回去重读了四年级,但因腿伤还没有好,需要有人接送,炎彬和向惜就每次轮流换着背他,虽然会有异样的目光,但赞扬的也不少。

“这节课就不开班会了,每个同学拿出一张纸,先写上自己名字,六年级了,相信你们每个人都有梦想,把它写下来,下课交给我。”班会课上,班主任尹雪峰说自己很严厉,教过最差的一届学生毕业时都考得很好,相信为梦想而奋斗这句话。

“老师,向惜没有梦想。”坐在前面叔叔家儿子向一恒嘲笑向惜说。

“你不要瞎说。”向惜用脚往前踹了一下向一恒,看了一眼老师,脸涨得通红。

老师只是白了一眼向一恒,然后坐在讲桌旁,低着头,用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向惜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梦想,并在纸上写下“如果可以,我希望未来自己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文武双全,文能堪比李白,武能保卫世界。”就那么一句话,向惜就停笔了,交的时候向一恒作为组长代表起来收,看着向惜字数很少,特地看了一眼内容,嘲笑说“你的理想真大!”

因为班里多了很多陌生的同学,老师为了检验学生的阅读能力,课文一人一句轮流着读,第一个学生读的很流畅,还没轮到向惜,她就开始慌了,毕竟那是向惜第一次在课堂上站起来“我...我...看得出草虫...的村......村...村落里哪...是街道,哪...是小巷。大街小巷里,花色斑...斑...斑斓的小圆虫,披着俏...俏丽的彩衣。在这些粗壮的黑...黑甲虫中间,它们好像...那个...南国的少女,逗得多少虫子...驻...驻...驻足...痴...痴望...”

“停...停...停,不读不知道,一读是不是被自己吓到,读成这个样子,平常要加强训练了。”向惜还没读完一段就被老师打断了,老师当着全班的面这样说着。

“好,下一个接着读。”老师接着说着。

“你怎么结巴成这个样子”向一恒转过身来嘲笑向惜,向惜白了一眼他,并没有说话,脸羞红着低下了头。

从那天开始向惜开始发愤图强,也是在这一年向惜突然意识到,再不努力就真的注定意味着失败了。这一年家里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继父没有女儿,妈妈也只是做了小手术,于是要求妈妈给他养一个女儿,恐怕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傻瓜妈妈竟然答应了,只是没想到生出来以后不是女儿反而是儿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只能养着了,继父就给他起名为炎瑞,继父心里想着:“毕竟可以利用小孩拉近家庭关系,儿子也不在乎。”

炎瑞三个月的时候,已经是六年级下学期了,这一年向惜的学业虽然很忙,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帮家里分担很多农活和家务活,下午四点放学的向惜还要和严彬去一趟地里帮忙干会儿农活,七点左右又赶回来去上晚自习,好几次因为快迟到了,手来不及洗,衣服也来不及换的使劲往学校赶,还因此遭到向一恒三番五次的嘲笑,向惜也搞不懂和自己这么亲的叔叔家的儿子,为什么要这样嘲笑自己,还每次都笑的这么开心,捉弄自己就这么能给他带来乐趣吗?况且自己还比他大一岁,他应该叫堂姐的,给自己起小名就算了,还这么不尊重人。

也是从继父到来开始,妈妈和叔叔们的关系从此就开始形同陌路,特别是继父伤了向阳的腿以后,二叔劈头盖脸骂了妈妈和继父一顿,继父还因此和妈妈大吵了一架,妈妈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心里的委屈无法诉说,继父的脾气很怪,时不时就提死字,妈妈能做的唯有包容,日子就这样过着。因为继父来的第二天就和妈妈去领了结婚证,有时候向惜在想,爸爸和妈妈十五年的感情,直到爸爸死的那一刻,都没有结婚证,是时代更新太快还是自己想多了。

向阳因为腿伤的残疾不能使大力,只能干一点轻松的活,虽然心里也有怨言,但是向阳从来不敢开口说,可能继父背地里对他说过什么让他害怕的话,从此向阳乖娃娃的形象就根深蒂固了。

向贝每天只要不上课就是在家带炎瑞,周末的时候一家人都出去干农活了,就留向贝一个人在家带娃,因为外公外婆搬去县城住了,可能也是眼不见为净,所以离开了,家里的土地就都留给了妈妈打理,所以土地有点多,加上家里吃饭的人也不少,所以得辛苦。

向惜只觉得自己的妈妈很辛苦,而且很心疼她,所以能帮一点是一点,所以一直忍受着继父的那张嘴脸,压抑自己的性格,只要他不招惹自己,自己井水也不会犯河水的,毕竟生活已经很艰苦了。

因为每天晚上的晚自习,自己都是摸着去,所以问妈妈要了二十元钱买了一把手电筒,对向惜来说这把手电筒可宝贝了,像爱护自己心爱的东西想爱护着它。

五一节的时候,向怜回来了,向惜看到了妈妈脸上前所未有的笑容,因为家里可热闹了,妈妈开心,可是吃饭的时候,继父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又开始抽风了。

晚饭时分,向惜和向贝像往常一样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向惜看着看着就端着碗不动了,因为电视剧情正精彩,貌似正看着吴奇隆的新《白发魔女传》,继父突然来了一声“呐!呆掉了!”这话不是用温柔的语言,就像训斥犯人一样大声的吓了向惜一跳。

“你吃你的就行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碍到你了吗?”向怜看不惯就回了一句嘴。

继父听了后开始放碗,赌气不吃了,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脾气出门去了,炎彬和炎磊也白了一眼继父就继续吃自己的饭了,在饭桌上竟然和妈妈聊起了自己的爸爸,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一家子都开始吐槽他,谁知继父就站在门口没有走远,偷偷的把一切都听了进去。

向贝吃的很快,抱着炎瑞打算睡觉去了,向惜吃完饭就坐在火炉旁,听着妈妈们的聊天,时不时插一句。

“你洗一顿碗吧,才回来几天,你不回来天天都是向惜和向贝轮着洗。”吃完饭妈妈对向怜说着。当然,向怜也答应了,于是开始收碗。

妈妈起身打算出门去喂猪,谁知踏出门就看见继父站在门口,还被吓了一跳,但妈妈还是开口说“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快去吃饭,你那碗饭还在桌上呢。”

“不吃就喂猪。”向怜有点过分,听到妈妈在门外说的话就猜到继父在门口偷听,瞬间有点鬼火,于是冒出来这句话,边说边收,很绝情的把所有残渣剩饭通通装一个碗里真打算喂猪。

继父走了进来,白了一眼向怜,倒热水打算吃包头疼粉,谁在向怜直接把热水壶一把提过去打算用来洗碗,继父很生气,当时向惜的手电筒就在头疼粉的旁边,继父生气中也没经大脑,抓起来一把就摔地上,四分五裂。坐火炉旁的向惜可气了,不管不顾,直接说“你有病吧,我刚买的手电筒,给我赔”继父还在气头上,又听了向惜的话,脚边的茶壶都被他一脚踢好远,发火出门去了。

第二天,妈妈告诉向惜们说“你爸昨天晚上睡觉哭了骗我,说你们一个二个合起伙来欺负他,怕是不让他活了,要死给我看。”

“我去,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无不无聊,他倒是去死个我看看,不要只会说。”向惜说着,也打从内心里觉得作为一个大人,行为举止不要这么幼稚,生气就摔东西赌气,虽然比自己的妈妈小那么两岁,但行为真的很可笑。

“你们能不说的话就不要说。说了他又要死要活的,每天晚上都要和我吵架,说他丢弃自己的父母来我家,多么多么不值得,我听了也不好受,多多少少包容他一点。”妈妈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争吵,这反而会引起他们的矛盾,他们的争吵都是因为向怜们回嘴说的话太难听,所以叫向惜们不要成为吵架的导火索。

向惜作为一个听话的孩子,打算从此绝不干预妈妈和继父的事情,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说“只要他不逼我一定要叫他爸,舍了我们这群矛盾,你们也不会因为小事而吵架的话,我没有意见。”

向怜也表示同意,因为自己很少回家来一趟,向贝和向阳作为听话的对象,从继父来以后就很听话,当然也没有任何意见。至于炎彬和炎磊,向惜觉得自己的妈妈对他们可好了,对他们比对自己还好,起码从来没有说过他们和骂过他们。

炎彬和向惜说过真心话,他说“我的爸爸自从和我妈妈离婚之后,我就不想认他了,因为我的妈妈是被迫离婚的,是被他逼走的,虽然我还小,但我都知道。”

向惜就告诉炎彬说“但他始终是你爸爸,这是改变不了的,起码你因此还认识了我们,等长大了,还怕找不回你妈妈吗?”

“其实他刚来的时候还是挺好的,干什么都很勤快,不管了,我们尽力做好自己就行了,起码这里是不是比你家那里热闹多了”向惜接着和炎彬说。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爱情的种子已经悄悄地在心里萌了芽。

六年级最后一次数学测试,因为试卷是两组同学交换着改的,老师说“九十分以上包括九十分的可以提前放学回家了。”

向惜看了一眼自己的试卷,九十三点五分,她异常的开心,并在教室众目睽睽之下起身走出了教室,和他一起走出教室的大概还有五六个同学,说真的,她看到了同学们眼里投来的羡慕的神情,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优越感,甚至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

小升初期末考前一天,班主任带着全班同学坐上了去往镇一中的客车上,因为路途有点远,第二天直接去考试来不及,还会有晕车的学生,所以历届都是提前一天去住一晚,再带学生去看一下考场,避免第二天找不到考场因慌张而影响发挥。

果不其然,那天向惜晕车的很厉害,还有其他好几个同学也一样,班主任尹雪峰忙前忙后,一下给向惜找药,一下递水给其他晕车的同学,看看这个同学,又问问那个同学。校长和其他老师后面到,也加入了班主任的队伍和他一起照顾同学们,那一瞬间向惜的梦想改变了,她看了一眼班主任,觉得,其实教书育人也不错。

休息了很久,傍晚吃完饭,向惜的晕车也不那么难受了,班主任组织同学们打算去看考场,向惜走在最前面,到达镇一中校园内时,从班主任那里领了准考证,找到了自己的考场号和座位号,向惜还仔细的参观了一下校园,除了暂时找不到的食堂和超市,其它都挺好,300米的操场,五六个篮球框,男女生宿舍中间隔着四五棵大槐树,教学楼后面有一处风景优美的小山,课间时可以爬到山上背书,还可以抓蝴蝶,小山上还有几棵桃子树,是平时消遣时光的好去处。向惜心想,能在这个学校上课貌似还挺好,心里有了一丝丝向往。

晚上睡觉时,向惜本打算复习一下的,好几个同学也都陆续打开书来,谁知班主任又来查房,叫同学们不要复习了,赶紧睡,说睡得好才能考得好,还顺便把灯关了,说不许再开,同学们无法了,只得乖乖睡觉。

考试的这天,向惜答的十分顺利,觉得并不是太难,但她还是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交卷的时候跑的飞快,就为了赶紧出考场和班主任讨论一下试题,想提前估算一下自己能得多少分,结果觉得自己答得还不错,应该可以考个高分。

傍晚考完的时候,其他村子的好多父母都来接自己的小孩回家,都不打算返校了,有骑摩托来的,有开大卡车来的。向惜和向一恒还有村子里面的其他几个同学,因为没有家长来接,只得坐上来时的客车原路返回,在到达小学门口的时候,向惜看到了炎彬正站在学校门口等着自己,那一刻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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