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一夜未眠。
晨起,如同往常一样,进了偏殿,众臣按官职排了四个小队的方阵侯着,一声早朝,队伍浩浩荡荡进了正殿。
“众臣听旨,有事请奏,无事退朝。”李公公宣告。
“本月中旬,有吉日,先王仙逝,本朝不能一日无君,应择吉日,立新君。”
“自太子代政以来,事无俱细,是当择日登基。”
“臣附议。”
欧阳明月的亲信大臣们一人一句附喝着。
“秦相有何意见?”桦太子问。
“臣惶恐,先王仙逝,为了国家安危,自然是早日立了新君,稳固朝廷。只是,当日先王有遗诏相托,臣不敢违。”开弓并无回头箭,秦相俯地,此言一出,并履水难收,再也无法回头。
“秦相,先王早已仙逝,在这大殿之上,何来遗诏。”一臣疑虑。
“就是,一派胡言。”
“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遗诏,现在才拿出,难道,新皇另有其人吗?”
“如今先王就只有桦太子一皇子,到底会是什么遗诏?”
殿内,众臣纷纷议论。
“莫要喧哗。”李公公压了压嗓子喊,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秦相莫要信口雌黄。”南宫桦疑惑,握紧了双手,青筋暴露,心中有万般不解。
“我有先王遗诏。”秦相从胸口拿出南王给他的匕首,从中抽出一帛布,血书。
“秦相这是随意拿了一张血书,就要冒充遗诏,怕是意图不诡吧!”欧阳明月这时进了大殿,打断了秦相的话,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考虑过秦相的建议。
“母妃。”南宫桦迎了明太后上座。
“桦儿莫慌。”太后安抚着,在这之前南宫桦也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太后未曾提过,看这架式,她是早已知道,并有了对策。
“我也有先王的遗诏。”欧阳明月也拿出了帛锦。
“这是怎么回事,两份遗诏。”
“哪一份才是真的?”
众臣议论。
“明太后有何为证。”
“皇印为证,秦相又有何为证。”
“此匕首是先王遗物。“秦相也亮出匕首和一封血书。
“你说是就是了?谁可以证明?自古以来,都以皇印为证。”太后从一开始就夺了这皇印,这天下,她是势在必得。
“太后切不可辱了先王,先王临走前,曾昭我进殿,给了老臣遗诏。”秦相早就该明白,这皇印早已落入欧阳明月之手,今日,只能以武力解决,一分高下。
“秦相,可有人作证。”明太后先发问。
“李公公。”秦相指着总管李公公,那是先王最贴身的一人。
“哦?李公公可有此事?”太后泰然自若。
“不曾。”李公公低着头,没有更多的语言。
“来人,将这妖言惑众的秦相老贼拿下。”太后下令。
“谁敢。”禁军窦首领听到里面要拿下秦相时,立即冲了进来,正要拨了刀,未出鞘,一声闷响,随着他身后的手下一剑落下,还未来得及看清对方的面相,禁军统领就此丢了性命。
“是你,向皇后透露了消息。”秦相此时已经是孤立无援,揪住李公公的衣领。
“我是想要帮你,但你太妇人之仁了,你不要怪我。”李公公以他人几不见闻的声音小声附在秦相耳边继续道,“我说过,成大事者,不能心软,是你不听,不然,我是乐意帮您的。”
皇家向来玩弄的是权术,是心术,是不同于战场那般慷慨,那般明艳的,皇家心术是最为黑暗的,每一个转场都能将人带入无底深渊。
就在昨夜离开相府之后,李公公悄悄进了太后的宫殿,并将此次行动告知了太后。
妇人之仁,是的,他在这之前还期待着王后能放弃了争权,他想着放了南宫桦去封了地。只要南宫桦遵遗诏,他仍愿意将女儿嫁与他,桦太子这外家身世,他是不想揭穿的,也不想伤了无双的心。可如今。。。
“桦太子,非先王所出,乱了朝纲,太后有败妇德,桦太子无继承权。”秦相大喊,却不知为时以晚,一步错,步步错。
“一派胡言,拿下。”太后恨不得立马封了他的嘴。
“我有方太医生前血书,是太后要误我大南国呀!”秦相一边抵住卫兵,一边要将真相公布。
“这?”众臣一片喧哗。
“可有证词证人,秦相莫要胡弄大家,随便找一张血书就是了。”太后反驳。
“方太医已被你们所害,想必其关联的人也被牵联所害。”如今禁卫军已失去控制,在这皇城之内他已经再无应援,所谓权争,何尝不就是兵权之争,有再多的证据又如何,今天注定是败了。
“秦相既无人证,仅凭一张血书也分不清真假,怕是自居高位,想要功高盖主,乘着南王已故,另立新君,新君善幼,欺负我这孤儿寡母,怕是狼子野心,串通禁军首领,想要叛国,弑君夺权呀,禁军,速将这黄口老儿拿下,下入大牢。”明太后下令,一大批禁军涌了进来。
一刻的时间,秦相终是寡不敌众,身中数剑,伤痕累累,押去了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