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终年荒凉的,半沙半土的边疆之地,狼烟四起。
战况激烈,周边村庄无一男儿,妇孺老人日日翘首以盼。
山中土匪也在军营旁驻守,一并随军作战。
甸国采用持久战,将十几万人马,分成四批,不分昼夜的,轮番进攻青禾的两万守军,却每次都在最后关头,撤下军去。
就像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是为了吃掉而去进攻,更像是玩一个有意思的游戏。
青禾战士个个遍体鳞伤,满身疲惫。
然,援军久久无音讯。
青禾十六年,一月九日。
在甸国将驻守北疆的军队再次逼入绝境时。
援军到达。
但为时已晚。
青禾十六年,一月十一日。
北疆失守,后撤百里。
隔日,一道圣旨下来。
北疆众人,御敌不力,且与土匪勾结,有负圣上信任与重托。
土匪就地处决。
军中将领革职查办,收入大牢,待战后再行商议。
……
楹羡将手中的信封紧紧握住,就那样迎风站立在窗前。
她望着矮墙外的红梅发呆。
明明是昨日还红艳艳的红梅,今日却已被皑皑白雪覆盖……
刺骨的寒风终是刺痛了眼眸,楹羡埋首,泪顺着脸颊,坠到地上。
信封最后一句,是凛王监管不力,赈灾之事也是久未解决,现灾民更是与日俱增,凛王已召唤回京,被圣上训骂完后,已去祠堂罚跪三日,三日后,便去天牢自行请罪。
“比起抵御外敌,青禾更该换个新皇帝。”
两名黑衣劲装的青年男子,推门而入。
年龄稍长的一人冷然道,“你要继续帮青禾,还是要继续帮这个昏庸无能的青禾皇帝?”
“我只想世间再无战事。”
楹羡说的,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的。”
“青禾南疆失守,众多城池村庄被血洗,澧王却没有任何事,只是被唤回京禁足。
将无人愿意接手的南疆这个烂摊子,派给了大统领推荐的聂臻,立下生死状后,孤身前去南疆御敌。”男子一顿,继续道,
“然而凛王,以身作则,尽职尽忠。在被派去赈灾之后,也是到处与人周旋调节,眼看寒冬将尽,却落得如此下场……”
“你说的都对,”楹羡抬眸打断他的话,“可我们回不了青禾,回了,也帮助不了凛王。”
“……”那男子握拳,沉默片刻,道,“我有办法。既可以回到青禾,又可以帮助凛王。”
“……”楹羡低眸苦笑一下,又抬眸看向他身后的男子道,“让他与涑国国主和亲吗?”
听此,立在那人身后的劲装男子不由翻了个白眼。
“我早就知道你们在与涑国国主进行某种合作,我之前没有揭穿你们,现在也不会拦着你们。”
楹羡道,“所以你们不用勉强,一定要告诉我什么。”
“属下知罪!”周轴猛的下跪,楹羡不禁一惊,后退一步。
“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这种礼数。”楹羡蹙眉道,“何况你们并未做伤人害己之事,又何罪之有?”
“公主,”
周轴并未起身,只是抬头看着楹羡,“涑国国主与我们商谈过,涑国撤军也属无奈之举。
其实国主早已知晓和云是假公主了。
只是他并未将此事放大,想等青禾安定以后再深究。
却没想到,他幼弟竟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竟得到了一众将领的支持。
而驻青禾的大使也来信告知,青禾公主是假。
国主无奈,只得撤军回涑国。
之前国主本以为是他幼弟策划谋反之事,当时我们也以为此事已了。
可是他幼弟被俘后,只是禁足在他府内,国主并未深究。
可仅仅是两日后,他便悬梁而死。
我与郑铮暗中调查,发现国主的幼弟,不过是该国丞相的一枚棋子。
为的便是将有权继承皇位的人再无缘皇位,也避免以后多出一个敌人!
之前国主派他幼弟去遣送和云回青禾,回来说遭遇了埋伏,和云的马车不小心冲下了悬崖。
可郑铮去崖底查看过,是有损坏的马车和血迹,但并没有尸体。
我想和云必定还在涑国国内,所以我与郑铮一起,与涑国国主结盟。
我们的共同敌人是该国丞相,他的目的是为了端正朝纲,巩固皇权,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救出和云。”
“……”楹羡握拳,却不知该说什么。
“公主,只有你能救和云了。”周轴道,“那丞相现在天天上书,说您也是假的公主。”
楹羡低眸沉默。
她确实是假的。
“如果您也遣返回国,那丞相定会故技重施,我们便会找到和云。”
“你什么时候,那么关心和云了?”楹羡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周轴。
她深叹了口气,蹲下了身子,与周轴平视,道,“和云是要与令钿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