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文天祥带着难民与君越、元庆又折回了赣州刚刚安顿下来,元庆便收到了山寨的来信元庆火急火燎的找到了天祥说了一句:“天祥,我有事要回山寨了,玄朗不见了,咱们兄弟有缘再聚!珍重!”
说完便等不及天祥的表情,匆匆上马飞驰而去元庆走后的第二天,传来了战局的消息:元军统帅伯颜兵分水陆两路向南宋进攻!朝堂一片惶恐,连忙下诏全国各地勤王。文天祥在赣州接到了诏书.就在天祥忙着招兵买马的时候,元庆带着他的所有兄弟来了。
元庆骑马走在了最前面,他孩子似的兴奋,刚到赣州府衙门口,他便一跃下马,牵着马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边走边喊道:“天祥!我来了!”
天祥连忙跑出屋来到了院中,他听声音就知道是元庆,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元庆?你怎么回来?”
“怎么?不欢迎啊?我们不是约好了,国家危难时一起上战场的嘛?”
天祥感动地将元庆紧紧抱住,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好兄弟!”
“元庆!”元庆的那帮兄弟也都进了赣州府,天祥闻声松开了元庆“怎么样?我这个兄弟还够意思吧?”元庆颇为得意“太好了,太好了!”天祥欣喜道元庆拉过他的哥们向天祥一个个的介绍:“这是我大哥林沧海,二哥沈啸尘,还有帮里的兄弟,足足两千多人那!”
“哥哥们,兄弟们!这就是我常常向你们提起的文天祥,我最铁的哥们!”
“文大人!”众兄弟道“和元庆一样,叫我天祥!”
就这样,大家算是结交了朝堂之上赵肆在龙椅上,身后是垂帘听政的谢太后“启禀皇上,元军已打到芜湖,芜湖守将宋京请求增援!”陈宜中据实以报道“哦!朕看该派兵增援,众卿家以为如何?”赵肆看一眼身后的谢太后,背台词似的说道“皇上,奴才以为芜湖与临安咫尺之遥,若不迁都以暂避锋芒,怕是有唇亡齿寒的悲剧发生。”贾似道道赵肆一下子不知所措了,太后教他这、教他那,可没有教他贾似道之言该如何应答,他胆怯了,连忙掉过头向谢太后求救谢太后勃然大怒,怒皇上的不争气,干脆她替皇上开了口:“哼!就知道迁都、迁都!迁到哪儿还不都一样?元军照样会打到你的家门口!国公大人.”
贾似道不由得吓了一跳谢太后继续道:“你不是曾收复鄂州,诸路大捷,立下不世功勋,才被先皇赏识,特封为卫国公吗?你有如此通天的本事,何以今日只知退却、以避敌人?依哀家看,这芜湖之困就该你去解!也该到你为朝廷出力的时候了,否则,如何配得上‘卫国公’三个字!”
贾似道吓得半死,当年之事他心知肚明。如今一来倒是活该自作自受,硬着头皮上战场了刚到芜湖便见元军兵临城下,将芜湖城围得水泄不通,宋京亲自到东门将贾似道接应进城贾似道心中明白自己虽然带了十万兵马,却也未必打得过元军,他得提前想出应对之策。所以宋京的应酬客套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看来只好投降了.“宋将军,”贾似道表面还得应付:“以本官之见,我军与敌军相比之下悬殊太大,要想稳赢次战,硬碰硬是肯定不行的!”
“是啊、是啊!这鸡蛋如何能碰得过石头?”宋京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有欠礼数,只好陪张笑脸给贾似道,岂止贾似道笑脸相迎,并没有怪罪的意思,他大着胆子问:“国公大人,有何高见?”
“这个嘛!”贾似道思索着该怎么说才能既表达自己投敌的心迹,又可以不留痕迹?“宋将军,本官以为还是得你去敌营探探伯颜的口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宋京是何等的精明,怎么会听不出贾似道的弦外之音,可是形势所迫,再精明也没有用,非得硬着头皮走一趟不可!
敌营,伯颜在账中,小将来报:“报!元帅,宋军派人来谈判,已在营外等候!”
“来者是谁?”
“芜湖守将宋京!”
“好,放他进来吧!”伯颜忍不住想笑,以一个强者的身份笑一个弱者的委曲求全想想这一路‘打’来,他何曾费过半点神?何曾痛痛快快的打过一场仗?跟这帮窝囊的宋军开战,简直是辱没了一个征战沙场、戎马倥傛的将帅的天职伯颜这样想来心里便有了气,偏偏这个时候宋京来到了自己面前,又偏偏这宋京身赴敌营,早已吓得面无血色、六神无主,一看就是个胆小鬼!伯颜的怒火又加了一层:“宋京吧?回去告诉贾似道,除非他亲自前来,否则这一战非开不可!本帅必将尔等打得落花流水、死无葬身之地!”
“是、是、是!”宋京连忙应声道,欲退出帐“慢着!”伯颜喝令一声,宋京被惊得一动不动“宋将军!身赴敌营,如何能不留下一份见面礼呢?”伯颜道,随即抽出腰间的弯刀,照宋京砍去宋京只觉得耳畔一阵发凉.宋京捂着没了耳朵的伤口回到了贾似道面前贾似道‘呀’的叫了一声,到好似被割去的是自己的耳朵贾似道病了,他的心里却清醒得很:敌营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去了,这一去怕不只是少一只耳朵,连脑袋也保不住吧?想想便觉得‘前怕’,便不由自主地去摸摸自己的脑袋,看看还在不在。现在看来,也只有逃了,这样想来,他便开始琢磨自己的逃跑计划,一定得天衣无缝!
旦日,他抱着病来到了校场外,将所有的将士集合在一起。本想鼓励将士们奋勇杀敌的,并安排安排作战计划。可他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对于一个将军该懂的知识一窍不通!只得开了开口,装作咽喉痛的样子说不出话来,想了想,他向旁边的副将那个少了一只耳朵的宋京挥挥手,示意让他说话宋京却转脸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另一个副将副将只得开了口:“将士们!痛杀敌人的时候到了!杨俊毅!”
“到!”
“你领四万步兵从左出击!”
“得令!”
“范新!”
“到!”
“你领四万步兵从正出击!”
“得令!”
“侯英!”
“到!”
“你领四万步兵右翼出击!”
“得令!”
“张新元!”
“到!”
“你领两万骑兵绕敌营后方进攻!”
“得令!”
“宋京!”
“到!”
“你领两万步兵留守备援!”
“得令!”宋京心中一阵窃喜大战开始宋京进营:“国公大人,大战开始!”
“好!”贾似道高兴的站了起来:“宋京,赶快率军转移!”他很会用词,用‘转移’给‘逃跑’强加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宋京也十分高兴就这样!贾似道领着两万兵逃离了!至于芜湖,他已经没有理由去管了,用他的话‘谁回芜湖送死,谁是蠢猪!’一位不愿意逃离的将士向他提了异议:“大帅!咱不能弃前方将士的生死于不顾啊?”贾似道用将士手上的枪对他做了答,并补充了那句至理名言,于是没人再敢开口说话了讨厌的乌鸦,老那么不紧不慢的旋在芜湖上空,哀叫着芜湖失陷了临安陆秀夫上完朝回了家,气哼哼的不肯张罗着吃饭“爹!怎么了嘛?”
“芜湖”陆秀夫吐出了半句,看到女儿天真的眼眸,只好忍住了心中的怨气:“说了你也不懂!你哥哥呢?”
“他出去了!”
“爹!我回来了!”一位少年从屋外走了进来,一脸的兴奋,刚要说好消息,却见陆秀夫似乎不太高兴,便转移了话题:“爹怎么了?”
“芜湖失陷了!都是该死的贾似道闹的!”妹妹努努嘴巴说道:“爹也是,跟谁怄气呢,气哼哼的不肯张罗吃饭!”
“他一个知道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贪生怕死的小人你说他有什么用?爹!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文天祥在赣州散尽家资招兵买马,招的两万勤王军,正向临安赶来呢!”
“真的?”
“外头的人都这么说呢!应该错不了!爹!等文天祥来了,我也去参加勤王军,好不好?”
“好!我的儿子终于长大了!”陆秀夫终于笑了旦日,朝中大臣入朝宰相陈宜中向宰相留梦言道“留丞相,文天祥可是领着两万勤王军向着京城赶来了!”
“哼!区区两万能抵挡得过元军的二十万大军吗?”
“可不能让他”
“文天祥不足为惧,爱来不来!”
陆秀夫远远地盯着他俩,陈宜中觉得不对劲,斜眼看见了陆秀夫,便又装作正步入宫!陆秀夫白了他们一眼朝堂之上陆秀夫、张世杰等建议速速宣文天祥等进京留梦言冷哼一声:“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如何入得朝堂?岂不有辱我泱泱大宋的威名?”
“启禀皇上,微臣曾派人打探过,所谓勤王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其中还有各山草寇,如何能入京勤王?此行此径实乃儿戏、哗众取宠、辱我大宋之羞啊!”陈宜中不卑不亢道陆秀夫听罢怒火中烧,把他这一生所有的悲愤、委屈、压抑,全都赤裸裸的发泄出来,他忍不下去了,会发疯的:“国土城池尽失、敌军步步逼近,尔等不思反抗以卫我河山,也就罢了!文天祥挺身而出、平民百姓挺身而出、正义侠士挺身而出,就连落山草寇都晓得精忠报国!你们呢?千方阻挠、百般污蔑,是何道理?你们连那些平民百姓、草寇土匪都不如?你们只配做玩弄权术、结党营私的小人,大宋必然断送在你们手中!陆秀夫无力与敌军抗衡,已是羞愧万分、无地自容!今既不能为国捐躯,倒不如以死直谏!”
陆秀夫大义凛然,没有惺惺作态,怒撞天柱,以死明志!他等着最坏的打算.垂帘听政的谢太后变了脸色,她也怒了,不过,她怒的是陆秀夫的直言顶撞!这就是一个女人的目光短浅,只懂得玩弄以儆效尤,却总免不了忽略事情的本质、忽略了反其道而行之必将事倍功半!他总喜欢顺从的奴才,岂不知顺从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反抗;而反抗,却恰恰表现了其最心底的顺从.为了达到所谓的效果,他们决定将陆秀夫游街示众,三日后问斩,并将其全家灭门赐死!
刑场之上陆秀夫慷慨赴死,临死之前他告诉所有在场的人:“文天祥散尽家资招兵买马只为精忠报国、抵抗元军!世上有几个能做到像他一样,帮过安危之即,又有谁起兵勤王,誓与江山共存亡?我们做不到文天祥的英雄本色也就罢了,何不给他更多的支持?为何还要污蔑他们勤王军抢劫百姓骚扰抚州呢?”
陆秀夫到底死了,但他是含笑而终的,百姓山呼:“支持文天祥!支持勤王军!”
刽子手摸一把热泪,举起了鬼头大刀.赵玄朗也在人群中,他的眼角有了泪花趁着夜色玄朗踏进了国公府的大门门是开着的,玄朗也没有多想直径走了进去。厢房的灯是亮着的,纱窗上有两个人的身影,一男一女,若隐若现。看身影男的很年轻,不像是贾似道。玄朗轻轻走近,侧耳倾听“郁秀!你一个人留在这硕大的国公府,不怕吗?”显扬问道“陈公子!你怎么会来?这三更半夜的,影响不好!你还是回去吧?”郁秀没有正面回答,躲过了显扬深情的目光“还再为我当年没有应下我们的婚事而赌气吗?”
“没有!”郁秀回答得很肯定“那我现在带你走好不好?我不是丞相陈宜中的儿子,我是四品带刀护卫陈显扬!”显扬没有听出郁秀的坚定,他急于带郁秀走“我不走!我要等我爹爹回来!”
“哼!贾似道丢了芜湖,没脸回来!早已逃到扬州去了!他曾上书迁都,太皇太后不是没许吗?你难道不知道吗?”显扬想起便觉得窝火,若不是追月劝他来找郁秀,他还放不下这个架子呢!
显扬气哼哼的走了郁秀没有想到父亲会将自己一个人丢在这,一时间愣住了显扬出了门,看到了已走到院中的玄朗的背影,警惕的,他问道:“谁?”他以为是贾似道的仇家上门寻仇,万一他恨下胆边生,做出伤害郁秀的事该如何是好?
赵玄朗一声未出,匆匆要走显扬拦住了他,两人便不可避免的打斗起来。两人都是武艺超群之人,打斗起来竟不相上下。
郁秀闻声打开了房门,眼前的景象把她吓坏了两人竟打斗得分外眼红,一招一式点拳见肘郁秀颤着声道:“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两人互相止住了对方,这才住了手。郁秀跑了过来,恳求道:“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玄朗收了剑转身欲走“阿朗!”郁秀认出了他那一声,显扬都听得出里面包含了多少浓浓淡淡的思念;那一刻,显扬明白了,他爱的人并不爱他;颓然的、忿忿的、他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