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风,没了四月的温情,也少了六月的枯燥。一地风起,满天的杨絮柳絮,让整个城市都笼着一股躁动的情绪。
“海洋,今天几号?”张涛从背后踢了胡海洋一脚。完全的是乘其不备,胡海洋也被吓了一下。歪着脑袋想了想,说“21了吧”。
张涛皱了一下眉头,觉得也差不多。忽然眼前一亮,重重的拍了一下胡海洋的右肩。“该死的,今天开心姐生日,上个月她说了你忘了没?”
“啥?”胡海洋大着舌头,一脸的惊讶。怪不得今天没看见开心姐姐在店里露面呢,原来是回家过生日去了啊!
“哎,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开心姐姐打个电话啊?”想到是过生日这么大的事,胡海洋觉得还是有必要打电话联系一下。
哪知道张涛一个巴掌扇到他后脑勺去了,“还小吗,不懂事儿?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打电话,回头开心姐姐家里那个一打翻醋坛子,等到时候你就等着掉层皮吧!”想到胡开心的气场,胡海洋立马怂了。伸长脖子,一脸的贱笑“那怎么办啊涛哥,总不能一点儿都不表示吧。”想了又想,张涛沉吟了一下说“简单的发个短信吧,剩下的等明天在打算!”
两人一合计,直接就把短信发过去了。看了一下时间还早,张涛一个人躲进卫生间给之前一个宿舍的打了个电话,快要高考了,也不知道那货到底过得怎么样。
“喂,谁个?”你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一道猥琐的声音,张涛看了下手机再次确定了不是上课时间。
“你涛哥!”
“嗷,靠,涛子!”这回,明显的对方大了不止一个分贝。张涛顺势把手机朝一边移了移,说到“你那边干嘛呢,一惊一乍的?”
“嗨,能干啥,老子天天题海一日游,都快被熬干了,哪像你悠哉悠哉的,现在在哪儿发财呢?”听着对方口气正常了,张涛又把手机移近了一点。
“发什么财,都快发霉了是真的。时间不多了,萝卜头你得好好考知道不,别天天再惦记人家小姑娘了!”想到他这棵花心大萝卜,张涛就不免唠叨两句。
洛一凡一听这口气就不干了,“涛子,不是你说什么叫人家小姑娘啊,不就是她住院休了一年学么,我们是同岁,你懂什么是同岁么?再者,说了多少次了她叫单娉,哥们就不够这点改口的脸是不是?”听着洛一凡明显不耐烦的情绪,张涛一下子笑了出来。“行了哈,我这不是看你俩双宿双飞羡慕嫉妒了么,还真生气了啊!”
“滚蛋,赶紧的,我这边这个函数题还没解出来呢!”
“行了,你赶紧算题吧,放假了过来我请你搓一顿。”
“成,说好了哈,我可是记住了!”那边话音刚落,张涛就把电话挂了。没想到最后的时刻,就连当年打死不读教科书的萝卜头也知道努力了,想想不免一阵唏嘘,同时也有一些小失落。
洛一凡是张涛高中时代的死党兼舍友,但是因为懒得学习,一直对于张涛的勤学苦读颇为不齿。老实说,同窗三载,除了写情书的时候,张涛还真是没见他翻过什么课本。
洛一凡家境一般,不过上面三个姐姐,用下面的话说,也算是掉进福窝里了。从小就千娇万宠的,活脱脱的养成了一副少爷脾气。但是张涛不得不承认,人家那脾气在小姑娘眼里确实也是吃香,不然怎么人送外号萝卜头呢。
至于他那个小女朋友,张涛见过几次,挺文静的一个女生。听说在年级里也是排的上名的,长得也不错,可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和洛一凡那么能闹腾人在一起挺别扭的。
不过据洛一凡自己透露,两人是青梅竹马,然后人家小姑娘身体不太好,以至于后来休了一年学。但自从那货上了高中以后,奉行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政策,配合狂轰滥炸的进攻策略,总算在她上高一的时候成功虏获美人心。
高中三年,大美二中有一个传统。那就是每次到了晚自习下课的时候,都会有一些警卫处的大爷们,提着手电筒以地毯式搜索向多个最佳约会地点扫荡。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有那个一两对撞到枪口上,然后周一校会的时候再被校领导当众“表扬”。
有一次张涛实在没忍住,就问洛一凡他们天天躲在哪儿,怎么一次没被逮到。结果人家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就说“我俩一直都在那群大爷们的后边的,你不会不知道她是学生会主席吧!”
擦,那时候张涛第一次明白了权利的诱惑,原来滥用职权还能这样啊!
那时候的洛一凡还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转眼也知道打题海战术了。他是那种该玩就玩的性子,可是一旦认真起来绝对能亮瞎一票人的眼。初中的时候,洛一凡就是一匹脱缰的黑马,在三年最好成绩不到400分的情况下,一个月的时间洛一凡中考冲到了630。虽说知道那货潜力巨大,但是高中到底不是初中,张涛还是提好兄弟捏了一把汗。
时间过得真快,想想又一个三年过去了,张涛觉得青春好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高考完了,到时候该打工的打工了,该上学的又上大学了,该出国的又都出国了,然后一群人就是这么的各奔东西了。
成长这个东西,总会教会我们什么是漂泊无依,什么是青春情意。没准将来的那一天,还是这一群人聚在一起,唱着彼此熟悉的歌,念着谁谁写给某某的诗,然后举杯一起祭奠着我们的青春不散伙。
一通电话让张涛想到了很多,还有就是月底他就该换工作了,逼迫自己尽快成长,才是对自己真诚的负责。
没有学历,没有阅历,在最需要积累的年纪里,张涛深深地觉得自己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万分的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