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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曾经的B君

其实B君以前特别能开得起玩笑,特别听话,特别贱萌。

其实A君以前特别内向,特别敏感,特别小清新。

可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

我至今还记得我和A君B君尚在青涩时代的某些场景,这些片段每每拿出来回味,感觉上就像是嚼一味中药,刚刚拿起的时候觉得很不熟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会渐渐感受到它的味道,或苦、或甘、或辛、或咸,味道有那么一丝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等到你看到这味中药的名称时,才或许会恍然大悟,原来这是那味曾经无比熟悉的中药。你心中升起一阵感叹,明明这一味中药之前经常喝来着,怎么会忘记呢?

于是心中徒留许多感叹和惋惜。

但如果你在回味中慢慢想起这味中药的名字,那么我想你一定会感到特别的惊喜与欣慰,因为有些东西在你的心里,从未走的很远过。

你的记忆依然为这些片段而留痕,你的情感依然为这些美好牵动。

认识B君比认识A君要稍早那么一点点。因为我认识他们都是因为跟他们在不同的时间段做了同桌,B君是在刚升学的时候,A君好像是在第一次换座位的时候。

B君那个时候特别贱萌,每天都要搞一些动静出来。

我是那种汉子型的女生,不止外表还有性格。那个时间段的记忆我已经非常模糊了,跟B君相处的细节我几乎全都忘记了,但我清晰地记得我真正接纳B君做朋友的那个瞬间。

那时候我和B君都是走读生,我们变态的初中竟然有晚自习,每天都要持续到到晚上九点半,于是我和B君在晚饭期间就都留在学校。那天碰巧我和B君都不想吃饭,就都留在了教室里,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发生了口角。发生口角也就算了,我们两个说着说着竟然动起手来,不是真正的动手,这个动手的手是个形容词,不是名词。

“你给我踹一下试试“

哎呦我这个暴脾气,我只记得我抬脚就把B君的桌子踢翻了,桌子里的书散了一地。

B君毕竟是个男生,又是那么血气方刚的年纪,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围观,他也抬脚把我的桌子给踹翻了。

我简直要气炸了“你给我捡起来”

B君那个时候还非常刚,哪有那么强的求生欲。

就梗着脖子说:“我不捡,自己的东西自己捡。”

于是B君就捡起了自己的书,同学们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那个时候多倔呀,谁给我踹翻的谁捡,我就是不捡。没错,那时候的我就是这么双标。

闹了这么久吃饭时间已经过了,快要到班主任日常巡查的时间了。我表面上悠哉游哉,实则内心怂的一批。

毕竟当时我们的班主任是出了名的大杀四方,没人敢触他的逆鳞,他在几天前更是明令禁止在教室里打闹。

B君还没捡完自己的书,但是他突然伸手到我这边帮我捡起我的语文资料书,然后像个受气小媳妇儿一样闷闷地开口:“给你。”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他的神情太搞笑了,没错我笑出了声。

不是那种嘲讽的笑,也不是那种胜利者的笑,是真的开心的那种爽朗的笑。

B君委委屈屈地说:“你还笑。”

我装作还在生气的样子:“还不都怪你。”

B君立即露出像傻狗一样的笑容,贱兮兮地说:“头脑一热,头脑一热。”

然后我和B君就将将在班主任进班之前捡完了所有书,逃过了一场大劫。

这场事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解决了,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是细想这么多年以来,我和B君的每一次争吵都像这一次一样,每一次都是莫名其妙的开始,又莫名其妙的结束。

其实我挺感谢B君,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容忍我。

而最近一次的那一次口角虽然B君是敏感了一些,也是我不应该那么咄咄逼人。

可是我挺想跟B君说,这不怪我,毕竟我这么多年的脾气还不是让你们这群朋友给宠起来的。

我以前跟B君说过,我觉得对不起是一种客气的疏离,所以面对陌生人,我很容易地就会说出:“对不起。”

比如和陌生人相撞,不管是谁的责任,我一定会反应迅速的说出一句:“对不起”

可是,“面对你们”,我记得我对B君说“我不想在没弄清谁对谁错时就假惺惺地道歉,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是不一样的,所以以后就算我做错了我也不会和你说对不起,你也不要对我说,真正的歉意又怎么只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带过的”

那个时候。

那时候B君带着少年特有的真诚,郑重地回答我:“好。”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确实鲜少道歉,除了玩笑中说的对不起,B君确实遵守了他的诺言。

所以我以为B君还是那个曾经给我郑重承诺的少年,而我不知道的是这八年来,我们都变了太多。

高考复读依然失败使得B君的神经变得敏感又纤细,进入大专后与周围同学格格不入使B君近乎崩溃,而父母的不信任和多疑大概让他的情绪到达了一个难以预估的临界点。

而我作为朋友,不但不给予安慰,反而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使他情绪彻底崩溃。

或许这么多年来,我真的欠B君一句“对不起”吧。

或许这一次,我真的该跟B君说一句,郑重地说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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