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招亲当日,十年前。
北境之国象京演武场上,旌旗招展,鼓声震震。
因为岁帝亲临比武招亲现场,所以演武场的保卫措施极其森严。
演武场最外面是五千京师护卫,身披铠甲,手持长矛大刀等武器,将演武场严严实实包裹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中间一层是一千精锐弓箭手,埋伏在演武场周围的高处,弓箭皆已经搭在弦上,日光照在箭头之上,直冒着刺眼寒光,只要发现有作乱之人,千箭齐发,一准儿给你射成筛子。
最里面一层不用说是岁帝的八百御林军,统一手持五尺长刀,着金色软甲,肃穆而立站在岁帝所坐高台周边,目光炯炯,气势威严。
而要说这些护卫最厉害之处,必须要说这些护卫的总指挥,乃是北境鼎鼎大名的吴良大将军。
而此时吴良大将军就站在岁帝的前方三米左右的地方,目露凶光,目不转睛盯着演武场的每一个人,每一个角落。
凡进入演武场比武娶亲的各路豪杰,不仅要接受严格的搜身检查,还必须要出示有枢密院特制印章的比武请柬。
“老子今天来了,就没打算空着手回去,要么把命丢在这演武场的擂台之上,要么老子就要带走安若公主,哈哈哈······”
说话的是一个彪形大汉,着兽皮衣服,露着一半膀子的精肉,手持一把长柄斧头,足足有两丈长。
陈天江看到这大汉肥头大耳,说话也瓮声瓮气,不由得感觉到有些好笑,且不说你功夫如何,就是你功夫了得,那也要过了岁帝那一关才是根本。
虽说岁帝这是比武招亲,且其把自己的女儿安若公主,还有朝中重臣的当嫁之女都招揽到了演武场观看,说是比武第一名的人可以成为当朝驸马。
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岁帝比武招亲是假,招揽能够克制七大家族的能人为真。
想当年贤帝之所以能够打败金色巨龙,靠的也是七个江湖人士,现在巨龙没,恶人出,岁帝亦需要从江湖之中招揽能够和七大家族真正掰掰手腕的能人异士。
陈天江从北境到南境来,其主要职责是为南境倒卖私盐,然后换取南境急需的物资,虽然不和七大家族谄媚,但是也绝不愿和七大家族结下梁子。
他之所以有参加岁帝亲自组织的比武招亲的请帖,还是老铁头有一天突然扔给他的一个黑色麻布口袋,说道:“给你一个结识七大家族的机会吧!”
陈天江接下麻布口袋,只觉得挺沉,心里犯着嘀咕,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家什。
等回到家里,打开来一看,竟然是一块令牌,令牌上赫然写着“比武招亲”四个烫金的大字,下面应该是当朝枢密院的印章。
陈天江第一次踏进北境之国的盐巴胡同的时候,就听过南境的同袍说起北境枢密副使有一个掌上明珠边月盈,长相如何惊若天人。
现在听说岁帝已经下令让当朝达官显贵的当嫁之女全部到了演武场,其中也包括枢密院副使边澜小女儿边月盈。
陈天江作为南境之人,本也没有抱有什么幻想,“只是如此美人,总要看上一看,才足以慰平生。”
比武当日,等到众江湖异士齐聚以后,鼓声暂歇,岁帝手捧酒杯,对着众人,一饮而尽,比武招亲才算正式开始。
不知道刚才那个彪形大汉是不是太急于表现,竟然一跃第一个跳上了五米多高的圆形擂台之上,大喝一声:“我乃北境第一真猛士,谁敢上来接下我这一斧头!”
岁帝看到这样一个彪形大汉,“噌”一下就跳上了五米擂台,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没想到这样一个彪形大汉,居然身手还能如此敏捷!”
高台下的众人互相对望了几眼,皆面有惧色。好一会儿,一个身穿青色长衫,手拿两把双钩,身材略显瘦削的男子,跳到高台之上,嘴里应承道:“我先来会一会你这个满口胡言的粗鄙莽夫!”
“哈哈哈,腌臜小贼······”
壮汉大笑一声,手挥一把长斧头就砍了过去,青衫男子两手架起双钩,挡在半空之中,只听“嘡啷——”一声巨响,双钩就掉落在地上,双脚连连后退多步,险些儿掉下高台去。
壮汉并不轻饶,欲乘胜追击,再度挥起长斧头砍将过去,这一下若砍到立足未稳的青衣男子身上,估计青衣男子就要呜呼当场,身首异处了。
说时迟,那时快,陈天江看到壮汉的斧头已经上下翻飞,正朝着青衣男子砍将过去的时候,脚尖轻轻一踩,跳到擂台之上,手中的白色锦绳套所一甩,然后双手轻轻一拉,壮汉手中的两丈长斧竟然脱手而飞将出去。
“此乃比武招亲之地,谁敢在此恣肆撒野!”不知何时,大将军吴良也已跳到擂台边上了,不过他稍稍慢了陈天江至少两个眨眼的功夫。
壮汉长斧脱手之后,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陈天江,刚才就是这个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的两丈长斧从紧握的手中夺去。
此时擂台的右边是手持长剑的吴良大将军,肃穆而立,剑未出鞘,似乎从来也没人见过大将军出鞘的长剑是个什么模样,据说凡是见过的人都已经命归黄泉了。
“那个身穿白衣,手持白色锦绳套所的男子,不仅技艺非凡,难得的是能够心怀一颗仁者之心啊!”
岁帝看着擂台之上发生的事情,兴致勃勃,与坐在自己左右两边的宰相邹之芳和枢密院副使边澜说道。
尔后又和身边的太监点了一下头,太监便低低地躬下身子,“问问那个穿白衣的是什么来头?!”
“是!”
太监站直了身子,往前面走了几步,扯着嗓子喊道:“陛下问,高台上那个白衣男子是何许人?”
擂台上的三个人听到陛下发问,赶紧跪下,仔细聆听。
身穿白衣?擂台之上就陈天江是穿着一身白衣。
“回陛下话,小民是南境一名普通生意人而已,不足挂齿!”
岁帝听到陈天江回自己是个南境之人,嘴角高高扬起的笑容瞬间消失,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说道:“既是南境之人,为何来朕这里参加比武招亲?”
“皇上英明神武,枢密院的公告之中说的是广招天下英才比武招亲,可没有说广招北境之人比武招亲!”
陈天江亦回答的不紧不慢的。
岁帝听罢陈天江的回答,哈哈大笑了起来,旁边坐着的宰相邹之芳和枢密院副使边澜,这才暗暗松下了一口气。
“朕念你有一颗仁者之心,且身手不凡,定不是个凡夫俗子,故虽没有正式比武,但朕允你先看看今天来此观战的众卿家当嫁之女,可有中意之人否?”
陈天江听罢,心下竟然慌张起来,然后慢慢抬起头看了看观武台上,那些皇宫贵族家的小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