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没事吧?”牧民少女问道。
“我,我没事。你快走吧,那人回来会害了你的。”被一个陌生少女如此盯着看,雷简有些不太自然的说道。
“你好,我叫阿依。你呢,叫什么名字?看你伤的很重,我家就在附近。”那名叫阿依的女孩说道。
“我…我叫雷简。”雷简讪讪道。阿依笑笑兀自转身朝另一侧走去,边走边说:“还能走吧,如果不能走,我可背不动你,我的马儿也被那人抢走了。”雷简闻言,杵着刀当拐杖跟在阿依身后走去。
“你家不是在那边么?”雷简问道。“笨啊,那是我骗他的,我家在南边。他为什么要杀你啊,是不是你抢了他女儿啊?”雷简不言,沉默的跟在身后慢慢走去。心中担忧起了婶娘和沈睿,也不知道二人现在怎么样了。
片刻后,“你怎么不说话了?”阿依问道。雷简张了张嘴问道:“那你说的毒药也是假的了?”阿依噗呲一笑:“那是羊屎,晒干的羊屎。”雷简闻言一怔想金刀鬼将如果知道吞下的是羊屎会是什么样子,随后也笑了起来。
此时的沈睿心中杀意四起,第一次有想杀人的冲动,双眼充血宛如入魔一般。围绕马车的黑衣人已经只剩下了两个人。沈睿浑身浴血,脸色苍白。剩下两人见状后背发凉,也不见金刀鬼将来援,扔下同伴尸体一溜烟逃了。沈睿见黑衣人逃走,一口气松懈,身体一软瘫倒在马车上,随即昏睡过去,翠玉则赶紧给包扎清理伤口。金刀鬼将骑马跑出片刻不见有人,随即反应过来是上了那女孩的当,等再次跑回去已经不见雷简和那女孩踪迹,气的大吼一声,无奈也只得先去寻找追击马车的手下。
一路上翠玉驾车往天山派赶去,时不时回头看看被自己裹在棉被中的儿子,又想到为了让自己母子二人能脱身跳下马车的雷简,心中慌乱如麻。雷简则跟随阿依来到一个小型部落。路上阿依介绍道:“这是我的家,属于莫坷族统领下的一个小部落。大约有七十多户,别看人不多,但是附近没人敢欺负我们,你可以安心在这养伤。”雷简好奇道:“你们不需要四处迁徙去找草原吗?”阿依看了雷简一眼说道:“看来你是第一次来草原吧。我们部族主要是帮忙屠宰牛羊为生的。我爹可是部族最好的屠宰手。”雷简淡淡道:“噢。”心中开始为沈睿和婶娘担忧起来,也不知道逃出去没有,心情也沉寂哀伤下来。
金刀则在追击途中见到了那两名手下,听了汇报的状况,骂道:“废物。”然后一拳打在汇报之人身上,那名鬼卒随即飞出,一身惨叫:“啊~,求大人饶命。”这次损失惨重,金刀鬼将只好带着二人和其他没来得及赶来的人灰溜溜回分堂去了。”
赶了一天路,看着天色越来越晚,附近没有一处可以住宿的地方。翠玉摸了摸沈睿额头:“呀,好烫,这可怎么办,这附近什么也没。儿子,你可要坚持住,娘现在就带你去天山派。”翠玉摸了摸沈睿的脸哽咽道。翠玉定定神,一拍小黑小白,继续连夜赶路希望可以早点到天山派,自己儿子才有救。
“爹,我回来了,我还带回来个劳动力。”阿依喊道。“咳~疯丫头,你这一天又跑哪儿去了?今天你三叔说外面不安全,附近路上好多死人。咳咳~”帐篷内伴随着一阵阵咳嗽声传来苍老问话声。阿依掀开帐篷进去说道:“爹,你喝点水。”阿依端起一杯水递过去,又朝帐篷外喊道:“你进来啊。”雷简一路体力已经透支加上受了内伤再也支撑不住,掀开帐篷便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第二天,雷简醒了过来,慢慢睁开双眼,只见帐篷内一满脸络腮的中年男人侧对着自己半躺在火盆前,微闭双眼,一名少女则在中年男人背后按捏着肩膀。“小子,你醒啦。”中年男人依旧眯着双眼,缓缓说道。阿依听到男人的话语扭头看向雷简,笑嘻嘻说道:“雷简,这是我爹阿斯根,是我爹救了你。”雷简虚弱的声音传来:“谢谢大叔救命之恩。”阿斯根说道:“好了,你现在内伤还没完全好,先躺下休息吧。”随后又嘱咐阿依道:“阿依啊,这小子是你捡回来的,你可得好好照顾他。”阿依转头对雷简请哼一声,从火盆上取了奶茶走向雷简。用清脆的声音说道:“我可不会伺候你,诺,自己喝吧。”雷简艰难的爬坐起来,结果奶茶也顾不得烫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干净净。
过了半晌,雷简感觉身上恢复了不少气力。阿斯根也从火盆边走了过来问道:“你是中原人?遭遇了马匪?”雷简点点头,眼中露出一丝陌生排外感。阿斯根继续说道:“小子,你别怕,我是这个部族的大夫。你的伤还得十天半月才能好。”阿斯根见雷简还是沉默不语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继续说道:“你在担心你的家人么?放心,部族放牧的说附近发现不少黑衣人的尸体,之外并没有说其他人的尸体,相信你的家人还活着。”雷简闻言眼神缓缓明亮起来,开口说道:“谢谢阿斯根大叔,我得走,我要去找我弟弟。”这时阿依走了进来,说道:“你要去哪儿?你是我捡回来的,就是我的。再说也许尸体被狼吃了也说不准,你去哪找?”阿斯根确说道:“小子,别听这个疯丫头瞎说,你先养好伤,养好伤再去找也不迟。你这段时间就安心住我这吧,没人会打扰你的。”阿斯根起身拉过阿依走出帐篷外说道:“丫头,你跟我说,你是打算让他当你的挡箭牌么?”阿依脸色一红,说道:“嗯,我不想当莫坷族的筹码嫁给阿日斯兰。”阿斯根说道:“阿日斯兰可是联盟首领的儿子,虽然身有残疾,但是我们部族都会得到联盟的庇护,就连莫坷族都不会再压迫我们。”阿依说道:“爹,你就别管了,反正我不会嫁给一个没有容貌的人。”阿斯根叹口气说道:“哎~随你吧,如果阿日斯兰来抢婚,这小子也挡不住。”阿依摇了摇阿斯根的胳膊说道:“爹,那你教教雷简,让他保护我。中土人不是最讲什么救命之恩、授艺之恩么,那一定会保护我的。”阿斯根说道:“行,怕了你了,再摇我胳膊可受不了。”
此时沈睿已经陷入昏迷不醒,胡言乱语的境地。翠玉一脸疲惫,一夜未睡驾驶马车赶往天山派。“哎,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好的习武苗子。”翠玉身后突然传来这么一句,浑身一个激灵,转身看去。只见马车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青衣白发白须的老头,一副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翠玉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急忙求道:“老先生,看你不是一般人,你能救救我儿子么,我可以做牛做马报答您。老者说道:“幸好你遇见我,如果在拖延一天,怕是大罗金仙都难救,失血过多、脏腑受伤,可不仅是看到的表面那么简单。”
翠玉闻言更是一惊,拉住小黑小白,马车缓缓停下。翠玉跳下马车径直跪倒在地,说道:“求老神仙救救我儿。我可以给你做牛做马来报答。”青衣老者说道:“放心,不急这一时,救他也行,不过得让你儿子当我徒弟。”翠玉闻言连忙点头答应。青衣老者说道:“行了,你起来吧,刚才我已经点了他穴道,给他吃下“通脉丹”,暂时保住性命,那你听我的,往东南走,去我昆仑山。”
翠玉重新上车,调转马头往老者指的方向赶去,心中担忧沈睿的病情,已然把要去天山派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不一会老者说道:“看你前进的方向,是准备去天山派么?”翠玉这才想起要去天山派的事情,点点头说道:“是,本打算带着孩子去天山派拜师的,也希望天山派能能救我儿一命。”老者说道:“天山派这些日子已经封山了,谁也去不了。不知道发什么了大事。”翠玉闻言再次感谢道:“多谢老神仙搭救,如果不是您,可能我儿子已经没了。”老者说道:“也许,这就是缘分,我已经在昆仑隐居了整整六十年了,此次下山本就是为了找个合适的徒弟,出来多年都没找到,本以为找不到人来继承我的衣钵,确在回山之时碰到了你们母子。”翠玉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儿子得救,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不少,问道:“这么久都没请教老神仙名号,敢问老神仙名号是?”老者摸了摸胡子笑道:“老夫昆仑山第十一代弟子,自号青云居士。”
十天后,雷简身体已然全好,半月时间受阿斯根、阿依父女照顾,心中甚是感激。这几日也从阿依父女那儿得知天山派封山的事情,更是担忧,也不知道沈睿母子二人如今是生是死,下落何处。每天疯了一般从早到晚外出寻找沈睿母子,精疲力尽便会回到阿依家中休息,阿依父女也任其这般折腾。对部族居民则宣称雷简是其他部族的孤儿,拜师当学徒大夫,每日外出寻找认识草药,部族众人也都知道了这个沉默不语的少年学徒。
经过半月修养,沈睿也清醒过来,虽然身体还没完全好,但是也无大碍,在母亲的告诉下,知道了昏迷后发生的事情,拜了青云居士为师。昆仑山顶一处不大的平地上搭建这五座房屋,翠玉则昆仑山住下,承担起了照顾二人饮食起居的责任。沈睿看着一望无际的山脉,白雪皑皑。大声吼叫这发泄着心中的不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