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了书籍,在任长央脸色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这静的可怕的模样让司徒管家不经意间想到了王爷。他低头,没有回应任长央说的话。
这时候任长央已经缓缓起身,黛青上前扶着,“王妃,这是要去见容月郡主吗?”
哪知任长央是转过头看着司徒管家,问,“司徒管家,王爷呢?”
司徒管家望向门外,又是回头禀道,“回王妃,这个时候王爷估计是在南岳楼喝酒。”莫不是王妃打算就这样任凭容月郡主?
“黛青,你去忙自己的吧,我自己去找王爷。”任长央将胸前的头发全部撩到了背后,轻快着步子走到了门口。
见状,司徒管家一脸为难,扬起手,无奈地喊了一声,“王妃!”看这样子,王妃就是打算不理睬呀。他司徒庆的确是不害怕那恭亲王,只不过是不想给豫王妃徒增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不敢去烦王爷,况且这件事情隐瞒着王妃也是着实不好的。
否则他也不会来洛水苑。
任长央一手靠在门沿上,转过头嗯了一声,看见司徒管家那张仿佛是便秘的脸,她恍然大悟,这才幽幽道来,“容月郡主不是豫王府的人,她爱做什么我们犯不着管着,既然她喜欢站在豫王府门口候着,那便让她站着。乏了无聊了见不着想见的人她自然会走。司徒管家,容月郡主来豫王府做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如此精明的人还摸不透她的心思?”
司徒管家闻言,登时被说的一身冷汗。“王妃教训得是。”
摆摆手,任长央已经出了洛水苑,朝着南岳楼而去。
黄昏时分,一丝丝凉意袭遍全身,南岳楼高处吹来的风也是凉飕飕的。上了三楼,那被风吹起飘然浮动的软纱如同仙子般梦幻,飞檐上的铜铃也是被吹得直响。诺大的地方,唯有几盏莲花烛台,一张高山流水的大屏风,还有那孤傲的背影,有些凄凉的喝着酒,眺望着远方。
凄凉?任长央惊讶地意外自己怎么会联想到这个词。
一阵凉风拂过任长央的脖子,她一个激灵的缩了缩身子,就听到赫君还放下杯子,而看到他侧过脸张嘴说话,“来了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陪本王喝酒。”
任长央径直走向赫君还,在他身边坐下,闻了闻酒香,赫君还就为她倒满了酒。任长央放鼻尖一闻,仰头就一饮而尽。“豫王府的酒不错。”
“跟青峰山庄的竹子酒比起来呢?”赫君还的眼睛笑着,不错过任长央的任何一举一动。
“豫王府的酒略烈些,青峰山庄的竹子酒入喉后还留着一丝甘甜。”任长央也算认真的回答。
赫君还笑笑不在回应。
放下酒杯,任长央同样是望着眼前一览无遗的风景,有些惬意,“王爷给墨闫末送的大婚贺礼怕是他们会将王爷永远记在心里。”语罢,任长央单手撑在桌子上,这杯酒下肚令她有些醉醺醺。
此时此刻在赫君还的眼中,任长央就是一副慵懒撩人的姿势看着他。他的内心仿佛有一只小猫正在挠他,心痒痒的很。
“若不是你的红布,本王又岂会如此顺利。”赫君还这时候已经将怀中的红布拿出来仍在桌子上。
那半敞开的红布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局”字,任长央顿时嘴角微微上扬,“墨闫末那变化的表情肯定是丰富多彩,看不到也是怪可惜的。”
将几颗花生丢到嘴里,赫君还只笑不语。
当赫君还拿到雪银雕带回来的红布,当看到红布上的局字,原本有些像狂野的狮子失去理智的赫君还一心想着掀了青峰山庄,突然间就冷静了下来。
所以在他知道新娘不是任长央的时候,他料想到墨闫末还会有把戏等着他,所以他将计就计,要看看墨闫末从得意到失策的挫败感还有从高处跌入谷底的心情。
他墨闫末以为赫君还会为了自己的王妃而参加这完全没有胜算的游戏,即便是有雪银雕也找不到这十个美人中哪个是任长央。却是想不到任长央身上有竹子酒的味道,雪银雕很快就识破了。
赫君还会上了墨闫末的激将法,只不过是演戏罢了。为的是让墨闫末得意忘形一番,再杀个他措手不及。
墨闫末只能怪他自己娶了一个这样心怀猜疑妒忌的夫人。
“王爷大手笔动了青峰山庄在各国的商铺,外人只知其一,我想必然还有其二。”任长央优雅地为任长央斟满了酒,吐气幽兰,举止端庄。
“本王在调查慕年下落的同时也在调查刘恒和慕容晔之间的来往关系,无意间查到慕容晔与墨天父子关系也十分密切,后来往深入调查墨天父子一直以商铺作为掩护以高价卖各种消息给需要的国家。”赫君还的言语中透露着一股微怒,只不过如今他还不能动了墨天父子。
任长央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惊愕之色,一副淡然的样子,“青峰山庄只是单纯的做生意,那么墨天父子没必要和各国重臣有密切来往,凭借他们在江湖上的地位,足以坐享其成。墨天父子野心勃勃,他们在三不管的五熹山上足以独霸一方,可区区五熹山又怎会满足他们的野心。”
下一刻,任长央换了个坐姿,“若是墨天父子的野心只在江湖,那么他墨闫末也不会娶了玉倾城。”
只闻赫君还冷哼一声,“即便他是娶了哪国的公主,也改变不了如今只能是一庄之主的身份。再过些日子,本王便让他们成为阶下囚!”
“慕年呢?”任长央比较关心这个。
“慕年被墨天父子追杀已经逃到南平。”
“如今墨天父子处理商铺和山庄的事情足以让他们焦头烂额,慕容晔他们定然是会另外派杀手追到南平杀慕年。”
“本王已经快他们一步找慕年,我们后天再出发去南平。”
任长央点头,“将慕年带回赤邡,怕是路上也不会安宁,倒不如就在南平境地审问他。”抿了抿嘴,任长央又是问道,“慕容晔的所作所为和当今的慕容太后有关系吗?”她本不想问,只不过她已经想到了这一步。
今日这番话后,任长央几乎可以肯定皇帝会要求赫君还率兵去西北剿灭土匪的事情,定然是慕容太后在背后挑唆。故意拖延赫君还的时间,只有对慕容晔有好处,那么这其中的关联心照不宣了。
果不其然,赫君还毫不犹豫的点头,默认了任长央的猜疑。“他们慕容家想要赤邡的天下,那也是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