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内几人听的诧异,追问道:“为什么?又是什么人有怎么大能耐,调动兵丁一夜之间覆灭天机院。”老者不急不缓,看着几人被掉着胃口着急的模样,内心一阵舒畅,喝下一大口酒继续说道:“旁人没有这样的能耐,但是当今天下有一人可以。”老者说着用手指了指上面,众人会意道:“那当今天子又是为何动用怎么大手笔去覆灭天机院呢?”老者继续说道:“这事,清楚原委的不超过五个人,而我就是其中之一。”老者砸吧砸吧嘴唇又说道:“原因说起来也很简单,天机院成也成在尽知天下事,败也败在知道太多,得罪了惹不起的人,不知怎得天机院知道了皇帝妃子和别人通奸的事情,这等奇耻大辱皇帝怎能罢休,斩了妃子和通奸之人,便暗自下令调动兵马,此事由身边太监朗逸亲自督促,朗逸本身监管大内谍报,是以此事便以兵马演练为由,并未传出一点风声,布置将近半年时间,这才将天机院一夜覆灭。”几人听的啧啧称奇,不经感慨道:“是啊,也只有这样,才会让天机院覆灭,如果大动干戈反而天机院早闻风而逃了。”老者说道:“是啊,偌大天机院七十二分院,如今只剩总院无人得知在哪逃过一劫,但是只剩总院一院,又能如何?连累我们这些依赖看相算命讨生活的人,也不得不远走偏远之地,躲避风头。哎~”
韩通闻言确开口道:“老丈如果没有落脚之地,可随我去伍义镖局暂住几日,老丈是有本事的人,相信我们总镖头也会欢迎之至。”老者抬头看了看韩通说道:“不打扰了,我还是远处塞外找个地方隐居吧。”韩通也只是觉得老者有本事,想结交一番,镖局吃的就是广交朋友的朋友,便再三邀请。老者耐不过韩通的热情,便道:“好吧,如此便叨扰了,老夫蓝巫。”吃罢酒菜,韩通三人便领着老者前往镖局。一路人韩通对老者的见识多广更是暗叹不已。不多时,便来到镖局门口。
“韩镖头,你们回来了。”小五和另外三名趟子手躲在门房内烤着火盆,看见韩通等人回来打着招呼。韩通随口问道:“小五啊,总镖头在么?”小五回道:“在,三位镖头都在大厅。”韩通道:“好,我去找总镖头,有贵客来访。”随即四人穿过走廊径直走向大厅,远远便听道雷历的声音:“来,三弟,我们切磋一下,和老二打的不尽兴,一直躲躲闪闪。”沈达群则笑道:“二哥身形灵活,又不擅近身打斗,加之二哥这箭术又不好切磋使用,一不留神便是一箭穿心,自然。”说着沈达群举刀平视,雷历则持枪凝神。二人对双方武艺皆了然于胸,都互相观望看谁先沉不住气。就在这时,韩通喊道:“沈总镖头,有贵客来了,今天相识了一位奇人。”沈、雷二人闻言,具都气势一松,各自收起兵器看向韩通,韩通则忙介绍道:“总镖头,这位老先生是蓝巫,是有真本事的人。”随即转身指着沈达群、雷历、林洪分别向蓝巫介绍:“老先生,这位是我们伍义镖局的沈总镖头,这位是雷镖头,这位是林镖头。”蓝巫微微施礼,说道:“不请自来,打扰了,三位镖头名满边塞,此次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沈达群将手中大刀背在身后,疑惑着看了韩通一眼说道:“老先生有礼,还请入厅一坐。”主客分坐两旁,韩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沈达群、林洪、雷历三人吃惊不已,想不到神秘庞大的天机院一夜被朝廷覆灭,也知道了小武拔营是去做什么。韩通见总镖头失神则开口说道:“三位总镖头,外面还有两位兄弟等我,我就先出去了。”震惊中的沈达群回过神来对韩通点点头说道:“也好。”韩通再次看向老者说道:“待有空再来叨扰先生,韩某有事先出去了。”言罢转身出得大厅。沈达群则知道韩通只是为了叫醒自己找的说词,脸上一红,开口道:“不知道老先生从何得知这消息?”蓝巫抿了抿茶,说道:“我本是四海为家的方士,本打算年事已高,去京城找我徒弟养老,到了晋州列城天色以晚,便在城外找了一破庙栖身,好第二天一早进城赚点盘缠继续赶路。”老者说道这,缓缓气才继续说道:“待我休息至丑时,见大队兵丁入城,我好奇便趁机跟在后面,只见兵丁一路直奔天机分院,随后院士出面答话,问为何包围天机分院,那统领说只怪你们天机院手伸太长,伸到皇城,便挥手下令攻杀,直到结束,那处分院无一活口。”林洪开口问道:“那剿灭天机院,老丈为何不去京城找徒弟,反而来到边关这偏僻之地。”蓝巫叹息一声:“哎,本来覆灭天机院和我没什么关联,只是晋州太守早年被一江湖术士行骗,故借此下令连带晋州地界三教九流具都遭了殃,我这昼伏夜出逃离晋州,也不敢再往京城去了。”雷历听的大骂一声:“狗仗人势!”蓝巫说道:“我近些日子夜观天象,现如今这天下也即将不在太平,天机院的覆灭也许只是个开始。也不知今后何去何从?”沈达群说道:“先生不必太过悲观,当今朝廷深得民心,天机院的覆灭可能只是一个巧合。先生大可放心在镖局住下,我已经吩咐下去整理房间出来。今晚为先生接风洗尘,只是有一事还想劳烦先生?”蓝巫反问道:“总镖头,有何事?”林洪接茬道:“我大哥三弟各有一子,想必我三弟是想麻烦先生帮忙瞧瞧二子今后福祸如何。”
“三位镖头客气,这是小事一桩,不算什么难事,今日天色尚早,不妨将二子叫来,我先瞧上一瞧。”蓝巫见沈达群热情款待,也不推脱,一口应下。雷历则起身去找雷简和沈睿去了,由沈达群和林洪陪着蓝巫在大厅互相攀谈。
雷历则在马厩处找到真在给小黑小白喂草料的雷简、沈睿。雷历呵呵笑道:“简儿、睿儿,你们随我去前厅,今日你们韩叔叔带回来个奇人,带你们去见见。”雷简、沈睿闻言,放下手中的干草料朝雷历喊了一声道:“父亲\师傅。”雷简又问道:“是什么奇人啊?”雷历则并没有回答雷简的问题,而是催促道:“时间不早了,赶紧随我去前厅,去了就知道了。”雷简、沈睿则应了一身,和雷历径直向前厅走去。
不一会便来到镖局前厅,雷简、沈睿站立一旁刚要开口说话,林洪抢先说道:“你两先站那别动,让先生好好瞧瞧。”林洪对蓝巫开口道:“这便是我大哥和三弟的孩子,劳烦先生瞧瞧。”林洪也并未说那个孩子是雷历的,那个是沈达群的,心中存有试探老者的意思。雷历和沈达群也深知林洪用意。蓝巫放下手中茶盏,起身围着二人缓缓踱步,时不时摸下自己的山羊胡。片刻后说道:“两位少年相貌堂堂,气质截然不同,白衣少年直视前方,眼神坚毅,进入大厅的这几步甚是沉稳,有儒将的风采。而黑衣少年,则从进来便是打量了我三次,眼神确一次比一次明亮,想必是看到我消除了某种好奇,走路步伐轻快,是一个机灵鬼。”蓝巫笑了笑,又示意二人伸出双手,看了看之后说道:“白衣少年双手掌心有茧,多于虎口,而黑衣少年则是单手虎口有茧多于掌心,另一只手茧更是少有,看来白衣少年得了雷镖头的枪法真传,黑衣少年则是沈总镖头的爱徒了。”蓝巫回身拿起茶杯润润嗓子继续说道:“二人是福运深厚之人,只是福运深厚的人,难免会经历一些磨难,便看自己的造化了。恕老夫眼拙,确是不知那位是沈镖头之子,那位是雷镖头之子了。”蓝巫也是故意说道。虽然黑衣少年眉宇之间看不到和雷历的相似之处,但是白衣少年则能看出六七分沈达群的样子。林洪赔笑一声:“先生好眼力,观察入微,天色不早,还请先生随我们入席就坐。”蓝巫也是老江湖了,怎会想不开这点,初次登门,难免试探下自己是否有真本事,加之三人一直陪坐,并无怠慢,也就释然。笑道:“无妨无妨,看各位也是坦然之人。身处江湖,防备之心谁都难免。”沈达群则打了声哈哈:“咱们江湖儿女,酒桌上说话,走,我已吩咐准备好了饭菜,大哥,今晚你珍藏的好酒,可得拿出来,我和二哥可是惦记已久。”雷历起身道:“那你们先去,我去去就来,今天这酒一定让你们满意。简儿,随为父去抬酒去。”“是。”雷简应了一声便跟随雷历出去了。沈睿则跟随三人去了大厅后面的偏房,三人落座,沈睿则站在一旁,负责上菜添酒。不多时雷历抱着一大坛酒,雷简一手一个小壶走了过来,雷历入座,雷简和沈睿则给四人倒酒。“啧~,好酒,雷镖头这酒怕是珍藏了也有十余年吧。”蓝巫端起酒杯品了一口,雷历说道:“这些酒,是三弟当初结婚之时我便准备好的,打算等三弟的孩子成家之时再拿出来喝。”听到这话,沈睿脸上一红,赶忙给四人再次添酒,四人酒水下肚,也都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起了天机院覆灭的事情,而这事确在雷简、沈睿心中掀起波澜,自己心中一直念叨着三山二院七大派,在自己兄弟二人还未闯荡江湖之时,二院已经覆灭一院,原来江湖也不只是叔伯们说的那般美好一人一骑仗剑走天涯,也有血雨腥风,也有杀戮和罪恶。酒宴持续到深夜才散去,沈达群和沈睿扶着蓝巫,林洪和雷简掺着雷历,安置好二人,分别回房休息,一夜无话。雷简和沈睿则是睡不着,两人偷偷来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