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围坐在圆桌旁的两个土匪,得到大当家的命令之后应了一声,随后拖着疲醉的身子,踉踉跄跄的向着云飞凌走来。
云飞凌:“……”
随后二人摇头晃脑,七手八脚的解着云飞凌身上的绳子,云飞凌本欲借此挣脱,想来他们已酩酊大醉,自己若尽力战斗,此刻围坐在圆桌旁的二十多个土匪根本挡不住自己。
但云飞凌随即冷静一想,就算冲出这二十几人的围捕,外面还会有大批把守匪寨的土匪,自身冲出去的希望还是很渺茫,甚至可能还会有危险,便放弃了这个决定,而云飞凌所想的一切,也只是在二人解绳的一瞬之间。
待绳索被解开之后,两人便一人压住云飞凌的一只胳膊,向着聚义厅外走去。
夜风习习,月朗星明。
聚义厅中走出了三个人影,正是云飞凌与压住自己的两个土匪。
山间的空气如此清爽,使得憋在寨子一天的云飞凌精神一震。但此刻,却并不是享受的时候。
忽的,云飞凌不经意间瞥过压在自己右边土匪的腰间,只见其腰部竟别着一柄三寸长的短刃,心中忽的一动。
“噗通”地一声,云飞凌身子忽的一软,被擒住的双臂猛然发力压下,挣脱二人擒拿,摔倒在了地上。
云飞凌苦着脸:“哎哟~摔死咱家撩~”
二人身子一愣,急俯下了身子再次死死的按住云飞凌,醉意略清醒一下,惊慌道:“你要干什么!”
云飞凌被二人生生压住,苦着脸,匍匐在地上,道:“哎哟~匪大人呐,你也知道,我们一介书生的身子骨弱~被绑一天了,有些支持不住哈……”
土匪:“起、起来!你别耍什么花样啊,当心我们不客气!”
“哎哎,好好好……”云飞凌连连点头应道,随后憨着脸,一副悠忽迷茫之象,颤微微的爬起了身子。
“走!”土匪对其喝了一声,云飞凌装作老老实实的模样,便跟随着两人的压势,向着寨子的南处走去。
片刻之后,云飞凌被二人压到一处四周是一片围栏的茅草屋之前,一阵“吭吭”声自围栏之中传出。伴随着一阵臭气。
云飞凌身子一愣,眉梢一抬。
随后云飞凌定睛向着围栏中一看,身子便僵在了原地。
只见围栏之中竟涌动着数只膘肥体壮、丰腴腻脂的动物,似听到栏外的脚步声,受到了一些惊吓,便纷纷四蹄生风的向着内处拱去。竟是一头头猪,而此处也正是猪圈了。
而后,在云飞凌装作百般不甘的形态下,被二匪生生捆在猪圈外角的一根木柱之上。
做完这一串举动后,二匪则勾肩搭背相互搀扶的向着聚义厅踉跄而去。
望着数只大猪在身前拱来拱去,伴随着阵阵的猪粪气息,云飞凌扯着脸将头偏向了一旁。
“仁兄……你怎么也被压出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自猪圈一旁处轻声传来。
云飞凌身子忽的一动,急扭动了几下身子,将头探出猪圈之外,望向那处。只见发声处赫然是一个如同猪圈一般的茅草屋,与猪圈相连,里面却一阵“牟牟”声传来。
而在云飞凌映着月光仔细凝望之下,竟发现了数只头长犄角,四肢修长,身体粗壮的动物,赫然是一头头牛。此处也自然是牛棚了。
而牛棚之内,拴住牛的一根柱子之上,此刻正绑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此人正疑惑焦急的望着云飞凌。适才讲话的也就是他了。
只见此人朴素白衣,脸庞清秀,身材瘦弱,正是感化土匪未成,反被压至此处的白衣青年。
云飞凌见此后,眉梢一抬,随后露出一脸悠忽无奈之色,叹声道:“哎……同是天涯沦落人呐~”
白衣青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你怎么比我还惨,被压到猪圈来了啊……”
云飞凌:“哎~他们要我作诗,说做得好就放了我,怎奈洒家,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把大当家得罪了,落得如此下场。”
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那你做了首什么诗啊……”
闻言后云飞凌身子愣了一愣,不自在的瞟了白衣青年几眼,道:“好了啦,别提了~”
白衣青年:“额……”
忽的云飞凌一阵鬼笑道:“还好如此,所以我有了脱身的计策了!”
白衣青年身子微微一愣,欣喜道:“快说说,什么计策。”
云飞凌自得的笑了一笑,随后吃力的蠕动几下被紧捆的身躯,将手探到身后腰间的腰带之中,从中抓出了一物。白衣青年急向外探出了头,凝神观望。
映着迷离的月光,白衣青年所见到的则是一柄三寸长的短刃。此刻在云飞凌手中熠熠闪亮。
“你怎么得到的这把刀!?”白衣青年急问道。
云飞凌见白衣青年的这番惊喜之色,自得之意更是浓了一浓,道“适才在压我来的那两个喝的烂醉的土匪身上偷来的。"
正是适才云飞凌假装摔倒,双臂挣脱二人压制的同时,顺手向着右边土匪的腰间一摸,将此刃摸到了手中,而后悄悄的别到了腰后的腰带之内。
“行啊,仁兄,你很聪明啊。”
“哈哈哈!”云飞凌眯眼抬头轻笑几声,一派的自满之意,随后低着头开始用短刃割向了绳子。
白衣青年见此,身子微微一惊,急道:“兄台,你要做什么!”
云飞凌不知青年何意,停下手中动作,疑惑的看着他道:“割绳子,去找东西,然后跑呗~"
白衣青年:“不可啊。”
“为什么?”
白衣青年警惕的望了望四周,轻声道:“虽然厅中众人喝的烂醉,但你看看寨子四周把守的土匪,他们没有喝酒,而且严防死守,人数也不少。况且这寨子之中还四散分布着狗,倘若他们发现了你便会吠叫,就会引来更多的土匪。寨子当中房屋这么多,而你又不知道
东西到底关在哪间房子,冒然去找风险更大啊……”
云飞凌闻言后身子一愣,感到白衣青年所言极是,可是自己也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了,于是急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啊?跑也不能跑,就在这里死等吗?”
白衣青年:“你先冷静点兄台,办法总会有的,但现在绝对不是行动的时候,千万不要去蛮干。反正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足够想出对策的,现在天黑,观察不出什么东西,我们暂且休息一下,养足体力,待明日天亮再观察四周形势,然后再行动!”
云飞凌闻言后,将一片火热的情绪压了压,微叹了口气,道:“好吧……”
白衣青年虽在战斗方面离云飞凌相差甚远,但他的冷静与计谋却远远超出云飞凌,想来云飞凌自幼争斗不止,养成了一副冲动脾气,想着任何事都用武力去摆平。而白衣青年饱读经书无数,韬光养晦,性格冷静,却恰恰能弥补云飞凌的这一缺点,几次都让云飞凌压下
了冲动的念头,避免了许多冲突发生。
云飞凌将短刃又别在了身后的腰带之中,随后抬头望向天空。
夜色如水,明月如霜。
云飞凌眼神之中一抹哀伤划过,心中想道先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幕一幕,心中颇有感触。
倘若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少年,在一处属于自己的地方建个房子,天天过着早起晚归的种田生活,看着日生与日落,不用管凡尘的那些杂事,是很美妙的吧。
可是,自己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一定要走下去。
只能进,不能退……
白衣青年看了看云飞凌的表情,也萧索的苦笑了一下,道:“仁兄,你是不是想家了……”
云飞凌闻言后,缓缓收回了目光看向地面,正欲摇头,却点了点头。
白衣青年:“其实我也是啊,离开家乡这么久,也没回去看看,对家人也是颇为想念啊……”
云飞凌苦笑着点了点头。
白衣青年见气氛有些低落,便震了震精神,道:“仁兄,以前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说来听听啊~”
云飞凌深深吸了口气道:“没什么,天天打架而已。”
“打架……额,咳咳。”白衣青年闻言后干笑两声,道:“这不太好吧……”
云飞凌微微一笑,道:“或许是不好,可是……也没办法啊。”
白衣青年又干咳了两声,震了震精神道:“仁兄,不如你听听我给你讲些我经历过的一些趣事吧~”
云飞凌微微一笑,道:“好啊……”
白衣青年喜了喜,随后双目铮然望天。随后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白衣青年:“从前啊……”
夜风拂拂,虫鸣低响。
夜空下的一处山丘上耸立着一座寨子。
而在这座寨子中的一处猪圈与牛棚之中,不时传来阵阵地轻声大笑,为无尽的夜晚增添了些许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