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感觉唰的一声,杨琮看到了什么,只感觉意识缓缓脱离自己。
再次挣开眼时,自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之中
……
笼罩在夜空下的都市,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白日灼热的气息。
也只有在这样的夜晚,才能使人心中得到一份难得的宁静,只不过,这份宁静男人却无法感受到。
刚下过雨,湿润的泥土与青草的气息。本是这座“上火”已久城市中人们最好的心情调剂,可是男子却无一丝平静的样子。
初为人父,本应是一个男人一生中最伟大的事情,但是手术室上方那另人心焦的红色灯光,却无法让男子冷静下来。
男人焦急的在手术室门前踱来踱去,一天工作的疲劳本应使自己的渴望休息,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却使的男子早已将这种感觉抛在了一边。
在外人眼中,自己无疑是成功的,稳定的工作、另人羡慕的社会地位、娇美贤惠的妻子。这一切都让男人觉得自己比起其它人要强上一截。不过此时男人才意识到,自己仍不过是这尘世中的普通人罢了。
“心源虽了了,尘世苦憧憧。”
不知为何,男人突然想起了这样一句诗词,这本是自己拿来标杆心境的词语。
不过现在看来,这也仅仅是句诗词罢了,男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妻子与自己那未出世孩子的安危早已让自己心乱如麻,哪里还有什么心境可言。
也不知多久,这度秒如年般的等待终于过去,那另人窒息的手术室门也终于打开了。
“怎么样,医生,我的妻子……”
男人见手术室终于打开,连忙快步上前,忐忑问道。在自己的话中,男人都没敢询问自己的孩子怎么样,生怕承受不住心中所想的后果。
“杨先生,你别急,你的太太现在已经脱离危险,平安无事,孩子也顺利出生,只不过……”
听到医生前几句话,男人的心中仿佛一块石头落地,内心的焦虑也随着头上的冷汗而发泄出去了。
母子平安,这在不到一分钟前,对于男人来说几乎是一种奢望。
毕竟自己的妻子是作为早产孕妇被推入手术室中的,而手术的过程,也是另人无法想象的漫长。
这一点从医生眼中的血丝便可看,在这样另人煎熬的等中,男人甚至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
而现如今医生那句“平安无事”无疑是最动听的天籁,瞬间让男人放下心来。
医生看到男人的表现,嘴唇也是微微动了动,没有将后边的话说出来,身为医者,向病者家属阐明病人真实情况固然是首要的职业操守。但同时也要考虑病人家属的心理状态,有些事情是可以以别的方式让病人家属了解的。
在这间医院里,医生见过太多病人家属因为情绪瞬间的大起大落而崩溃的情况。所以医生在发现男人没有注意到自己所说的“只不过”三个字后,很果断的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一种说法。
“杨先生,您的太太虽然刚进行了剖腹产,但并没有对身体造成太大换影响,只需静静休养便可以了。但是您的孩子却有些问题。”
医生的回答很巧妙,并没有将自己要说的事情直接点明。
“孩子?孩子怎么了?”直到这时,男人才慢慢冷静下来,不过情绪稳定了很多。毕竟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男人便已经很庆幸了。
“医生,说吧,我的孩子怎么了?”虽然心中仍很着急不安,但是男人的语气已平缓了下来。
在男人看来,最坏的情况无异于自己的孩子有什么残疾。既然医生说的是“孩子有些问题”那说明孩子的生命是有保障的。
但不管孩子有什么问题,自己都会将其抚养长大,这是一名父亲职责,也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孩子的爱,尽管自己还没见到那属于自己的骨肉。
不过,正当医生打算说些什么时,手术室的大门突然又被打开了,一名满手血迹的护士从里面冲了出来。
“医生,快!孩子的情况恶化了!“护士着急的说道。
听道护士的话,医生和男人同时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别慌!杨先生,你先去旁边的病房照顾你太太”说罢,便与护士一同冲回了手术室。
这一突发情况让男人愣住了,原本平静下去的心又乱了起来。在脑海中,护士手上那殷红的血渍不断刺激着自己。
“自己的孩子怎么了?会有什么事?能活下来吗?”一个个念头不断浮现出来。
“神啊!一定要保佑孩子平安无事,我愿意付出一切。”男人默默闭上双眼,将双手抵在额头上祷告,泪水无声的流下。仿佛听到了男人的祈祷,天空中闪过一道惊雷,苍白的电光仿佛在印证着什么,雨,开始下了。
……
病床上的妻子脸色苍白,这是大失血后状态,但是女人此时却是一脸呆滞的表情。而男人的脸上也充满了绝望。
二人目光无神地盯着一旁的保温箱,保温箱散发出温暖的光茫,为这风雨交加的夜晚提供了一丝暖意。只不过,在这空旷的特级病房中,男人和他的妻子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温暖,虽然早在看到孩子之前便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孩子可能会有先天上的毛病,但是现实的残酷却使夫妻二人始料未及。
“我的孩子!为什么会这样啊!我的孩子……”
病床上的妻子突然流下了眼泪,声音嘶心裂肺。而一旁的男子,却只能紧紧咬住嘴唇将妻子搂在怀中,虽然内心无比悲伤,可现在却也只能压下了流到眼边的泪水。作为一个男人,此时必须给妻子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病房外的护士们听到房内的声音也是不忍,在他们看来,男人和女子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可是,上天似乎专门喜欢与人开玩笑,将这样一个悲剧送入这家人中,让人惋惜不已。
门外的医生也只能叹口气,这样的病例在世界上都没出现几例,更别提治疗了,医生示意护士将过道主灯关上,夜深了,医院也该熄灯了。
暴雨越下越大,在狂风的肆虐下在地上打出一道道的水幕,在地上溅起一片片涟漪。黑云交织着闪电,雷声仿佛也在嘲笑着夫妇二人的遭遇,男子依旧无声,只能将怀中的妻子搂得更紧一些。
不知何时,一名白衣青年站在了保温箱旁边。青年面带微笑,左眼带着一幅单框金边眼镜,一身白色的唐装,只不过,唐装上没有任何的图案,仅有几条绿色的花纹。
男人没有叫出声来,虽然对这凭空出现的白衣青年感到恐惧,但是,青年的身上却有着一种另人平静的气质,使男人沉默了。
“骨血之情,你们夫妻二人可愿抛弃?”
白衣青年在静静端详了一会保温箱中孩子后淡淡问道,随着青年的话音落下,窗外又是一道雷光闪过。
夫妻二人这才看清,这名不知身份的青年衣上竟纹着一条绿色的大蛇,唐装上那绿色的纹路便是大蛇身上的一部分,蛇的纹路并不复杂,但就是这简单的几笔,却让夫妇二人有种被真蛇盯着的感觉,让人心惊。
“当然不愿意,先生想说什么?”
男人声音沙哑,长时间的无声让男子说话后嗓子感到一丝疼痛。
“我可以让你们的孩子以一个健康人的身份活下去,你们愿意吗?”
白衣青年微微一笑,平静的说出了这句令夫妻二人震惊的话。
许久无言,二人只是无声的盯着站在保温箱旁边的青年。如此令人不可思议的话,并不是没有震惊到二人,只是这句话所蕴含的信息实在是太过惊人了,甚至震惊到夫妇二人只能用微微颤抖的身躯来回应听到这句话的反应。
“先……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吗?”
男人颤抖的松开妻子的肩膀,慢慢地站起来。显然,男子很希望这句话消息是真的,但是男子也明白自己孩子的情况确实是世界医疗史上都解决不了的症状。为何眼前这名神秘的青年会说出这种近乎是天方夜谭的话来呢?
“世间万物皆无绝对一说,凡事均有一线生机,我确实可以让你们的孩子以一个健康人的身份活下去。但是,在他二十四岁时,会有一劫,劫数过,从此平安。劫数不过,重归轮回。”
白衣青年缓缓说道,也就是在青年说出这句话后,银光闪过,窗外猛的响起轰鸣的雷声,仿佛无数银蛇在天空嘶吼。暴雨与狂风也在这一刻疯狂的拍击在病房的窗户上。在这一刻,好像天地都在愤怒青年的话。
“也就是说,我的孩子可以平安活过二十四年?”窗外的变动也惊到了夫妇二人。但是此时,男人才顾不上外面发生了什么,此时最重要的是孩子的情况。
“孩子可以平安活到二十四岁,但是……”白衣青年轻抚着保温箱缓缓说道。
窗外雷声依旧,窗内夫妇二人的表情从担心变成惊愕,又从惊愕变成不忍。最后,在妻子无助的目光中,男子咬紧牙,对着白衣青年点了点头。
第二天,医护人员发现,夫妇二人连同保温箱内的孩子一同消失了,寻找之下,院长却传来了夫妇带着孩子转院的消息,众人虽然不解,但是没有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