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一愣,脸色苍白的忽然转过了身,不可置信的叫道:“顾南浔?怎么是你?”
倒是林润堂露出了欢快的笑容,道:“南浔,你终于来啦!快上来快上来!”
那谄媚的笑容,简直没眼看。
顾南浔随意扫一眼林润堂,漫不经心的看向叶琳,面无表情的说道:“幽幽说过她不想管不和林润堂之间的事情,她心善不会刻意为难你,但我不会。”
“你想做什么?”叶琳下意识的吞咽一口口水,满是惊惧的盯着顾南浔。
仿佛站在她眼前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猛兽。
顾南浔的脸上没有表情,那种被人畏惧的表情,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已经习惯了!
“你和林润堂的财产问题,我不会过问,但是今天你必须和林润堂离婚。”
“不行!”
“好!”
两道声音,分属于两个不同的人。
叶琳呼一口气, 固执的摇头:“我不离婚。”
她这一辈子都奉献给了林润堂,几乎将他当做自己的一切,她恨林润堂的狠心恨他的自私,恨他不救薇薇,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婚。
她不习惯!
顾南浔却不管她的想法,只是眉眼淡淡的半阖住眼睛,眼底的光冷且利,犹如刀锋。
“我的耐心不好,你们自己去,或者我让人带们去,你可以二选一。”
“这是什么二选一,你这是强盗逻辑,我……”叶琳打失声低吼。
顾南浔却不再说这件事情,而是眯眯眼睛,转移了话题:“剩下一件,怜幽制药的投毒事件,叶琳,你的把戏或许可以维持一段时间,但是……”
他掀起眼皮,像是独狼盯住了猎物,冷漠道:“最迟一个星期,我会将你犯罪的所有证据都会交给敬局,有时间在这里浪费,不如想想怎么逃跑?”
“……怎么可能?”叶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做这件事情之前已经计划了好几遍,自认没有任何疏漏的地方,怎么会让人抓到把柄。
但是叶琳想这些的事情,为什么没有想起,她的计划从来都没有成功过,否则又怎么会在敬局里待了这么多天!
顾南浔却已经不耐烦再解释,他冷漠的瞟一眼木头似的林润堂,面无表情道:“对了,从今往后打不要再出现在幽幽面前,否则,我不保证你还能不能见到你的女儿。”
“你什么意思?”叶琳的思绪挣脱了刚才的问题,然后又一次感觉心脏重重的跳起来。
顾南浔似笑非笑的打挑眉:“就是你想的意思。”
不过是弄死一个人而已,意外总会随时发生不是吗!
而叶琳不知为何,就看懂了顾南浔的意思。
他在警告她若是再让林幽为难,再靠近林幽,就弄死她的薇薇。
这怎么可以,顾南浔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你不能,再怎么说薇薇也曾经是你的未婚妻,你不能这么做!”叶琳张张嘴,越说越是没有底气。
她在顾南浔似笑非笑的目光里,渐渐弱了三分声调。
显然已经将顾南浔的话听了进去。
见状,顾南浔也不再说话,转身就朝楼下走去。
叶琳的眸子闪了闪,一片死寂。
一直没有说话的林润堂却忽然醒过来似的,尾巴一样追在顾南浔身后,讪讪的恭维的搓着手假笑:“南浔,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顾南浔挑眉问。
“你看,你是不是让她把我的公司还回来?南浔,林氏可是我的心血,就这么毁在那个疯女人的手里,我……”
“关我何事!”顾南浔停住脚步,终于怜悯似的给了林润堂一个目光,声调却凉的厉害:“林先生,林氏是你的公司,不是我的,我没有任何自责帮你,还是说你有什么值得我帮你的筹码?”
“我……你。”林润堂被堵得哑口无言,尴尬拘谨的站在顾南浔面前,明明应该是岳父,却生生觉得自己低了一头,脸色通红的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在顾南浔不耐烦的想要离开的时候,他才脱口而出:“可是我是林幽的父亲!”
“对,我是林幽的父亲,你不能不管我!”
这样想着,林润堂终于觉得心底舒服了些许。
只不过他大概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就是顾南浔对他判了死刑的原因。
只见原本尘封的宝剑,缓缓亮出了锋利的刀刃,顾南浔扯扯不舒服的领带,彻底失去了耐心,冷漠道:“林润堂,林幽从来不是你的筹码。”
“我……”
林润堂想要解释。
顾南浔只冷冷的憋他一眼,带着浑身莫名的低气压迅速消失在了林润堂面前。
“南浔,你……”林润堂还想说话,却只能看到顾南浔的背影,他重重的叹一口气,颓废又生气的拍打着楼梯扶手。
他的身后,叶琳一步一步朝着他走过来,直到站在他面前,然后面含不屑的看着林润堂,讽刺道:“林润堂,你的伎俩不管用了。”
“要你管!”林润堂气急败坏的低吼。
他黑着脸的模样终于有了几分以前暴怒的模样,然而此时的叶琳却只想笑。
笑自己的眼光这么差,将自己的一辈子就浪费在了眼前这么一个窝囊的自私的男人身上。
这大概是老天对她抢了别人老公的惩罚,二十年,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个男人吸引,林润堂留在她的脑海之中再也没有心怀窃喜的青春,只有狼狈的丑态。
“林润堂,你这辈子都只能这样了,孬种!”
叶琳正大光明的重新审视一遍林润堂,冷漠的留下一句话,率先朝着楼下走去。
“叶琳!”林润堂低吼,手上的青筋直爆。
叶琳转头,说道:“不是要离婚,走啊!”
她留在这里的东西既然已经被林润堂扔了出去,也算是机缘巧合,反正那只是一张或许可以证明她和那个男人有联系的证据罢了。
丢了才是最好的归宿。
林润堂不知道叶琳心底的想法,想了想自己终于可以摆脱眼前这和母老虎,也踩着妥协慢吞吞的跟在叶琳身后走了出去。
两人一起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不提。
一早就在医院里工作的林幽看看唐荆身边的柳依依,挑眉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你有事的话可以先离开。”
“好。下午再见。”唐荆也不忸怩的推却,将手里的东西塞给林幽后,扭过头眼底蔓延出点点细碎的光芒,笑道:“柳小姐走吧,你有什么不懂的,我教你。”
“哇,唐医生,你可真是一个好人。”柳依依欢喜的跳了跳,似乎恨不得跳到唐荆的胳膊上挂着一样。
偏偏唐荆纵容着没有一丝不耐,笑容满面的夸奖:“因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好学生,所以我教的尽兴。”
柳依依闻言,笑得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满面红光,春风拂面,还不忘了在唐荆的身后冒出头来,冲着林幽挥手:“林医生,我借你表哥一会儿哦。”
“嗯,好好利用!”林幽难得调皮的和柳依依对视着眨一眨眼睛,挥挥手后,率先离开了两个发着光的人。
她刚才听唐荆说冯伯母的病情有了突破,正好可以有时间了解一下。
冯晓婉母亲的病情虽然在唐志文的手中虽然没有被救治,却也确实的维持了她的生命。
否则,她或许跟你无法坚持三年时间。
唐荆接手后也一直在研究病理原因,这几天才发现她的生命特征在某些不固定的时间里,总是会特别活跃。
或许这就是一个突破口。
她沉浸在研究之中无法自拔,直到天边的夕阳下沉,夜色来临。
“咚咚咚!”
研究室里,林幽没有听到敲门声,依旧在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上的数据变化。
门外,顾南浔没有听到回应,也没有再敲门,而是抱臂等在了走廊里,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没有一丝不耐的神色。
男人身高体长,一同浓密的短发被打理的精致不羁,有一缕凌乱的藏在他的眉尾,将他的冷漠锋利遮挡三分,雕塑般的侧脸刻画着油画般浓墨重彩的线条,微折的脖颈更加突出他高挺优秀的鼻梁,和那张厚薄适中的唇。
远远看过去,要比T台上最亮眼的模特更加耀眼,冷漠的气质和禁欲的气息,会让人有一种上瘾的诱惑力。
而且,他穿着一身高级私人订制,腕上的手表懂行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价值百万,简直每一处都在写着:快来撩我!
五分钟,原本安静的走廊里来来回回走过了不下是个女人,每一个人都刻意在顾南浔的面前停留了一瞬,似乎这样就可以迷惑到男人一样。
然而,顾南浔却连抬头都没有,只有眉心微微的皱了起来。
医院里的消毒水的味道,被各种各样的香水的味道覆盖,刺激的他的鼻子有些难受。
还是给木木打电话吧!
顾南浔的念头在脑海之中闪过,只是不等他拿出手机,面前忽然压下一个阴影。
“这位先生,是在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