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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星的同桌 十二

星的同桌十二

TO WALK ON STORMY SEAS

I AM STRONG

WHEN I AM ON YOUR SHOULDERS

YOU RAISE ME UP

最先唱起这首歌的是董芳,她先是小声唱,然后焦娇和杜菲菲也跟着唱了起来。再后来更多的同学跟着唱。

自习课堂上班级里时时萦绕着轻轻的歌声,伴随着他们做题做练习。

江峰听了几回觉得挺好听,在姜世奎处要来了歌词,原来是YOU RAISE ME UP。看着歌词也跟着哼了几句:

WHEN I AM DOWN

AND OH MY SOUL SO WEARY

WHEN TROUBLES COME

AND MY HEART BURDENEX BE

THEN I AM STILL--

哼了几句英文歌他的心情相当不错。上了初三后的几个月里江峰的个子也开始长高了。再也不像在初二时那样又瘦又小。总让刘国清那们当成小弟弟来看。只是这些天看着面对着试卷发呆跟不上的同学急的抓耳挠腮,他心里总想着一件事,总觉得必须和同学们说明白。

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晚上快放学时江峰对杜菲菲说:关于咱们几个的学习进度问题。

进度?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杜菲菲没明白他的意思:教学进度是由老师掌握的。

江峰知道自己没说明白:我是说,咱们这几个人里边是不是也有跟不上进度的,咱们几个姜世奎就跟不上,还有董芳,刘国清也挺累,张春生情况怎样我还看不出来。你通知焦娇和董芳,我通知刘国清和张春生,咱们在一起研究一下该怎么办。-

从打初三正式开学后,他们学年每天放学时间从五点延迟到七点半,后来又延迟到八点,他们每个晚上都要上两节课。

也就是说本校初三阶段每天都要多上两三个小时的课。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觉得时间不够用。因为抢时间好多同学都跟不上进度。

过了八点,到了放学时间,老师离开教室后,外边天色越发昏暗,同学们都走的差不多了,姜世奎问:

老七,有啥话你就说,说完咱们还得回家呢。

最后离开教室的几个同学看着他们几个,不知道啥时候江峰又成了老七了。

也只有他们几个才知道,在乡下那个令人迷醉算不得宁静的夜晚,在此起彼伏阵阵蛙鸣中,他们七个同学一起站在小河边对着头顶明晃晃的月亮发誓:要同进同退,不让一个人掉队。

你们同意不同意呀?

发问的是张春生,他是本班班长,虽然成绩不如江峰但是人缘不错,他知道这些人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共同进步。

同意--我们同意--其余的人七嘴八舌的回答。

空中仅有的几丝云也都散去,皓月愈发皎洁,天宇中仿佛罩着薄薄轻纱,迷迷濛濛如同仙境。

咱们光同意还不行。刘国清突发奇想,他让大家安静下来:安静--大家安静,你们听我说。他提议:咱们也学着过去结拜弟兄,咱们七个,不管男生女生,都像亲兄弟一样,将来,不管出现什么事,也不管有什么意外,都要团结起来互相帮助,别管谁有什么困难大家都要伸手拉一把,不许让一个人掉队。

大家都觉得新奇好玩,纷纷发出誓言:我发誓--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忘记一个兄弟。

咱们七个里我最大,我就是大哥。如银的月光清辉下,刘国清自报家门:我比你们都大,你们就该叫我大哥。

谁老二?张春生看着身边的人故意问:谁老二?

你才老二,我是二哥,你得管我叫二哥,不许叫老二。姜世奎理直气壮的回答。

人们都知道老二是骂人话。

于是他们按照生日顺序,刘国清最大,排行大哥,姜世奎排行二哥,董芳排成三哥,张春生为四哥,杜菲菲排老五,焦娇排老六,江峰最小,排行老七。

发过誓两个月后的这个晚上都八点多了,同学们放学都离开了教室,只有他们七个人留了下来,听着江峰的说辞。

几位哥哥兄弟们--江峰故意拉长了声音:有点小事和你们商量一下,咱们初三一年的课程压缩半年讲完,你们是不是都感到太快了点?尤其是物理化学,还有英语,我猜,是不是有点跟不上了?

他问话时眼睛看着姜世奎,姜世奎还有董芳急得挠头抓耳的样子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太对了,我就觉着费劲儿。刘国清首先赞成他的话:你有啥办法吗?能让老师把进度放慢点?

我不是想让老师放慢进度,教学进度是学校安排好的不能改变,我是想说,咱们几个互相帮助,别人咱们也管不过来,只管咱们几个,江峰说出自己的想法:每天晚上八点放学,是够晚的了,可是咱们也不能放弃,每天晚上一个人,把自己没弄明白的问题挑出一个典型的拿出来咱们共同讨论,再解决掉,你们看好不好?

江峰往前边一站手撑在讲桌上用和老师一样的语气:你们想想看,只要一天解决一个问题,还有一百多天就能解决一百多个问题,对咱们都是极大的提高。

可是--回家怎么办?焦娇有点迟疑:太晚了街上不太安全再说没人接我有点害怕。

这就是接下来的问题,咱们几个一起回家,顶多绕几个弯晚几分钟到家,先送女生最后送男生,我最后一个,反正我啥也不怕。

江峰说出了自己想法。

谁也没说出反对意见,事儿就这样定了下来,这天晚上由江峰提出第一个疑问,让大家解决,这是一道关于电路计算方面的问题,涉及欧姆定律和电功率,非常有代表性,由江峰给出解题思路和具体答案,前后不到二十分钟,大家感到收获非常大。

明天晚上由大哥提问,要是题太难的话咱们大家商量,共同解决,后天是二哥,余类推,好不好?

得到大家一致同意,他们七个一起唱着歌往外走。

AND WAIT HERE IN THE SILENCE,

UNTILL YOU COME

AND SIT A WHILE WITH ME

YOU RAISE ME UP

SO I CAN STAND ON MOON TAINS--

他们骑着自行车边骑边唱。按计划,先一起通过建设路,然后姜世奎和董芳一路,江峰和杜菲菲一路,刘国清张春生和焦娇一路。回家问题也解决了。

姜世奎最先发现了江峰的问题,他发现今天江峰不吃晚饭。

他们初一和初二上学来都是带一顿中饭,早上带饭来,中午一顿在学校热饭吃,晚上放学回家吃晚饭。这事他们都习惯了。

可是到了初三,晚上延长到八点多,城市那么大,同学住的又散,不可能回家吃过饭再来,所以他们晚上都在学校大门外边买饭吃。五点放学后在附近买点东西吃过就到了上晚课时间,上过晚课八点多,到家快九点了,再吃饭还得来及吗?

开始江峰还骑着自行车跑回去吃一口东西,后来也嫌太远,来回急急忙忙也吃不上热呼的,后来就不回去了。

这天五点多,又到了放学的时间,到上晚课还有五十分钟,江峰见大家都离开了教室,独自一人对着画得乱七八糟的黑板发了一会呆,然后离开教室想出去走上一圈。

见教室里再没人了,值日生开始做值日。

刚拐过墙角,身后闪出一个人来,拍拍他的肩膀:过来,你过来,这个给你。说着往他手里塞了一张东西。

大个子,你干什么你?江峰见面前站的是姜世奎,抓住他的后衣襟,想把手里的钱递回去。

好你个小七,你就说你想怎么的吧。姜世奎比他还要硬气,拿出要打架的气势:知道你小子心眼多,你有事不和我说,你这样对吗?我可是你二哥,你还拿我当哥们儿吗?

我还有钱,真的,我真的有钱。江峰还是不想收他的钱,想把那张五十元的钞票递回去。

你真想和我划清界限?你真不把我当哥了?姜世奎脸绷的紧紧的,从来没见他如此严肃过。

你放心吧,我爸天天在外跑大货车,哪天不挣个三百五百的。姜世奎大马金刀的拽着他往校外走:

今天晚上二哥我请客,咱们也不吃好的,三碗馄炖不够吃咱们来四碗。

第二天晚上,还是五点放学后,姜世奎被刘国清拉住:走吧,有件事问你。

大楼拐角处,除了江峰,另外四人都在场。

我问你,你给江峰钱了?刘国清脸紧繃着。

嗯--给了,怎么了--姜世奎一脸茫然。

别问怎么了,我问,为什么?张春生接过话头;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现在手头--有点紧,我想帮他一把。谁还没个困难时候。姜世奎理直气壮。

我不是问你为什么给他,我是问你为什么这事不告诉我们,只有你一个人行事,只有你们关系最好?和我们就生分了?刘国清气呼呼不看他:你忘了当初咱们是怎么宣誓的?那天晚上对着月亮?

我没想那么多,真的,我只想他没钱吃饭了,我兜里多,就掏出来一张给他呗。

不是我说你,这事你可是小心眼了。你要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第一发言的董芳尽量把语气缓和:他们是说你应该把这事告诉咱们大家,咱们里边有一个人有困难应该大家共同出头解决,我看这样吧,我这里有三十元,你们谁想拿多少随便,咱们以六个人的名义交给他,尽可能别一个一个给,你们说好吗?

原来是这样--姜世奎挠着后脑勺:我昨天给了他五十,我先--再拿十元,你们看行吗?

晚上放学八点半离校时,姜世奎把一把钱塞进江峰手里:这是咱们大家给你的,一共二百,够你这个月吃晚饭的。

什么大家,你说明白些,你不说明白我怎么拿?江峰拒不接受。

嘿嘿--咱们七个发过誓,你记得吗?姜世奎知道想说服他得费点劲:咱们七个里你最小,我们做为哥哥照顾你也算是应该的。

你能不能把谁拿了多少给我列一个单子--江峰还是不想接受谁的恩惠。

你小崽子想和我来这套,做梦去吧。姜世奎怼了他一杵子跨上自行车追前边的人去了。江峰怕在后边追不上他们只好跨上车子猛蹬。

好在前边的同学们并没走快,一路上洒下了动听的歌声:

WHEN I AM DOWN

YOU RAISE ME UP--

AND OH MY SOUL SO WEARY--

追上了他们却不知如何开口,江峰从来没感到过自己这般无奈。

参加全市作文大赛的奖金和考试第一名的奖金他加在一块早就交了这学期的补课费。

妈妈单位彻底停产了,工资也不再发。他的生活费暂时由二叔供给。几天前二叔给他送来九百多元,这是他一年的生活费。二叔一年种地收入的三分之一都给他送来了,九百元中还有奶奶给他的二百元,那是爷爷养鸭子挣的,爷爷奶奶怕他受委屈,二叔知道他要中考了,需要钱的地方多。

二叔还用拖拉机送来了一麻袋大米。这里的大米好吃全国闻名。

他把八百元交给了小姨做一年的生活费,自己留下一百元用来交补课费,初三天天补课,和初二相比每天都要多上两三个小时的课每月都要收二百元补课费。

小姨这几年过的艰难,他是看在眼里的,尽管小姨和小姨夫从来不在他面前说什么不容易。

阵阵灰色的浓雾弥漫了这座渐渐被边缘化了的城市,好多人家的日子过的越发紧巴。小姨工作的饭店兢争不过个体饭店,她们也是早出晚归,生意却是一落千丈,一天不如一天,最后每个月只能发五十元基本生活费。收入下降,生活成本却在天天上升。在城里生活没有钱一天也过不下去。

经受着国企改革的阵痛,江峰的同学中父母下岗的大有人在,从他们上学带的午饭就能看出来,带饭太差的同学都小心翼翼躲开同学,独自坐在角落里悄悄吃完,没心没肺者除外。

他们学校向东走不太远就是本市有名的大庆路,人们叫它下岗一条街或者破产一条街。

曾几何时,大庆路是这座城市辉煌的所在,也是这座城市的名片。化工一厂-二厂-三厂-四厂-五厂六厂-七厂,塑料一-二-三-四-五-六厂,木工机械厂,林业机械厂,木工机床厂,第一机床厂,第二机床厂,电子元器件一-二-三厂,磨料磨具厂,粉末冶金厂,民用五金厂,工业五金厂,纺织一厂,纺织二厂,毛纺一厂,毛纺二厂,针织一厂,针织二厂,自行车总厂,自行车一厂,电冰箱厂,电视机厂--洗衣机厂--大大小小林林总总,早上上班的人流迎着阳光把路都遮满了。

短短几年,那些曾经的辉煌何在?改革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在这座计划时代建立起来的老工业城市里,现在满街都是下岗工人。

小姨夫所在的厂原来叫拖拉机厂,是用来生产拖拉机的,只是因为包产到户,他们的拖拉机不对路,且质量太差,不得不转产。

这个厂太大,数千工人,全都下岗影响过于沉重,于是八十年代后期省里指示,投资十亿,改生产纤维,改名纤维厂。

经过进设备,安装,调试,人员培训的连续过程,两年后,终于投产了,没想到刚一投产就遇到了产品没有销路的重大问题。

十几个亿打了水漂。加上后期投入,差不多快二十个亿了。

消沉了一阵儿,九十年代初,省里又决定,再投资十五亿,上一套维C设备,生产维C,进入国际市场。

钱投进去了,又是将近二十个亿,派人员考察国际市场,先后经过了进设备,安装调试,人员培训等阶段,又折腾了好几年,结果完全相同,产品没有稍路,大把的钱又完全打了水漂。

拍脑袋决定到拍屁股走人,四五十亿就这样凭空消失。

到了九十年代中后期,几番折腾之后再也折腾不动了,最后省里也懒得再管他们,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

在经过了几年不发工资或只发生活费的日子后,小姨夫终于不用天天跑到厂里天天上班了。

家里收入越来越少,江峰只能把二叔拿来的钱的一多半交给小姨,他还得留着一部份钱交补课费,算来算去,手里的钱到明年六月毕业前,还差好几百才够交补课费的。

差的钱他只能去找妈妈为他解决。

妈妈的家里,他看见了小妹,小妹看见他相当亲,她放下正在写作业的笔连声喊他哥哥:哥哥--哥哥你来啦--妈妈去卖菜啦,就在前边街边上。

你爸呢?他见后父没在家里喝酒,以为他找事做去了。

爸爸不喝酒了,妈妈把他的酒瓶子摔了他就不喝了,他在街头和人下棋--

果然在街头拐角处看见后父正与人争棋,争的面红耳赤互不相让,他心头涌上阵阵悲哀,哀妈妈不幸,没碰上一个好样的男人。

谁也不敢说一生就风平浪静,谁都有不顺利的时候。在人生最艰难的时刻,一个男人不能为女人遮风挡雨,只知道喝酒逃避独自逍遥,算得了真正男人吗?

初冬这天是个假阴天,没有太阳,阵阵西北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割的一样疼,他远远的看见妈妈的菜摊子挤在几个菜摊子中间。

她们的菜摊子其实就是把上来的菜放在倒骑驴上,边走边卖。这里不让卖有人来撵了她们推上车子就走换一个没人看见的地方接着卖。就像游击队,打一枪换个地方。

正巧这个时候没人买菜,妈妈见他来了,冻得通红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小峰--你来啦。妈妈摘下手套为他放下帽耳子:天多冷啊,你也不放下帽耳子,看耳朵都冻红了。

看着妈妈冻得红紫的脸,他心里一阵难受:妈--

他的心里痛的,看着妈妈在寒风中颤抖,他再也说不出话来,都说母子连心,他也想不让妈妈在外边受冻,可是他拿啥让妈妈回去?马上就要长成为男子汉了,他有什么能力不让妈妈站街边挨冻卖菜?

来了--来了,快跑--旁边推倒骑驴的一阵慌乱,几辆倒骑驴纷纷逃亡,有的朝东有的朝西,妈妈也飞快的推着倒骑驴跑了起来。

江峰跟着跑了一段路:妈妈,这里不让卖是吗?你们为什么不上下岗工人市场去?那里没人管还不收费。

你不知道,那里人太多了,我挤不进去,再说了,那里的人都是看热闹的多买东西的少,我在里边一天连饭钱都卖不出来,那里不能去。还不如我在这里站着卖一会儿呢。

妈--你到商店里去暖和一会儿,我给你看着,我保证卖不丢。他看着盖在菜上的厚厚的帘子。天太冷了,盖着帘子菜才不会冻。

我的小峰大了,知道心疼妈妈了。妈妈一阵激动:好孩子,只要你能好好念书我就高兴了,对了,你的钱妈妈给你准备好了,你等一会儿妈妈回去给你取来,我怕那个酒鬼给偷着拿去买酒藏起来了。

妈妈--我不要钱--

他把手放在妈妈冻的冰冷的手上,心潮涌动,摸着妈妈摘掉手套红肿的手泣不成声:妈--我能克服--我再也不要你的钱了。

他紧咬着牙,悄悄转身,努力不让泪水当着妈妈的面流出来,

妈妈--你放心,我会长大的,我很快就要长大了。

他说的语无伦次,声音却是从内心发出的。

这是他人生重要的誓言,他什么时候才能不让妈妈再为钱而犯难?他想快点长大,只有长大了他才有力量保护妈妈,也会有为妈妈遮风挡雨的一天。

离开那条西北风施虐的大街离开妈妈,妈妈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影永远刻在他的脑海中,睡梦里妈妈冻得红肿的手还在他眼前晃动。

最能打动一个儿子的心,只有妈妈的坚忍,妈妈的顽强会让做儿子产生巨大的力量。

走在回校的路上,他尽量不让泪水流出来,他必须刻苦努力,再过些年他要给妈妈一个安稳的生活,不让妈妈再站在寒风里。

很快他们进入总复习,进入分段模拟考试阶段,学年主任眼睛眨也不眨的在走廊上巡回,每个人都忙的昏头涨脑,学校也天天盯着他们这些考重点有希望的同学,教导主任时不时到他们班看他们模拟考试成绩,候老师再也不要求他们帮助谁谁了。

他提出的每天晚上最后二十分钟效果显著,一模时,他们七人的成绩大有提高,远超其它同学,江峰的成绩更是在学年遥遥领先。

这几个月里妈妈来去匆匆,是来给他送补课费的,妈妈把钱塞给他就匆匆离去,他说不要也不行。更让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沉重。

三月过尽,正要进入四月,这时杜菲菲却出了状况,她奶奶病重,全家回乡下看奶奶,来回加一起花了差不多十天时间。

你回来了?老人怎么样了?课间江峰问杜菲菲。

奶奶去世了。杜菲菲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小时候奶奶最喜欢我了,她就为了见我最后一面,才一直不肯走的。

别难过了,老人早晚都要走的。这些天你拉下不少东西,晚上我给你补课。

也不管骆永祥一直不高兴的看着,江峰径直对杜菲菲说。

大家一齐帮助菲菲,尤其是焦娇,再也不和她斗嘴,说的全都是课上的东西,眼看菲菲就要赶上来了。江峰一颗心也放下了。

没想到的是,十几天后,杜菲菲又没来上课,江峰用目光问焦娇,她也摇头,其余几个同学同样不知道原因。

晚上放学后八点多了,六个同学一起来到杜菲菲家,敲门却无人应答。再看屋里黑漆漆的。没点灯。

刘国清敲开邻居的门。邻居说是这家好像是男人有病了,好像是住院了,至于别的就一无所知。

又过了几天,杜菲菲出现在大家面前,她整个人瘦了好多,带着明显的眼晕。她是来向老师请假的。

我爸病了,我妈也病倒了,我得照顾他们。

原来杜菲菲的爸爸是某厂的工程师,工厂不行了,他在外边找了一份工作,为一家乡镇企业搞技术攻关,连续多天休息不好,突发脑溢血,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

我们大家去帮你,咱们大家轮流去帮你照顾病人。江峰出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主意:你得来学校上课。

别瞎想了,咱们都去照顾病人学校能同意吗?刘国清最先否决了他的建议:再说了,咱们谁会照顾病人,你会吗?我也不会呀--

咱们想办法帮她补课才是正道。

我们帮你补课--我们大伙轮流去。江峰又说。

你的好心我领了,可是你看我这样,我爸病的挺重的,天都塌了,我还有心学习吗?杜菲菲婉拒了江峰的提议。

差不多过了足足二十多天,杜菲菲才回到学校,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气。

我爸好了,出院了。她悄声对江峰说:他还嚷着要去厂里上班呢。我妈不让他去,医生都说他必须好好休养,这病就怕再犯,再犯就会越来越重的。

咱们做个计划吧,晚上准备给杜菲菲补课。中考时间迫近,咱们也得加把劲儿才行。一定让她撵上来,决不能让一个人掉队。江峰对另外五人说:物理由我负责,还有英语,焦娇,你负责化学,你化学学的好,张春生,你是数学学的好,你负责数学--咱们分好工,做好准备,还有,就是晚上二十分钟大概不够,就延长到四十分钟一个小时吧。

晚上放学后,七个同学坐在教室里,听江峰为杜菲菲讲解物理,他讲一道模拟考试时的典型题,大家都在下边认真的跟着做着题,江峰从公式应用到理论发挥再到具体运算,他讲的眉飞色舞,再看杜菲菲,却低着头眉头紧皱。

没听懂吗?不要紧,我再讲一遍。江峰耐着性子从头再讲,杜菲菲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你先别讲了。我越来越糊涂--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脑袋里空空的,我都想不起来这公式是怎么回事,杜菲菲双手抱头: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脑袋里轰轰响,你就是讲到天亮我也听不明白。

见她真的听不进去,知道她思想包袱沉重,大家一起离开了学校。

你就是这些天来太紧张了。回去的路上江峰对杜菲菲说:你放松好吗?回去好好休息,有问题明天咱们接着研究。

早上焦娇看见江峰,第一句话就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本来多聪明的一个人,我原来天天和她较劲儿,暗地里和她比谁的成绩更好,谁知道,咋一下子变的这样了呢。

不能急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江峰心里急却无可奈何。

说是不急,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考试了,只是怕她恢复不过来呀。焦娇比他还急。

最后的二十天江峰最累也最紧张,他天天泡在杜菲菲身边为她讲解各种问题,一道难题他要讲上三次五次她才开窍。

终于,她明白了,他也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他没想到的是,给她讲题的过程也是他加深理解的过程,许多问题他在理解上比平时更上了一个高度。

中考就在本校进行。他们学校初中生最多,十八个班,差不多一千多考生,只是监考的换成了外校老师。

似乎是出题的老师还有老天都有意要和他们过不去,这年本市中考题出的挺难,考试这几天天气还最燥,又干又热。

三天中考过去,大多数考生都耷拉着脑袋走出考场的,只有江峰除外,由于天气太热,考试的几天他没穿背心,只穿衬衣,为的就是图个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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