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欧阳吉在皇宫待久了觉得没什么意思,他喊来小时玩伴,如今的大内密探阿旺和阿达。
“你,还有你,给朕想想有什么好玩的。”
“陛下,看歌舞﹑杂耍如何?”阿旺笑道。
“无聊!”
“喝酒如何?”阿达小声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有没有新鲜﹑刺激的?”
“那打猎呢?”
“皇家猎场的猎物全都磨了牙,你们当真以为朕不知道吗?”
两人面面相窥,齐声道:“陛下,实在没什么好玩的了,小把戏您都看不上。”
“朕自登基以来,日理万机,天天呆在宫里,朕想出去走走顺便考察下民情。”
“啊?!”
“怎么,你们不想出宫?”
“真的不想!”他们心里是这样想,嘴上却直说:“好啊!好啊!”
三人换上便装,欧阳吉则以黄三自称,打扮得像个翩翩公子,身穿紫金软铠甲,手持青龙宝剑,俨然就是一位少侠。阿旺和阿达当然就是小跟班啰,其实他们不想出宫,倒不是怕出什么大问题,就怕没遇到问题,皇帝不高兴,那这个出宫就没完没了了。
一路上“黄公子”做着大侠梦,可是他们所到之处,根本没遇到什么大事,净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下,“黄公子”可不高兴了。
“皇—黄公子,您看我们越走越远了,不如早日回京吧!天下太平您还不高兴吗?”阿旺笑呵呵地说。
“对对对!出宫久了,丞相会不高兴的,到时候会责怪我们的。”阿达补充着。
“黄公子”一路不语,突然他们听到吵闹声。
“哎呀呀,这个小姑娘真可怜啊,卖身葬父呀!”……此刻一群人围着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说开了。
“朗朗乾坤,还有这事,你们随我去看看。”
“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有所不知啊,他们一家三口是有几分薄田,平日里过日子也够了,可是她父亲体弱多病,看了不少郎中花了不少银子也不见好,家里硬是她和母亲撑起来,最终还是去了,家里办身后事又欠了不少银子,田早就卖了还不够,母亲没多久也郁郁而终,卖身葬父就是为了还钱。”
“姑娘,别跪在这里了,你需要多少银子?”“黄公子”问道。
“怎么,你替她还钱?”一个地痞出现了。
“到底多少?”
“不多,我们虽是放高利贷的,但从不干伤天害理的事,白纸黑据,你情我愿,连本带利一共10两银子。”
“借了多少本金?”阿旺问道。
“2两。”
“这和抢有什么区别?”“黄公子”怒道。
“这个事闹到官府也解决不了。”阿达提醒皇上。
“给钱!拿字据!”……
“多谢公子再造之恩,今后愿为公子做牛做马来报答。”姑娘哭泣道。
“我不要你做牛做马,你还是回家找个好人家嫁了吧。”说完他们又上路了,可是一路上这个小姑娘一直跟着,打发她回去她也不愿意,这如何是好?
“皇—黄公子,不如让她和我们一起上路吧,这一路上好歹有个照应。”阿旺说。
“男女有别,带个女的多有不便,况且我们又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
“她不愿回去,现在没有田地,又是个孤儿,你要她投靠谁去?莫到时候又出了什么岔子。”阿达说。
“这—。”“黄公子”陷入深思。
“好吧,回到京城,我把她交于礼部尚书,给她找个好人家。”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婉儿。”
“以后我们兄妹相称,不分主仆。”
他们这一路上有说有笑,难得的是婉儿还读过几年私塾,对四书五经﹑吟诗作对不仅十分精通,而且对名山大川﹑历史人物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黄公子”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一个边陲小镇,“走,去聚义堂!”“黄公子”说。
所谓的“聚义堂”就是江湖人士的驿站,嚯!人来人往可真不少,似乎在这小小驿站各个门派的身影都可以看到。
“小二!上好的酒菜尽管上!”阿达吩咐道。
“好嘞,你们请上座!”
此刻他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不知有多惬意,酒过三巡,“黄公子”拿出买的江湖门贴,“小二!我要拜见你们堂主!”
“这—。”
小二打开门贴一看,“喔—!原来是白玉堂的黄副堂主,失敬!失敬!可是堂主政务繁忙,没有空啊!”
“他应该有空!”阿旺把一锭元宝交于小二。
“有空!有空!”
“白玉堂什么时候有个姓黄的副堂主,我怎么不知道。”
“李堂主,您是见还是不见?”
“当然要见,这所谓的白玉堂多是官宦﹑豪门子弟,那白玉堂的侯堂主更是有朝廷背景,不要轻易得罪。”
“黄堂主远道而来,老夫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请!请!请!”
“李堂主客气!”
“来呀!上好茶!”
“不知黄堂主来我边陲小镇有何贵干呐?”
“倒也没有什么大事,我等一路游山玩水已然尽兴,想早日回京,还请堂主到时候派人押个镖。”
“好说!好说!”李堂主笑眯眯地。
“只是还请李堂主等几日,让我等在此处游历一番。”
“嗯,对对对!此处有不少石窟、古刹,是值得一游。”……
一番客套之后,他们出了门。“来呀,给我盯上他们。”
黄公子今天似乎兴致很高,出手阔绰,买了不少东西。
“堂主!来了一只大肥羊!”
“呵呵呵!晚上请他们到我这吃饭。”李堂主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来来来!此地不比京城,地小物薄,还请见谅啊!”
“李堂主,客气啦!”……
“扑通!扑通!”几声,四人依次倒下。原来李堂主是个贪财好利之人,见他们出手阔绰,料定他们是京城大户人家,而且江湖响当当的人物没有几个他不认识的,估计这个所谓的副堂主就是花钱买的“官”,所以,他才敢下蒙汗药。
“堂主,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咔嚓了吧!”
“急什么!先把他们关到秘牢里,醒了问清楚底细再说。”
“估计一时三刻是醒不了了,大哥,我们先喝酒,边喝边等吧?”一小啰啰。
“五魁首呀!六六六呀!”
“干!干!”
“给我吃点东西吧!”“黄公子”醒来说道。
“你小子还想吃东西,凭什么?”
他取出头上的玉发簪,“我用这个换,如何?”
“好好好!”另一个小啰啰也靠近看。就在这时“黄公子”一把抓住小啰啰的衣服,一个锁喉解决了他,阿旺则锁链飞出紧紧勒住另一个啰啰的头,阿达乘机取出钥匙打开了监牢。
就在这时,一支发簪顶住了欧阳吉的后背,反手就是抵住喉咙,竟是婉儿!“你们给我回来!”边说边把他们重新锁进大牢,她自己则站在门外大声呼喊。
“早就知道你们办事不牢,还要本公主亲自出马,一群废物!”
“听说匈奴王派来了特使,没想到竟是公主您啊,参见公主殿下!”李堂主急忙带人赶到。
“李堂主,你可知道你钓到了一条大鱼!他就是欧阳吉!”
“哎呀呀!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本公主忍辱负重,一路跟随他们,要不是想活捉他们还等你们下手!你贪财好利差点坏了大事。”
“给他们上枷锁,手脚都上铁链,不!等下!这两个人放到另一个牢房里!”李堂主指着阿旺和阿达。
“今晚给我加派人手,打今个起给我日夜轮班严加看守!”
原来,欧阳吉早就接到密报,边境有江湖人士与匈奴勾结,那个聚义楼只是他们明处据点,苦于还没有发现他们的秘密巢穴,要不然早就出兵剿灭他们了。白天出手阔绰就是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赴宴喝酒时他们就发现酒有问题,偷偷用障眼法服了解药,本想借这个机会找到他们的秘密据点,把他们一锅端,却不想救下的婉儿竟是匈奴公主。
“我要喝水!我要喝水!喂!你们耳朵聋了?!”阿达喊道。
“没有人会理睬你的,你当他们是白痴啊!”阿旺笑着。
“我是真的渴了。”……
“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要不是你们瞎闹,哥几个早就睡觉去了,饭菜和水会有人给你们送来,再啰嗦就把你们砍了,反正留着你们也没有什么用!”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阿旺和阿达再也不敢做声了。
此时欧阳吉心想:“难道天亡我大梁?”,虽然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还有利用价值,但这些人肯定会拿他去做砝码,酝酿一场惊天阴谋。
“呵呵呵!公主殿下,这下小人可立下大功了,到时候大王一统江山可别忘了小人啊!”
“好说,我马上安排人把这个消息传与我父王。”
“你现在告诉我你有多少人马?武器多少?粮草如何?”……
这时,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天空岀现一道白光,升到最高处在黑夜中散开一张大网。外面杀声一片,几十名大内高手杀到,没想到阿旺和阿达心思缜密,在沿途留了记号,只要超过三个时辰没有新的记号,密探就会知道他们出了事。
“堂主!堂主!大事不好!大军杀到了!”
“胡说!汉欧阳吉这次是微服私访,不会带很多人,咱们人多,去!召集弟兄们一个也别放过!”
“堂主,你手下靠得住吗?”公主担心地问。
“公主放心,这是我的地盘,我手上的弟兄各个都是练过的,不少人还上过战场,而且咱们人数众多,还怕他们不成!”
“好好!只要把欧阳吉送出塞外你就是大功一件!”
“大哥,大事不好啦!”
“又怎么啦?”
“外面又岀现了一支军队,弟兄们顶不住了!”
“放屁!哪里来的军队,咱这不是什么军事重镇,在说了,司马相如的军队离咱们这里远的很呢!顶住!顶住!给我顶住!”
“公主放一百二十心,没事的!定是这些人贪生怕死,你我一同出去督战。”
公主走在前面,李堂主走在后面恭送,只见他偷偷从衣袖里掏出一把短匕首,从后面结果了公主。他很快割下她的头颅,拿着它带着几个人打开了牢房。“哎呀呀,皇上您受苦啦!小人救驾来迟了,误会!误会啊!他妈的!开不快快打开枷锁!”
“您看,这是贼寇的首级,小人假意附和,为的是诱敌上钩,只等她将灭我大梁的计划和盘托出,我便结果了她!”
“够奸诈!”他们三人心想。
其实,他们早就听到外面的喧嚣和厮杀声了,估计勤王之师已到,只是没有想到李堂主这么心狠手辣,翻脸不认人。
事毕,明暗两处据点全部拔除,缴获了大量兵器和钱粮。李堂主也难逃法网,下了大狱。不久在酷吏的严刑拷问下,交代了和匈奴勾结的事实,司马相如大将军在受封后出京师的时候带走了一部分禁军精锐,并秘密埋下伏兵在边境,凭借出色的军事才能大破匈奴,有效地威慑了边疆的三个王爷。欧阳吉经过这个事情以后,加强了对江湖门派的管理,规定天下江湖门派只有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已经存在的小门派不再世袭,江湖门派不得干预朝政,边境上不允许有江湖门派弟子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