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平日里您最疼我了,我求您了,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放过他和我妹妹。“”秦无双跪行在太后面前,天真的她以为素来疼爱她又善良的太后会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仿佛刚听见的再冰冷的话都如疾风,吹过了就不再留下任何痕迹。
“起来吧。别跪疼了,伤了膝盖。”太后笑吟吟的,作势扶起眼前的这可怜人儿。
“太后?”秦无双不敢起。
“后天便是成亲大典了,别再哭了,眼哭肿了就不好看了,我的可怜美人儿。”若不是那寓言,此刻她秦无双又怎能安好地呆在这里,早该投进牢房了,和她那不识好歹的父亲。
“太后,我父亲他......”
“你就安心做你的新王后吧!要是缺什么,告诉我,我都帮你办好。本宫累了,先回宫歇息了。”狡猾的老狐狸,作势露出了慈母般些许疼惜,却只字不提要为他父亲说情。
秦无双如当头一棒,后知后觉,方才有了醍醐灌顶般疼痛真实。毕竟只是十五六岁的天真小孩,顷刻间,家族倾覆,一时反应来得有些慢半拍。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时光荏苒,如年轮,时光啊,总是会让她明白:
若不是这少年一早就闯入了心怀,哪来这肝肠寸断之苦,哪来这刮心蚀肉之痛,又哪来这灭族之灾。若不是她执意要嫁给南宫桦,父亲、母亲,手足兄妹何来此劫难,若不是她执意,离儿还在北境无忧无虑,母亲也还在家中,平凡而幸福,如今,未来生死未知,若不是她执意,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
不知何时,她才能明白这些。
“封后大典暂停,再议。”桦王看着脚下的女人,给太后最后答复。
南宫桦更加坚定,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成为他的王后。
回想父王生前的最后一晚,他亲眼所见,母亲当时的表情几近疯狂,她说,她要将他的父王挫骨扬灰,不为别的,只为那年的那场大火烧了九王府一夜,她最爱的男人,最后连骨头都未曾留下。
在这深宫二十几年,他也曾天真,也曾弱小无力,但他渐渐地明白,没有人会是最后的赢家,得到的总比失去的要多。多少人为了一点点利益、权利,失去自由,失去性命,即便是不争,他也曾多少次差点丢了性命,他看着他的母亲为了他双手粘满鲜血,他看着她为了他,将币首刺进他最敬爱的男人的胸膛,即使那个女人也为了自己的政治目的。
他曾以为他的父亲是最伟大的男人,是神明般存在,一直是他成人前的信仰。
直到有天这个男人对他说,这世间的信仰就是生存,或许有天你为了信仰需要斩杀我,我可能会怨恨你,但只要你能成功,我并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