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辞职1
突然，“叭”的一声，一个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热闹场面嘎然而止，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
林总指着吴主任说：“吴明亮，我把你当成了一条狗吗？”
“我说我是你的一条狗，我只不过是指我忠诚于你，为你一心一意做事。”吴主任小声的申辨。
小马对陈四喜悄悄的说：“真不要脸，怎么做男人啊，称自己是老板的一条狗。”
陈四喜也轻轻的说：“不知道称自己是狗的人是真狗还是假狗，没准是只狐狸。”
林总也许是借酒消愁吧，他喝得很多，车也不能开了，聪明的狗——吴主任打电话给阿珍，阿珍过来了，她把林总送回家了。
第二天，林总笑嘻嘻的向吴主任道歉，说昨晚喝多了，讲错了话，请原谅。说完，就把吴主任拉走，去酒店里面潇洒去了，算是弥补昨晚无意的伤害吧。显然，公司里面吴主任还是极为有份量的，受到林总的赏识。
吴主任确实做得很尽职，无论是执行林总的指示，还是揣摩林总的想法做事，他都做得到位。员工辞职扣的工钱，都是林总指使扣的，吴主任明明知道这是一份得罪人的差事，不简单了。每次购买办公用具，吴主任都按林总意思压到成本价，弄得办公用具老板叫着永远不和万事明公司做生意了。对上海的卖烘干箱设备老板说价格好商量，硬是骗人家坐飞机从上海飞到深圳，逼着人家把他的设备各个部件列清单报成本价，硬是把价格从8万压到3万多。更绝的是，一个卖煤球的老大爷，送了几车煤球，吴主任说人家的煤球质量不好，扣一车的钱，弄得人家拿着锄头打上门了。当然，吴主任还是遇到了狠角色。有位中年妇女，做挂历的，揽了公司的这单生意，以为好赚，谁知道三易其稿，折腾得灰头土脸的。最后，收款时吴主任说人家耽误了做挂历的时间要扣钱。那妇女不干了，来了几次在办公室里面骂得吴主任头都抬不起。大家都有点烦了，生怕那个女的一早就会来讨钱，财务部的会计陈杰笑嘻嘻地问：“吴主任，你的情人今天还要不要来讨挂历的钱啊？”吴主任到底是吃硬不吃软，他只得乖乖把钱补齐。总之，公司里面难啃的骨头都是吴主任给啃下的，得罪人的事也是吴主任去做的。虽然大家私下里叫吴主任是林总的一条狗，但是大家都很清楚，吴主任只是替林总扮演了一个恶人的角色。
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也是最受欢迎的宠物，甚至西方人都把狗看中家庭中的一员。老板也喜欢像狗一样的下属，忠诚于他，能够贯彻他的意思不折不扣的执行。即使有一天主人不小心误解了它，骂了它，打了它，狗也不会记仇，它很快忘记不愉快的经历。翻翻历史，我们发现，身居高位的有相当一部分人并不是能力出众，而只是尽忠于老大，忠诚执行老大旨意的人。历史是这样，现实生活中是这样，在企业中也是这样。
但是狗也并非没有脾气。吴主任曾经在河南的国有企业当期货炒手，当然人并不笨，他当林总的狗应该并非情愿，也许是迫于生存压力吧。四十多岁的人了，出去找工作也不会很走俏，尤其是遇到林总这一类的私人企业老板，他的卖点只能是“忠诚”。吴主任担当狗的角色隐藏的不满还是会表现出来。有一次，他私人买了酒和冷菜，和刘经理、小马、卢琦几个人在客厅喝酒，他喝得有点多，他说：“林朋算什么，他的经营理念不行，做生意眼光不够。要是我吴明亮来管这个公司，我的做法肯定不同，哪里会有资金紧张的可能呢？你们不知道，我为他省了多少钱。”
不过，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吴主任酒醒了，他对大家说：“昨晚是酒话，不能当真，不能当真，大家不要乱说啊。”
这次学术研讨会完全没有达到林总所期望的效果，客户并不买帐。林总为这个会议花了十多万算是打水漂了，最多也只是激起了几个小浪花而己，林总为这个十几万钱心疼不已。公司本来资金很紧张，这次会议后，资金更加紧张了，感觉到资金紧张的不单单是林总和财务部，连公司所有的员工都感觉到了，因为工资拖了快三个月了，很明显，这一次工资拖欠已经破记录了，有部分员工还得借钱过日子。
虽然公司里面弥漫着一种恐怖、悲观的情绪，但是正常的工作还是要开展，大家还是要各司其职。陈文明看到有人在悄悄投简历了，他也不去挑明，即使这些人包括自己的技术员。“人往高处走”，这不是谁能阻止得了的，更何况自己能在这里呆多久还是一个问题呢。
小蔡在向阳市腾边镇开拓了一个新客户，叫欧阳超，他有一个小型饲料厂，专门做鳗鱼、甲鱼粉料。这家饲料厂占地并不少，厂房投资也不低，化验仪器、饲料设备都算先进。硬件一流配置，人力资源这样的软件就很差了。全公司好像没有一个搞技术的。这么好的硬件的一个厂，却相当于一个夫妻店。
陈文明第一次去他那儿，欧阳超正在打麻将。小蔡把陈文明介绍给欧阳超，说这是我们公司技术部经理，对于售后服务比较厉害，你公司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欧阳超头也不抬：“我们现在不需要技术服务。”陈文明觉得对方好像给自己当头一棒，把自己给打蒙了。
第二次去欧阳超那里，是陈文明一个人去的。公司里面欧阳超不在，老板娘也不在，只有他七、八岁的二儿子在饲料厂外面的坪里面滑冰。陈文明很纳闷，不是说有个客户甲鱼有烂身病吗？电话叫自己过来，人都不接待一下。
陈文明拔通了欧阳超电话。欧阳超叫陈文明自己一个人去南海客户那里，他告诉了南海客户的姓名、地址、联系方式，叫陈文明自己去找他。陈文明去了南海那个客户那里，给他的甲鱼开了一些药方。过了几天，陈文明打电话过去，南海客户很开心，他告诉陈文明，甲鱼烂身病好多了，估计药效发挥出来。他真诚邀请陈文明有空去南海那边玩。
这次事件让欧阳超对陈文明刮目相看。这本身是一件好事，却苦坏了陈文明，欧阳超把陈文明当成公司专职技术人员在使用。有的幼鳗鱼不开口吃料啊，有的鳗鱼吃料突然下降啊？有的客户鱼死亡较多啊，甚至化验室里面测粗蛋白一直偏低，都找陈文明去解决。
陈文明告诉欧阳老板，根据他的了解，他的饲料系数可能会偏高，因为他的客户投诉率高，不是得病就是鱼吃料下降。得一次病，饲料系数要增加0.2，十天不吃料或吃得很少，饲料系数会增加0.1.陈文明暗示欧阳超要提高质量档次。欧阳超好像对此不敏感，他只是纠缠于在养殖过程中遇到的一些具体问题，并没有从源头上去解决。有几次他很忙，甚至叫他老婆带陈文明去跑客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