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惜,你和方兰的同桌换一下座位,姐妹俩坐在一起怕是会翻天。”蓝老师一直都是向贝班的数学任课老师,同时又是向惜之前的班主任,看到留级下来的向惜还跟自己的妹妹是同桌,觉得应该调开她们学习才会有竞争。
“我会去跟你们班主任说,调开这样对你们都好。”这天,向惜跟着向贝走进了教室,本来商量好做同桌的,刚坐了两节课。这不,又被蓝老师破坏了。
向惜只好收拾好书包,过去和方兰做同桌。向惜在心里发誓,这个学期一定好好学,绝对要甩妹妹几条街,不然面子挂不住,都是被人叫老油条的人了,再不争点气就要丢死人了。向阳都三年级了,自己大向阳三岁才比他高一级,竟然还沦落到和妹妹一个班,羞死了!
这一年,向惜家还多了两个小孩,是继父的儿子,大儿子叫炎彬,小向惜一岁,不知道什么原因,也刚上三年级;小儿子叫炎磊,还没有上学。因为继父常年外出做生意,导致夫妻关系不合,所以离婚了,两个儿子从小就是跟着他们的爷爷奶奶,性格孤僻,不合群。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向惜,大儿子炎彬就表现得格外热情,好吃的都递给向惜,叫向惜二姐也叫的格外的甜。向惜属于男孩子性格,格外喜欢和男生打成一片,对这个弟弟也格外欢喜,总是带头一起调皮。
家里一下子六个小孩,谁家结婚、搬家……一家子刚好够凑一桌人。谁曾想继父是个不会犁地的人,但他头脑好、办法多,买了一个犁地机,可炫耀了,但他可能也从来没有想过,家里的地路不好走,虽说机器也不怎么大,但是特别重,要三四个人才能抬得起来,有时候也偏偏是个死脑筋,他想干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明天恰逢周末不上课,星期五傍晚偏偏要叫上向惜、炎彬和向阳跟他一起去犁地。说地小,很快就搞完了,省得明天再跑一趟。
“弟,你看那棵桃子好想吃哦,要不你们去偷吧,我负责望风,你们放心,这个点没有人会来的。”去的路上,向惜诱惑弟弟们上桃子树偷几个给她解解馋,继父也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从来不阻止他们。相反地,有时候还自己上手去偷人家的桃子,好几次向惜都猜想他是故意挑时间点出门,目的就是这棵桃子树,但这次继父却说自己先去地里面等他们。又红又大的桃子,说是《西游记》里面孙悟空吃的仙桃也不为过,就是这家主人骂人很厉害,把你祖坟都骂个遍,所以千万不能被发现。
这棵桃子树生长在这家主人房子的背后,恰逢吃饭的点,就算主人在家,只要足够小心,轻轻地上树不要发出声响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可是这天向惜们偏偏运气不好。
“弟,有人来了,快点下来走了。”说完向惜就溜了,跑到很远的草丛中蹲了下来,心砰砰乱跳。
“小兔崽子,不要跑,让我抓到非把你的皮扒了”炎彬接到向惜的信号,用嘴咬住衣兜,三两下就跳下桃子树朝着向惜跑的方向冲,向阳因为跳下桃子树时,桃子掉了,慌着捡了半天,没来得及跑就被主人看见了,但他还是撒腿就跑,这家的男主人不甘心,追着向阳不放,还边跑边骂。
大人始终是追不上小孩的,特别是在着急的情况下,小孩子更是健步如飞。向阳那利索的腿,不一会儿就跑的没影了,主人眼看追不上只好返回守着自己的桃子树,边走就开始骂。
“我们走吧,去追向阳。”向惜从草丛里爬出来,对躲在另一堆草丛中的炎彬说。
炎彬站起身,笑了笑:“这死老头,骂的真难听。”于是就朝着向阳跑的地方悄悄追了去,一直到了地里才追上向阳。
“哈~哈~哈~哈~……”向惜一到地里就看见继父和向阳正吃的开心,于是就笑着走过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越想越好笑:“哈~哈~哈~……”
“哎呦不行了,笑得我肚子疼。”向惜止不住的发笑,一边笑,还一边从炎彬兜里抓出一个桃子咬着。
因为桃子很大,炎彬兜了四个,向阳因为跳下树的时候掉了一个,只剩三个。他们商量好,剩下的三个拿回去留给向贝、炎磊和妈妈。向怜初二被舅舅接到县城里面去上学了,所以桃子刚好。
“我要回去了,我的篮子满了。”向惜对着炎彬说。周六这一大早向惜就被妈妈揪起来去割猪草,同行的还有炎彬和向贝,家里的猪也要吃饭,妈妈说人大了就不应该睡懒觉。
“你这么快的么,我还差一半呢,帮帮我吧!”炎彬说。
“你怎么这么笨啊!不想动了,大早上的,好困啊,要不我帮你造假吧?这样我们就可以立马回去了。”向惜眯着眼睛对着炎彬抛出了一个媚眼。
“怎么弄?”炎彬看着向惜正卖力的砍小棍子。
“你不要光看着啊,帮忙呀!”向惜看着炎彬盯着自己,一动不动。
他们砍了大概七八根小棍子,向惜把它们支在了炎彬的篮子上,棍子不长不短,刚刚好,炎彬看着向惜把自己割好的猪草又放在上面,篮子就满了。
“姐,你又造假了,妈妈抓到你就死定了。”炎彬刚想夸向惜,就被向贝发现了。
“唉!我又不是第一次,总要让某人长长记性嘛,谁叫他这么笨。”向惜说着就蹲了下来,打算背起自己的篮子:“嘿,你倒是拉我一把呀!我起不来。”
“你不是很厉害吗?自己起。”向贝不理向惜,说完就跑去背自己的篮子去了。
炎彬拉起了向惜,又背起自己的篮子,三人一路上很欢快的回家,殊不知妈妈早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们了。
“稳住,不要慌。”向惜对着炎彬说。
“等一下,向惜,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造假。”妈妈拉住了向惜,手伸往向惜的篮子上按了按,发现向惜的篮子很结实才让她进去。
炎彬和向贝则径直走了进去,放下篮子以后,向惜才背着进来,炎彬朝向惜做了一个鬼脸,向惜憋不住的在那笑,妈妈第一次没有发现自己造假。
这种事情向惜干过很多次,以前向怜割猪草很厉害,向惜每次都还没有割够她就要回去了,没办法的向惜只能造假,还次次造假。次次都是到家门口,就被妈妈一把按了下去,因为这样向惜被打过很多次。
要么就是偷人家的核桃,被主人找上门;要么就是掰人家的玉米被罚款;要么就是偷人家地里的萝卜,被人使劲追着追着跑,但她还是一而在再而三的,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打也打了,碗也顶了,牌位也跪了,妈妈还是教育不下来。
向惜从小就喜欢爬高上低,家里的果树都被她翻了个遍,好多男孩子都不如她,长在树枝尖的那个梨,炎彬都没办法,打下来又怕它坏了,但向惜却爬到了树枝尖尖去摘它,胆大包天得很,一点也不担心会摔下来。
但她还是特别有孝心的,会把这个梨送给妈妈吃。
四年级毕业了,向惜真的考得还可以,班上名次第五,但确实是甩了妹妹几条街,妹妹这年不知道是为啥,考在倒数第三。蓝老师作为政教主任兼数学老师,必须让的妹妹留级。
就这样,向惜升了五年级,向贝又留了级,和炎彬、向阳待一个班,可热闹了。
向惜升六年级时,村子里终于通路了,还专门有了一辆跑县城的车。也是这一年,邻边的好几个村子的学生,从五年级开始合并到荷叶完小来上学,开始有了住校生,五六年级也开始要上晚自习。
因为继父的那个犁地机,也怪继父不小心,那天犁完地之后,炎彬和向阳帮他一起拖犁地机,地埂子有点高,下去容易上来难,只能拖出来。
拖的时候不小心,向阳的左腿绞在犁地机的一边齿轮里面,从此落下了残疾,住了半年的院。那一年,向阳休学了,于是返回去重读了四年级。
妈妈、向惜和向怜都怪过继父,但只在心里,从来不敢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