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中的是一头白发,身子立的笔直的人,此人乃云家屯的村长。右边的一位是面部皱纹横生,佝偻着身子的一个老者。此人乃是村里元老级人物,专门给村长出谋划策。而站在左边的则是一个发黑短须,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此人主管村里的财产,属于算账一类的,同时此人也正是痞子安他爹云山。而站在最边上的竟是云母和云父,这也是让云飞凌最为吃惊的原因。
几人见云飞凌的到来,一时间都沉默无声。
村长站的笔直,眉头紧皱望着云飞凌,老者则以一种奇怪的目光,不断地上下打量着云飞凌。云山则抿着嘴斜视着云飞凌,云父云母则叹了口气,不再看他。
云飞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唔……叫我来干啥啊,还这么大排场。”
五人身子微微一怔,村长干咳了两声,随后道:“云飞凌,你都是我这里的常客了,有什么话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
云飞凌:“最好。”
村长:“你生人就在云家屯长大,从未离开村子对吧。”
云飞凌不以为然的道:“是啊,咋了。”
村长:“好,我问你,村子里的人也包括你的父母在内,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吗?你为何从十五岁开始打架,一直到现在,整整打了五年,全村人提你就怕,父母管教你你也充耳不闻,就在昨日,你竟殴打村中十三名青年,其中十一个被你打成重伤,现在还卧床不起,你究竟为何如此残暴!”
听到村长说的云飞凌打十三个人的事情,云山脸似痉挛了一般狠狠一抽,但身子未动,而门外原先和云飞凌对峙的那几名男人,拿着农具一股脑冲了进来,好似要与云飞凌拼命一般。但奔到了云飞凌身前却不敢动一下。
云飞凌用手挠了挠耳朵“哼”了一声:“装腔作势。”
云山脸又狠狠地抽了一下,随即大声道:“你们干什么,和一个逆子计较什么,都出去!”
云飞凌双眼狠狠的盯着云山,道:“你说谁是逆子。”
云山身子微微一颤,眼睛左右转了一下,见到了村长和云安的父母,腰杆硬了起来,道:“还能说谁。也怪,你的父母都是好脾气管不住你,就你四处闯祸惹麻烦,你不是逆子谁是逆子。”
云飞凌正欲上前去揪起云山。云母的声音响起,云飞凌稳住了身子。
云母道:“额……云山先生,也不要这么说话。此子,我们养育多年,品行我们是知道的,不会有问题。但就是此子性格颇火烈,我们也管教不了。还是听听村长的意见吧。”
云父附和道:“是啊。是啊。”
村长颇为自得的抚弄着胡须,傲然而立。
云飞凌心里“哼”了一声,抱起手用手指扣着鼻子。
村长说道:“云飞凌,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到底是谁得罪了你,让你有如此大的怒气,打了五年的架,让云家屯不得安宁!”
云飞凌“哼”了一声:“我弱的时候被人欺负,我习惯了。当我强的时候,我就绝对不会留情。不过我这人一直守着一个原则,人不犯我我就不犯人,可没办法,我若不出手,有人则会欺压我头上来~”
云飞凌说话的随意,让村长感到一阵的怒意。遂村长铁青着脸说道:“哦?这么说难道是,村里有人惹得你了?”
云飞凌:“不在少数啊~痞子安只是其一,你不会还要让我一一列举给你听吧?算了吧,你有那时间我可没有,对了,不是还要发落我么?赶紧,别浪费时间。看你是村长才给你这么大面子,要不我连来都不来。”
村长浑身一个哆嗦,大怒道:“你!”
“村长息怒。”一个平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扭头一看,正是从开始一直未曾说话的佝偻老者。
村长,强压怒火道:“哦?是云懿先生,有什么话你说罢。”
云懿说道:“此子这五年来打架无数次,而每次到你这来你为他说教其也都是敷衍了事,未见其改正。此子父母是众人皆知的本分村民且与人关系和善,父母也曾对其进行过说教,但此子因生性顽劣之极,根本无法听进去。总是一意孤行,一错再错。遂所有的过错皆因此子而起,与其父母无关。”
村长听后,点了点头。
云飞凌嘿嘿一笑,道:“老头儿,你这平时拉屎拉的费劲,这说起话说的还真通啊。”
云懿身子一顿,崩了个高,一屁股摔坐在地上。众人见云懿摔倒,立即围着云懿将其扶起。云懿倚在云山怀里。瞪大着双眼,咬着牙切着齿,老脸气得通红,颤巍巍的手指着云飞凌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
云飞凌伸手指了指自己,笑道:“我?我怎么了?我是云飞凌呀呀呀呀呀……”云飞凌在云懿面前左扭右扭欢唱起来。
“云飞凌,你放肆!”云山怒道。云飞凌变本加厉,开始抛着媚眼,笑着扭着。
云懿望着云飞凌,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全身因剧烈的呼吸而上下浮动,原本颤巍巍的手此刻抖得更加剧烈。
云山低声道:“前辈!莫要因一个逆子的话而动怒!”
云懿渐渐平稳了身躯,但还是因气而有些发颤。
云懿缓缓地转过了头,看向村长,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村长……我的意思是……是……把此子,逐……逐出云家屯,还云家屯一个……一个安宁啊!”说罢后,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村长,拍了拍云懿的背后,帮他止咳,随后双眼忘地,好似进入了沉思。
云山:“村长!云懿前辈所言极是!这逆子留在村中绝对是个祸患!不如趁早将其逐走!以免节外生枝啊!”
村长皱眉依然望着地面,好似沉思。片刻后,抬起了头看向了云父与云母,道:“这孩子,恐怕真的不适合留在村里,他也这么大了,有气有力的,出门也不会愁没活干……不知二位有何看法。”
云母叹了口气道:“也许让他总憋在村子里确实不是好事,让他出去见识见识,也许是好事,村长你都这么说了,就照你说的办吧。”
云父:“是啊……”
村长:“好吧……”
云飞凌:“怎么?要赶我走啊?哈,走了更好,也不用天天见着一帮蠢货。”
村长:“云飞凌,你休要在满口胡言,胡乱放肆了!我现在以云家屯第一百三十九代村长的名义,将你逐出云家屯!”
云飞凌:“哦……漂亮~那我走喽。”云飞凌走到门前。
云母来到云飞凌身边,道:“飞凌啊,出去就别再惹事了,安安分分找个活干,等你表现好了我们在跟村长说说,让你回来,啊。”
云飞凌道:“这破地方我早不想呆了,现在走了更好,好马不吃回头草。打死我也不会回来!”
云飞凌头也不回走出门外,穿过人群,向前走去,人群之中顿时嘻哈声不断,云飞凌知道那是村民在笑话自己,自己也并未去理会。
人生,到底是个怎样的过程?
人究竟是因何而生?
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
云飞凌来到了自己种的地瓜田里,左刨右挖,捡了几个地瓜揣到怀里,云飞凌起身看着这一片地瓜田,低声道:“谢谢你一直在我难过的时候陪伴着我,现在我要走了。”
云飞凌转身乡村口走去,只见路两旁布满了村民,或笑或指的朝他。
云飞凌理也未理,径直走向村口。
一盏茶的功夫后,来到一处两旁是圆木支起的巨大牌匾前,抬头向上观望。
“云家屯”三个字,醒目的刻在了牌匾上。
云飞凌“嗤”的笑了一声,头也不会的向村子外走去。
“我死也不会再回来”云飞凌心中暗暗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