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里最大的秘密莫过于是玉裴女皇一生的经历,可终究是没有找到任长央想要的东西。
这些东西,任长央和赫君还还是决定放回原处,他们自然是不会拿出来说辞,只放在心中知道就好。
走出密道,外面已经是二更天。
“我怀疑江山阙歌图在龙床的某个角落里。”任长央站在门口,望着外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漆黑。天上还是能看见几颗硕大的星星闪耀无比,在殿外还是能听见一阵脚步声。“若是这江山阙歌图是玉裴女皇的宝贝,那么她自然是不会藏在阚宫那么远的地方,反而是自己休息的寝殿是最安心的。”
闻言,赫君还和涧亦对视一望,尤其是涧亦的脸上有些挣扎一闪而过,更是不敢直视任长央。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任长央逼近,询问道。见两人不说话、任长央又是转身折回,“玉琳琅现在是有凤后的,这天鸾殿必定是空着,我们现在去在适合不过了。”
“玉庭之死了,玉琳琅把玉玲珑召回宫,花锦节和封后大典都取消了。玉琳琅生病了,如今是玉玲珑暂且接手处理国事。”赫君还蹙眉,他及时说出口,制止了任长央准备开门的手。
此时此刻,任长央只是感觉到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僵硬着身体转过来,抿着嘴径直走向赫君还的面前,“你说玉庭之死了?”
“你受伤的那晚。”
“这件事情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他怎么会死?”任长央脑子里浮现着那个少年天真烂漫的笑脸,还有他温室里养着的七彩玫瑰,甚至还想起他想要回到母亲身边那满怀期待的样子。
“他在御花园被人给掐死的。”赫君还道出事实。
“白宫戒备森严,他那么大的一个人深更半夜在御花园身边就没有一个宫女吗?”好歹也是有着半个多月的感情,任长央一直当他是自己的弟弟。听到这个噩耗,她也是心痛不已。
这时候,涧亦连忙是上前,“王妃,那晚庭之公子知道你受伤,所以独自一人去了御花园准备将自己种的几株珍贵药材给你采回来。宫女发现的时候,庭之公子就是倒在那草药的身旁,手上还有一些泥土。”
听到这些话,任长央不敢置信,泪珠盈睫,她有些身体不稳,险些摔倒在地上。赫君还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本王已经派人调查过玉庭之的尸体,看见了他脖子上的勒痕,在食指和中指上有两个独特的缺口,符合这个的只有青玉案。”
“你说青玉案杀死玉庭之的!”任长央抓紧了赫君还胸前的衣领,眼中流露出了对青玉案满怀的愤怒。
“那晚的死士玉琳琅怀疑是青玉案故意安排出来的,所以玉琳琅一气之下赶走了青玉案。而在玉玲珑被召回城的路上,青玉案杀掉了玉玲珑的人马。好在玉玲珑及时赶到白宫,让青玉案没有下手的机会。”顿了顿,赫君还又说道,“青玉案如今已经凭空消失了。”
任长央离开了赫君还的怀中,她冷着脸走到蟾蜍的面前,思量了许久,才开口道,“庭之会被青玉案杀死,必然是庭之知道了青玉案什么事情。”
“玉琳琅有意放走青玉案,玉玲珑对她的愤恨也是到了极致。”
说到玉琳琅,任长央脸上转瞬间就变得有些缓和,她对她有着丝丝同情。玉琳琅是个有血有肉的女子,恐怕她是跟玉裴女皇最相似。
那晚玉琳琅伤心欲绝的话语还在她的脑海中徘徊着,她以为死士是青玉案所为,所以在赫君还赶来的时候她赶走了青玉案,那是因为她对青玉案还存在着情分。
或许玉琳琅很清楚玉庭之是青玉案所杀,可是她还是替青玉案隐瞒起来,而她如今必然是对玉庭之充满了歉意,否则也不会将玉玲珑封为辅佐王爷,暂且接管。
只不过玉琳琅所做的这些,青玉案能理解吗?
若是能理解,他就不会对玉玲珑怀有杀心。
“我要去天鸾殿看看玉琳琅。”她的出现或许会让玉琳琅有些心安。
在任长央眼中,她敬佩玉琳琅的忍耐和豁达,还有她的默默付出。
玉琳琅是个敢作敢当的女子,她面对自己的情感的时候,从未想过任何极端的办法来得到。
她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眼中的确是妒忌愤怒还有杀意,可是在日日的相处,任长央也逐渐的发现,玉琳琅并非是那种被情所能迷惑了双眼的女子。
至少玉琳琅的内心曾经想过,她希望能与任长央称为最好的知己,而在没有赫君还的前提。
是呀,如果没有赫君还,她们或许的确能成为最好的知己。
至少那个时候,她们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而有分歧。
想着想着,赫君还已经带着任长央飞过来帮个白宫,经过函湘阁,经过太保殿,经过长安殿,最后落在了天鸾殿面前。
涧亦眼疾手快将掌灯的宫女给打晕。
推开鎏金铜大门,烛台上的蜡烛油已经是滋滋作响,就快要见底。龙椅面前的书桌上的几堆奏折被整理的很整齐。整个殿内还熏着熟悉的沉木香。
越过外殿,缓缓走向内殿,那高床的小桌子上还放着已经枯萎的七彩玫瑰。看着嫩绿的叶子,也是能猜想到这七彩玫瑰是今早采的。
咳嗽的声音不断的从屏风那边传来,透过那凤凰屏风就能看见有个半起的声影,一手支撑着,一手捂着嘴巴,仿佛咳得很痛苦。
看到这一幕,任长央竟然有些不敢去看。她能猜想到那张脸已经是苍白无色,憔悴不堪,与一个月前神采奕奕的样子定然是判若两人。
她就站在那里,不曾走过去。
然而屏风后面的玉琳琅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房间内有人,她竭尽全力,沙哑的声音,“朕,朕不是说过不要进来的吗?”说完这句话,玉琳琅就已经开始费力的喘气,紧接着又是剧烈咳嗽。
那一声呕,那个身影突兀地僵硬住。任长央一丝动容,她才想起要将殿内的香炉给灭掉。
“谁给你的胆子把香炉给浇灭!”这一声玉琳琅充满了怒火,厉声喝道。
任长央这才款款走向凤凰屏风,抬手将凤凰屏风慢慢推开,带着责怪的样子,骂道,“是不是习惯了有我的伺候,陛下看其他宫女就很不顺眼,才来就听到陛下一直责怪。”
看到了任长央笔挺纤细的身子站在面前,玉琳琅带着微怒的样子也是转瞬间变得高兴。“是呀,没你伺候,朕还真是不习惯呢。可惜你是豫王妃,不是朕的女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