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巷口目睹这一切的路巧娟和孟妍雪已经快把手指头都咬破了。
杀进士如杀鸡?
快跑!
快跑!
回到家里,惊魂未定的孟妍雪在房中走来走去,对着郑飞说道:“看来之前都想差了,四少爷此人,绝非善类!”
“那倒不一定!”郑飞一边打地铺,一边着急反驳,“不能仅凭他手下的为人,来推测四少爷本人的性格!”
“哼,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就比如说你吧,你一个窝囊废,天天围着我们这些娘们转,就只会端洗脚水啦、打地铺啦,毫无出息!”孟妍雪说到此处,瞪着地上的郑飞,郑飞居然翻了一下白眼,不过在孟妍雪如狼似虎的注视下,他很快就认怂了,孟妍雪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这个夫君就不是个男人,“但是你这副怂货的模样,也不是全无好处。虽说废柴了些,但也不会沾染是非呢,放在家里,很是让人心安呐!”
“再看郑府……郑氏……不对,是福建郑氏集团,再看福建郑氏集团的这样一群凶人,他们居然敢当街袭杀进士,简直无法无天,这个四少爷统领这样一群如狼似虎的属下,他本人也绝非善类!”孟妍雪说到此处忽然停了下来。
“咦,郑氏,郑氏,这个四少爷好像姓郑喂!怎么感觉我身边有什么人也姓郑呢?”孟妍雪秀眉微蹙,略有深意的想来想去,最后什么也没想到,只好放弃了。
“如今我们应该断绝与吕梁木料的所有生意,把贷他家的银子全都原封模样送回去!我们孟家是书香世家,不能跟这样没有低线的家族有沾染!”孟妍雪有些焦躁的走来走去,“这件事必须去找母亲商议!还有必须去找个人去吕梁木料去说这件事,派谁去呢?”
孟妍雪向外走了两步,准备去找她妈妈商议一下这件事。
“郑飞?”就在孟妍雪拉开门的一瞬间,忽然灵光一闪,猛得回过头来,“郑飞,你也姓郑?”
郑飞双手一摊,拿着汗巾瑟瑟发抖,口水都流了下来:“这……我不是故意的!这件事都怪我爸,我也做不了主的!如果媳妇你认为姓郑不妥,我也可以跟你姓哦!我在孟府白吃白喝,改姓孟也是理所当然!”
“出息吧你!”孟妍雪甩门而出,心中一下释然,郑飞这个窝囊废,杀鸡他都不敢,他怎么可能是四少爷。
姓氏相同,这再平常不过了。
自己最近压力太大了,脑子都快坏掉了,居然会产生这样的念头,真是令人无语。
“什么,你要去吕梁木料退掉生意?你脑子坏掉了吧?我们千辛万苦才揽到这桩生意,你说退就退了!孟妍雪不是娘说你,你自从嫁了这个郑飞,你脑子就坏掉了!”路巧娟立即驳斥了女儿的错误的思想。
“娘,女儿是这么想的!今天你也看到了,他们那群人这么凶,我们搅进局只怕会吃亏!”
“吃亏?吃什么亏?人家四少爷有这样的如狼似虎的手下,才能护住这么大的生意!都跟你嫁的那个郑飞似的鸡不敢杀、桶不能提、鼎不能扛的,跟个娘们似的,你就如意了?像四少爷那样的男人,就必须养一群凶悍的手下,这样女人嫁给他,呆在家里才能心安呐。嫁给你爹和郑飞这样的玩意,我们做女人的就苦啦,在家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连老太太都敢让你去给她端洗脚水!哎,女儿,你不知道娘在这个家里受了多么气?哼,娘跟你说,你别瞧不上这个,瞧不起那个的。你如果不嫁给四少爷,娘我去嫁!”
“娘,你说什么呐?”孟妍雪立即飞红了脸,跺着脚说道。
“啊,失言,失言!”路巧娟立即挥了一下手绢,“你娘我以前也跟你似的,那也是金陵一枝花啊。可惜年老色衰,不中用了,女儿你要吸取娘的教训,世间只有钱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如今娘就依靠女儿你了,快跟郑飞离婚,嫁给四少爷,娘我以后就在郑府里做个丈母娘,那样的生活多美好呐,以后就是替郑氏集团在街上讨饭,娘也心甘啊!”
“娘,女儿今天发现一件事,”孟妍雪看她娘的反应如此变态,只好转移了一下话题,“福建郑氏集团的四少爷,和郑飞好像是同一个姓唉!”
“什么?这个大胆的奴才,他居然敢跟四少爷同姓!改姓,以后让他改姓!”路巧娟的怒火立即席卷了整间屋子。
“他说要改姓孟!”孟妍雪笑着说道。
“放他娘的屁,他马上就要被踢出孟府了,怎么能改姓孟!他这是死性不改,还挂念着你呢!这个癞蛤蟆,”路巧娟说到这里,忽然又抱住孟妍雪说道,“女儿,如今四少爷一定还在金陵,你应该多出去走动走动,到秦淮河去听听戏,在武定桥上搔首弄姿啊,没准儿就遇到四少爷呢!以女儿你的姿色,四少爷看一眼就一定忘不掉!快!去收拾东西!”
说到这里,路巧娟立即开始对镜画眼影,准备收拾动身。
“娘,今天在外面受惊了,女儿不想出门!”
“瞧你这点出息,死个把人怕什么,这世上天天都在死人,不是老死也有病死的,怎么个死法其实都一样的,我们的日子还不照样过!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做什么,看郑飞那个窝囊废天天在人前作妖呐。”
“好吧!”孟妍雪也想出去逛街了。
娘俩手挽手出去看戏,亓管家很快就向郑飞汇报了这个情况。
郑飞等二人出了家门,立即就奔到吕梁木料的后门。
李洪安听到动静,立即上前对郑飞说道:“四少爷,你可来了!”
“卧槽,牛总办杀个进士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郑飞方一坐下就怒气冲冲的说,“你们现在行事都如此放浪了吗?”
“不好说!”李洪安为四少爷冲上茶水。
“坐下说!”
“四少爷你不知道,这几年咱们生意虽然做得极好,但是兄弟们手都闲痒了!这次你回来,只怕他们要借机生事!”
“生什么事?”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呗!”李洪安一边为四少爷添茶,一边自己喝了一杯,这才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四少爷,你说牛总办会如何向家族汇报今天这件事?”
郑飞点点头,示意李洪安说下去。
李洪安顿了一下,这才说道:“牛总办肯定不会说是自己杀了进士,他肯定会说,是四少爷你杀的人啊!”
卧槽!
这是拿我当秤砣?
想抻量一下四爷我的深浅?
“这样他才搪塞得过去!”李洪安又补了一刀。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哦哈哈哈!”郑飞开怀大笑,小爷我照单全收。
让你们知道,四爷我有多深!
就在此时,忽然后院中的柴门轻轻一响,有人进门来了。
“四少爷!”
人还未到,先闻其声。
牛春光带着他的一伙疯狗,风尘仆仆的赶进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四爷,老仆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