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呆立在原处,看起来目光是顺着江戊戌远去的方向,实际上目光涣散根本没有注视江戊戌,她嘴角紧闭,单手握剑,心里回想着刚刚江戊戌问的那个问题:“那你杀人的时候也是这么软绵绵的?”,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少主的诧异和谴责,似乎在说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她想:也许她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直到江戊戌消失,她才回神!看了眼右手的剑,紧握了一下,才迈步朝房间走去!一会还要去见堂主!
回到屋里,打算洗簌,却察觉已非身处白雾山的小屋,接连几日不休地赶路,昨天又是接连鏖战,回来时已是强弩之末,匆匆见过堂主,她就支撑不住睡下,连晚饭都没吃!尚且来不及查看,此时竟有些不知从何处着手,坐下,拿起桌上的陶瓷茶壶,倒了一杯隔夜的茶水,端起杯子略抿了抿,润了润干涩的嘴唇,复又放下,拿起剑朝门外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敲门声,一个女音问道:“任公子,奴婢十堰,堂主让我来服侍公子!”
烟雨一手抓剑,一手打开了房门,扫了一眼门外,就见近门处一个女子,身上不见佩剑,穿着水粉色衣衫,低头躬身,看不见容貌!身后跟着两名装扮一致的侍女,每个侍女手里都抱着一个匣子,都未见有佩剑!不远处跟着四名衣着一致的小厮,前两个小厮面前放着两个盖了盖的桶;后面两个人各拎了一个食盒,俱是低着头,听见开门声都不曾有动作!
十堰听见开门声,躬身行了礼,恭敬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任公子,奴婢十堰,堂主吩咐奴婢前来服侍公子!”
烟雨快速扫完一圈,将视线转向开口的十堰,抿了抿唇,神情冷然,开口回道:“进来吧!”说完握着剑率先朝屋内走去!
一道声音传来,只几个字,如玉如冰,不似其他公子的粗犷沉闷,十堰仿佛听见珠落玉盘的脆响,清晰分明,悦耳至极,她不禁有些诧异,微顿了下,却也没有耽搁,指挥众人进了屋!
进了屋才抬头看任公子,第一印象是真的很冷,很白也很瘦,眼前少年面如冠玉,肌肤晶莹剔透,浑身上下每一处都透着冰玉的质感,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看着这冰质少年,十堰突然觉得自己穿的有点少,柳州十月的早晨还是有点凉人!只一眼,十堰便不敢多看,硬生生将自己的视线从少年身上拔出来,微低了头和少年说话!
十堰身后的侍女将抱着的匣子放在桌上就转身离开了,拎桶的小厮已将备好的冷水热水拎了过来,十堰找出脸盆等用具,兑好了水,本想服侍烟雨洗脸,却被烟雨拒绝,烟雨将剑放在手边,洗起脸来,等她收拾完毕,那头十堰已将早膳摆好在饭桌上,此时房间里只剩下烟雨和十堰两人,十堰请烟雨入座吃饭,烟雨看了眼桌上精致的小菜,拒绝十堰的侍候,没有多言,快速地吃了起来,一盏茶多一点的工夫,烟雨将桌上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只有一个盘子里剩下了些蒜末!吃完了所有,刚刚六分饱,烟雨皱了下眉头,对一旁低头的十堰说:“下次多备些干粮,还有,嗯——只记得多准备些干粮就好!”
说完烟雨瞥了一眼沙漏,拿好剑,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一盏茶的工夫,烟雨就吃完了,十堰这回是真的有些诧异,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己一晃神的工夫,任公子就解决了所有的吃食,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任公子吃的也太快了些!这么快就吃完了!看着桌上过份干净的碗盘,听完公子的话,十堰还沉浸在不可思议中有点回不来神,应了声是,下次一定要多拿些!
看见烟雨往外走,十堰急行了两步,却被烟雨远远甩在了身后!望着那黑色瘦削却挺拔的背影,十堰觉得有点像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