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桦王将秦无双驱赶出去,要死要活都不再理会。
秦无双没有走远,就跪在殿外的雨中一夜。
殿内,桦王度步案前,拾起先王的遗物,印有龙样纹的短匕首,不小心伤了小指,忆起三年前,他还不是太子,谷雨节那天,如同往常一样,刚下过雨的密林里,阴森又潮湿,太子哥哥邀了他上南山打猎,设计中他应被一只暗箭惊了坐骑,只是向来警惕的他,早有察觉,多年的准备,勤读书、勤习武,早就多次预想过有这么一天,甚至不惜让陪练的人使出全力来击伤他,让他一步步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武士,即使那一刻落单的他也能反转乾坤,只在一瞬间,他毫不犹豫,绝地反杀,四五个随从一一被他斩杀,再一招斩下太子的骏马。
“你饶了我吧,我把太子之位让给你。”他的太子哥哥,当即摔下马,只到最后,太子弃刀求他放他一条生路。
“你既杀心已起,我今日放了你,明日你能否放了我?”他平静而冷漠,躲是躲不过了,这一天,终是到了。
“我是南国太子,今日只有你我来这南山狩猎,我若这般被发现死于非命,父王定会猜想到是你害我的。你又如何能苛活。”
“你要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我有我的底线,今天就是我对你最后的底线,这些年里,你残害过多少皇子,你对我做过的见不得人事,又何止这一件,总之,今天也算是你应得了,它日你生辰,我并案前洒酒三杯于你,不枉兄弟一场。”刀起,未及落下。
“不,不,桦,兄求你,放过我,太子之位我也可以让给你,今日之事,日后父王面前我只字不提便是。”
“太子之位,从来不是可以让一让的事,此刀一起,落下并再无冤魂,怪就怪你心太急吧!”
太子爷是什么样的人,睚眦必报,今日放了,指不定明日要有多少罪名安在他身上,为了权利,有多少皇家子孙可以独善期其身,岂是一句不争不抢可以逃脱的,只是他想要他的命,要得太急了。
刀起刀落,也不过是一念之间。
那日傍晚回宫的他跪在祠堂前瑟瑟发抖,毕竟他的剑第一次沾了人血,从天黑跪到天明。夜里他父王曾来看过他,只留了一句“你像极了我。”或许就因为这一句像极了,没有责罚,不久之后,他就被立为新太子。
或许先王认为一个连自己的都保护不好的太子,将来也不可能保护好他的江山。
但也正因这一句“你像极了我”,桦王幡然醒悟,不是像极了,而是他也早已如同他的父亲一样,早已沦落为权利的恶魔。
皇家争储,从来没有对错,哪关乎对错。
此时的桦王放下匕首,倒了清酒,案前洒上三杯,今日并是先太子的生辰,想起当日见先王时的反应,南宫桦不禁笑了笑,事过境迁就只能也仅仅牵出一丝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