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起的日光泛起浅而淡的红,半边天空也渐渐被染上了一层鎏金绯色。
笼罩在蓝色深海的上的一层晨雾渐渐散去,凉薄的海风夹杂了海草和海盐的味道,飘渺而旷远。
江淮一夜未眠,眉眼间最后一点疲惫被海风消散。
最后的狂欢也渐渐湮没在黑红的炭火中。
一阵电话铃的响声将江淮走远的意识拉了回来,他缓缓垂眸,敛了敛眼中带点无辜的迷茫,摁下了接听键。
“嗯?”华丽甚至带一点靡音的一个字,简直是千回万转。
“江学长,你醒了?”对面女孩子的声音很软,似乎带着莫名的魔力,让人心头也莫名一软。
此时的木一何坐在床头,手边床头柜上放着一只琉璃高脚杯,如血一般的红酒荡漾出流光的红色。
沉重的窗帘拉开了一半,透出窗外的光。衬得床上裹着白色浴袍的她,就像一个妩媚人心的妖。
“我没睡啊。”江淮的声音尚且带着一些迷蒙,听上去呆呆的。
木一何嘴角拉起一个弧度,还真是可爱。
“我睡醒了,早安。”木一何从床上下来,拿着手机走到了洗手间。
“早安。”海边又吹过了一阵海风,有点凉,一下子让他打了个哆嗦,清醒了许多,“有事,不说了。”
果然啊,还是呆呆的江淮比较可爱。
木一何说了句再见,就开始洗漱。
她扎了高马尾,化了很淡很淡的妆。
天还早,但是自己确实是睡不着了。
于是她直接招呼一个司机把自己送到了华川。
她从包包里翻出了一张运动记录卡,去了操场。
她身体不是很好,这是个不争的事实,虽然锻炼,补充营养不断,但是一直也没什么效果。
今天是周五,正好周末去办点事情。
在四百米跑道上跑了三圈,她觉得有点累,额,比较累,于是就带着卡回到宿舍,换了衣服去吃早饭。
“小辞辞,去吃早饭了。”木一何在时辞宿舍门前敲了下门,耐心的等她出来。
她看了看今天的课表,很好,下午没课。
一上午昏昏欲睡,强打精神,木一何成功再一次引起了同学们的注意。
大佬就是大佬,这么硬气的就犯困。
MIT的就是不一样嘛。
木一何要是知道,肯定瞟他们一眼,嗤,就是不一样嘛。
终于,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上完了,木一何独自一人走出了校园。
华川地处长沙市芙蓉区,这片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人来车往,十分繁华。
“喂,我在万家丽路东侧的星巴克里。”木一何放下马尾辫,在卫生间里换下了明显学生风的衣服。
她坐在窗边,墨茶色的长发微卷,几绺垂在胸前,大部分如瀑一般撒在身后。
如玉般手捻着一只金色的樱花咖啡勺,勺子插在白色的咖啡杯里。
她看着窗外,有些冷淡地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有些乏味。
很快,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很熟悉,但好久不见的故人。
记忆里,他从不穿便装。
今天倒是反常了。
一双彩色拼接的运动鞋踏在灰黑调子的厚毛毯上。
“回来了?”男人穿着白T恤和藏青色的九分运动裤,甚至还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
可明显的不自在嘛。
木一何抬头,恰恰是看到帽檐下一双漆黑的眼眸,带着一点淡淡的几近于无的光辉。
英挺的鼻,淡薄的唇,他无疑是好看的,无可挑剔的好看。
可,也是毫无人性的好看。
“嗯,坐。”她几乎省去了一切可以省去的话语。她和他的关系很特殊,如今也很尴尬。
盛宾臣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他紧紧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墨发红颜,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小小的年纪,就已经失去了该有的活力四射。
“还走吗?”
听得出来,盛宾臣问的小心翼翼,这也不像是他的风格。
木一何饶有兴趣地喝了一小口咖啡,不带感情地笑着看他。
“留下。”她松开樱花小勺,抬臂招了招手,“Waiter, a hot latte. Thanks.”
“That's right, no milk, no sugar.”
“怎么去华川了?”盛宾臣把帽子放在桌子上,神色明显缓和了许多,眸光中带着一点暖意。
“陪时辞。”当然了,还有,捕猎嘛。
盛宾臣自然是认识时辞的,更不必说,自从木一何回来之后她的行踪和接触的人发生的事他都查过了。
“你,怎么认识时辞的?”盛宾臣到现在都不知道,木一何是怎么和时家大小姐认识的。
木一何还没说话,服务生已经来将拿铁放到了桌子上。
“Hot latte for you,madam and sir.”
“Thanks.”
“尝点新的吧,热拿铁,加半分糖,半分奶。”木一何将手边剩下的半分糖和奶推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