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没有谁会料想到当幸福定格的后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然而当意外发生的时候,我们除了面对别无选择.)
勤王军操练场上,巩信与李骁然正在操练杜浒带着足有四千民兵浩浩荡荡的进来了“请问这里可是勤王军驻地?”杜浒有礼貌的问道巩信走近了他,打量着杜浒问道:“阁下是?”
“我是杜浒,从天台赶来保卫京师的!听闻文天祥文大人带领的勤王军就在此地,便过来一问。”
“这里便是勤王军!”巩信道,他这才打量到杜浒人如其名:天方地阔、棱角分明、眉宇间一股正气,愕然一副大将之风!
“哼!反正朝廷也不许咱出兵迎战、决一生死!你来干嘛?不是自讨没趣吗?”沈啸尘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林沧海连忙拉了拉沈啸尘的胳膊,示意他注意礼仪杜浒听闻此言,愣住了,他问:“真的吗?”
巩信只好点了点头很快的,伯颜便攻下了临安。陈宜中建议谢全两位太后投降远在剑南州的祁睿龄近日来忧心忡忡清羽和可风在他左右.清羽从没见睿龄如此慌神,在他的印象里,睿龄永远那么冷静、睿智,嘴角永远扬着自信的笑“文天祥啊!你好糊涂啊!枉你聪明一世,你到底是要保这锦绣江山还是要保赵氏的江山?”睿龄突然打开窗,凛冽的寒风袭来,睿龄把它当做了天祥“先生!”清羽在他身后轻轻唤道“清羽?”仿佛是那阵寒流吹醒了他,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朝局如何?”
“伯颜攻下了临安驻军在嗥口亭。朝廷已递上降表,伯颜却要求朝廷派丞相亲自前来,他不许宋王朝再保留朝廷的名义。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丞相陈宜中逃了.”
“那该如何是好?”可风瞪大了眼睛“文天祥定会挺身而出,可是他依旧改变不了朝廷投降的决定、改变不了朝廷覆灭的悲剧。到那时勤王军定会被瓦解!不行!这是文天祥的心血,宋王朝唯一的希望。我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心血白流、希望破灭!我一定要想办法留住勤王军.”睿龄严肃道,仿佛是对可风说话,又仿佛是在告诉自己沉默着,睿陵将眉头紧紧锁住清羽和可风陪着他沉默不一会儿,睿龄的嘴角扬起了笑容“先生是有主意了吧?”可风像个初学者一般向清羽请教清羽笑了笑,表示认可果然睿龄开了口:“你二人速去临安,不论伯颜如何对勤王军下手,记住将计就计、暗度陈仓!不过我想伯颜除了解散勤王军也不会有其他的计较了,此人自负成性,自然不会将勤王军放在眼里!”
“是,先生!”清羽与可风异口同声道:“先生保重!我二人定当不负先生所托,任务完成后必将返回!”
“不可!文天祥的安危也将落在你二人肩上!”睿龄顿了顿:“可风,凡事不必过于拘泥、墨守成规,见机行事方式是上策!”
“先生教诲可风铭记在心!”
可风对他的这位良师益友是由衷的佩服,在此之前他白白活了二十几年,虽因为追功逐利而锦衣玉荣,可是谁又曾给过他一点温暖?他也是个自幼失去双亲,在苦难里苦苦挣扎的可怜人。在贾似道那里得到的只是无情与冷漠,多亏了他当初的一念之仁,才会和睿龄、清羽结下不解之缘。他从不后悔自己背叛了贾似道,因为直到离开他之后他才明白自己活着图的是什么!
清羽这个朋友非常照顾他,两个人不打不相识、义气相投、肝胆相照!此刻正结伴而行,向临安赶去.果然不出睿龄所料,朝堂之上:赵肆坐在龙椅之上,谢全两位太后垂帘听政,众文武大臣早已列位朝堂,却独独不见了陈宜中的踪影赵肆听到身后谢太后示意的咳嗽声,便开了口:“元国大将伯颜请书要求丞相大人前往嗥口亭谈判,陈宜中可曾来到?”
众臣无人应答,张世杰叹了口气开了口:“微臣听闻丞相前日便已离去。”
“逃了?”谢太后怒不可揭,恨不能生擒陈宜中:食其肉、饮其血!
“姐姐,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伯颜要我们必须派丞相前往。陈宜中逃了,现在可如何是好啊?”全太后紧张道“好办!现在就选定丞相人选,另派一个人去不就行了?哀家就不信没了他陈宜中还没办法了?”谢太后干脆道“可是姐姐!如今这个时候谁会愿意前往敌营送死呢?”
众臣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吭声就在这空气凝结的时候,一声正义凛然的声音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只见文天祥走了进来,高昂慷慨的大喊一声:“我去!”
于是天祥被任命为右丞相,以右丞相的身份前往敌营。
“追月!看来这一次我又要负你了.”天祥朝着追月的观月宫的方向深情望着,低低的对自己说道谢太后深知文天祥的脾气,害怕他破坏了投降的计划,于是派贾余庆、吕师孟二人大臣一同前往追月焦躁不安地在观月宫徘徊显扬推门而进:“公主找显扬有事?”
“是啊!祥此去无疑是闯龙潭、入虎穴,有去无回!我真的很担心他!”顿了顿追月继续道:“伯颜不会放过临安、更不会放过赵氏皇亲。这一次,我怕是有负于他了。你还是走吧,不必在这等死!”
“我为什么要走?我就是拼死也要保卫朝廷,绝不像陈宜中那样临阵脱逃!”显扬斩钉截铁道伯颜营中气氛十分紧张,紧张的几乎令人窒息,只是这股气氛掩不住天祥脸上的正义凛然伯颜坐在帐后,迎接他们的是一位副将贾余庆和吕师孟吓得不顾左右连连点头,在他们看来左右的十二位将士比收魂的黑白无常还要可怕“伯颜丞相!既是两国谈判,当以丞相前来迎接,为何贵国前来迎接的只是一员小小的副将?”天祥义正言辞道“南宋小朝廷已经濒临灭亡,是我大员的手下败国,如何得以平起平坐?”副将盛气凌人道“既是谈判,便只有两国利益得损之分,没有两国胜败贵贱之分!”
伯颜坐不住了,从帐内走了出来:“如此看来,败兵之国还有利益可得喽?”
“伯颜丞相你错了,我大宋得益并不代表贵国失益!”
“原来如此!那只要贵国向我大元从此称臣纳贡,承认南宋是我大元的一部分,我大元就可以饶南宋一灭!文丞相,你说这是不是互惠互利、对两国百姓都好呢?”
“伯颜丞相你又错了,这不是互惠互利,而是对我大宋的侮辱!大宋臣民不是贪生怕死的鼠辈,岂能甘心看着自己的家园任贵国践踏?”天祥将‘贵国’两个字说得比伯颜的‘贵国’还用力“依你之言,南宋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为何没有?为自己的国家而战即使是战败了又如何?何况,我并不曾决定失败!”
“失败!失败就意味着死亡!难道你不怕死吗?”
天祥步步逼近,直逼的伯颜对自己起了杀心“伯颜丞相,是您说失败就意味着死亡!我们连失败都不怕,还会怕所谓意味着的死亡吗?”
“文丞相!或许你听错了,那你呢?你就不怕死吗?”
“我早已准备好了以死报国,刀山火海我也不怕!”天祥响亮的回答“很好!”连伯颜也不得不佩服天祥的忠心:“你是来谈判的,说说你的谈判条件吧!”
“伯颜丞相,本官是来谈判的没错,但代表的是整个大宋而不是我个人!所以这次谈判的条件也是代表大宋!听着,除非贵国军队退回平江,才能再作商议!”
“文丞相!你不觉得你贵国的谈判条件太过分了吗?临安是我国军队打下来的”
“伯颜丞相,或许您忘了,武力并不代表征服,往往只会徒增仇恨!难道您非要逼得临安臣民全部都站出来齐心抵抗?”
伯颜心中明白,文天祥的话不无道理。他若坚持,怕临安会比襄阳更难攻下;若是依了天祥,他又实在是心有不甘;但看天祥决心坚如铁石,该如何是好呢?一来二去,他看到了天祥身后的贾余庆和吕师孟二人,心中便有了算计。他故作为难道:“文丞相,我需要时间将此事呈给我大元皇帝!您提出的条件我实在是做不了主.”
天祥道:“这样也好,那么伯颜丞相,告辞了!”
“不必、不必,文丞相!不过是三两日的功夫,您何不就在这儿等待消息呢?”
“好吧!”天祥点了点头单纯如他,又怎会看穿伯颜的奸计呢?
“来人!将大宋使臣带下去好生安顿、不得怠慢!”
是夜伯颜在帐中等候贾余庆和吕师孟的到来“两位不必如此害怕吧?”伯颜见两人战战兢兢、胆小如鼠的模样,想起白天天祥不卑不亢、处变不惊的神情,两种态度的反差简直要把伯颜逗乐了。他从心底里看不起像贾余庆、吕师孟这一人,但是要想成就大事,还得靠他们的从中作梗.贾余庆和吕师孟见伯颜笑了,吓得脸都绿了“本相是想放你二人回京的!烦劳二位转告小皇帝,文天祥已经被我扣下。如今只要你二人向小皇帝要得传国玉玺与降表转交与本相,本相或许会考虑放你二人一条生路!记住!三日之后!可别要我等太久!”
吕师孟与贾余庆授伯颜之意,心有余悸的离开了敌营贾余庆除了暗自庆幸大难不死意外,并不怎么在乎。在他看来为伯颜做事就等于是替自己找到了出路,说不准还能谋个一官半职的。像他这样的人不当官简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吕师孟胆小如鼠,这一次的只身涉险可要了他的半条命了。胆小的人往往会相信鬼神之说,至少在菩萨面前可以求个心安于是他去了浮云寺君卓陪君越从前堂走过,见堂中的灯还亮着“咦?这么晚了,谁还会在这烧香拜佛?”君越好奇的推开了门“菩萨!你可一定要保佑我明天赴营顺利过关,否则我非得吓死不可!”吕师孟喃喃念叨“谁?”君越问道吕师孟以为这深夜不会有人前来打扰,这一声倒把他吓坏了。回头一看忍不住‘啊’的叫出了声“堂叔?”君卓认出他来“你俩是?”吕师孟心有余悸的问“我是君卓,他是君越,我们的父亲吕文焕是你的堂兄啊。”
“哦!记起来了,十年前到襄阳时,你们俩还是孩子呢,现在都这么大了!”
“堂叔,你不是已经做官了吗?怎么会在这儿?”君越问道“哦!文天祥不是毛遂自荐赴敌营嘛!”吕文焕的口气倒是对天祥的做法颇有不敢苟同之意:“两位太后怕他把投降的事弄得一团糟,便选中了我跟贾余庆一同前往.”
“那后来呢?”兄弟俩关心天祥的安危,异口同声道“后来?”吕师孟想不明白,兄弟俩该关心关心他的安危才对?何以问及后来?颇有些受伤的小孩子得不到父母的关怀的委屈,赌着气的,他说了:“后来文天祥被伯颜扣压,私下放了我与贾余庆,命我二人带传国玉玺和降表赶明日落山之前送到敌营!”
“你是来求平安的?”君越明白了过来,质问道,仿佛求平安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弥天大罪一样吕师孟被吓了一跳君越忍不住了:“好你个吕师孟!你行的是卖国求荣的无耻行径,怎还有脸向菩萨祈求平安、顺利?菩萨若是顺了你的意,那就是菩萨瞎了眼了!”
吕师孟见君卓劝不住君越,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怎么着也轮不到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来教训他呀!于是当下便冲动的还口道:“无知小儿,你有什么资格骂我?襄阳不就是被你爹出卖的么?你以为他多高尚?不也是贪生怕死?你敢骂我?有本事你去阴曹地府问一问你那死鬼爹,他可是问心无愧?”
“你胡说!爹他一定不会这样的!”君越忍不住含泪打断了吕师孟的话“堂叔!君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君卓的眼角分明沁着盈盈的泪光,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冷静、谦和“说吧!”吕师孟见君卓态度温和,他也不太好和一个晚辈计较“按您所说父亲既已叛变又为何会死?”
“这?”这一句倒是把吕石孟问愣了,他也没想到君卓会有此一问,细细想了想,他梗着脖子道:“详细情形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别人都这么说。”
“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想不到堂叔你也会当真?甚至有意效仿.”
君卓的话让吕师孟有气也无话可说,愣在了那里“君越!我们走!”君卓来过君越转身便走君越无不调皮的回头向吕师孟扮个挑衅的鬼脸.做胜利状宋王朝一心求和,所以伯颜轻而易举的得到了降表和传国玉玺,他趾高气昂的来找天祥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