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之前我想见一个人,他若是不露面的话,这事儿恐怕难办了。”穆卫国皱着眉头说。
“谁?”刘敬民立即问到。
“就是这家小饭馆的老板。”穆卫国说。
刘敬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同时问道:“你为什么要见他?”
穆卫国神秘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只管叫他来就是。”
刘敬民满腹狐疑的点了下头,随后转身告诉任雪,让她把店老板叫来。
不多时,任雪领着一个身穿裤衩背心的男子走了过来,看相貌大约五十岁上下,可不知为何,此刻满脸沮丧之色,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仿佛是刚刚跟人打过一架似得,同时身上的白背心也不知被谁扯去了半截,此刻穿在身上就好似一件小吊带一般,露着半截肚皮,样子看起来狼狈到了极点。
等他走到近前,刘敬民指着他对穆卫国说:“那,这就是你要找的人。”
穆卫国快速打量了他一眼,同时开口问道:“这位老哥,你就是这家饭馆的老板吧?”
“嗯呐,俺就是。”那人操着一口北方口音说。
“看这意思,你已经跟屋里的那位打过交道了。”穆卫国看着他脸上的瘀伤问到。
饭馆老板立即摆手摇着头道:“不能,俺哪敢跟那个邪乎玩意儿搓草绳子较劲儿。这不先前有两个吃饭的想趁乱不给钱,俺追出来跟他们要钱,结果把话说顶了,就跟他们动了手。”说到这里他面露不忿之色,啐了口唾沫后不甘心的说道:“哔——他娘的,双拳难敌四手啊。”
穆卫国闻言有些意外,略微一愣后说道:“我说老哥,你心可够大的,你店里坐着那么一个邪乎玩意儿,你还有心思找人收钱?”
饭馆老板咧着嘴说道:“怕甚,不是有你们吗,平时不都说有困难找警察嘛。”说完他“嘿嘿嘿”的憨笑了起来。
一旁的刘敬民闻言后有些不置可否,只好干笑着点了下头。
“老哥,那你想不想将屋里的那位给请出去?”穆卫国问。
“看你说的,怎么不想,你们赶紧请他走吧。”饭馆老板慌忙点头道。
穆卫国闻言暗自一笑,随后说道:“行是行,不过动手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考虑一下劳务费的问题?”
饭馆老板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疑惑的问道:“俺没听错吧,劳务费!什么时候你们出警开始收劳务费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刘敬民脸色顿时一沉,立即把穆卫国拉到一边儿小声说道:“你搞什么,我让你来是给我解决问题的,你怎么还捞起外快来了?简直无组织无纪律,乱弹琴!”
穆卫国此时冲他苦笑一声,小声对他说道:“你先别急眼,听我解释嘛,我这纯属是迫不得已,实在是这阵子手头上缺钱,眼看着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刘敬民把眼一瞪,“你少跟我油嘴滑舌,什么揭不开锅,我看你就是想趁机捞一笔。我可告诉你,平时你怎么折腾我不管,但是现在不行。工作时间你这么干,你有考虑过影响吗。”
“哎!你可别乱扣帽子,现在是什么时间,八小时之外,我早就下班了,说白了我这叫兼职,怎么会影响不好呢。”穆卫国不乐意的说到。
“呦呵,你小子还振振有词了,还兼职,还八小时之外,我看你纯属是胡搅蛮缠!”刘敬民说。
“喂!你说话别主观臆断行吗,我什么时候胡搅蛮缠了,我这叫公私分明!”穆卫国驳斥道。
“少跟我玩文字游戏,我说不行就不行!”刘敬民生气的说。
穆卫国见他真的生气了,于是急忙说道:“你别翻脸嘛,我跟你发誓,我的确是手头上没钱了嘛。”
“你少糊弄我,你一没买房,二没买车,钱哪儿去了,难不成让大风刮走了。”刘敬民说。
见他就是不同意,穆卫国实在是没了办法,无奈之下只好把闫秋父亲住院开刀的事情告诉了刘敬民。刘敬民听罢有些意外,急忙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没骗我?”
穆卫国苦笑着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事实就是如此嘛。像我这种在人民群众饱受病痛摧残的危难时刻,勇于伸出援手,并且倾囊相助的好同志,难道你就不照顾我一下吗?况且闫秋哪儿还背着四十万的贷款,就我那点儿死工资,如果不捞点外快,我拿什么还啊?”
“四十万!怎么会这么多?”刘敬民此刻有些吃惊。
“他做的是器官移植,你以为是痔疮手术啊。”穆卫国委屈的说。
刘敬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要是这样的话,我手头上倒是还有几万块闲钱,要不你先拿去用着,不过我有个条件,今晚你绝不能管人家要钱,这是群众纪律。你看行不行?”
穆卫国急忙点头笑道:“行,太行了,我坚决拥护领导的决定。”
刘敬民剐了他一眼道:“看你那德行,整个一见钱眼开的货。行了行了,别跟我这儿墨迹了,赶紧动手啊。”
“不着急,还有点事儿……”
可不等穆卫国说完,刘敬民立即冲他不耐烦的嚷嚷道:“你小子没完了是不?”
穆卫国慌忙说道:“你别着急嘛,你看这里有这么多咱们的同志,几十双眼睛盯着呢,难道让我当着他们的面儿动手吗?”
刘敬民闻言略显尴尬,急忙干咳了一声后冲任雪打了声招呼,说道:“任雪,你去通知其他的同志收队,让他们都先回去吧。”
任雪愣了一下,而后疑惑的问道:“刘队,屋里那家伙不管了吗?”
“谁说不管了,这里有我和卫国在就行了。”刘敬民说。
“哦。”任雪答应一声,立即转身小跑而去。
“现在可以动手了吧?”刘敬民问穆卫国。
穆卫国咧嘴一笑道:“还有一件事儿。”
“还有!?”刘敬民此时实在是有些无语了,“还有什么事儿,你能一口气都说出来吗?”他无可奈何的问。
穆卫国急忙说道:“没了没了,就只剩这一件了。”
“那还不快说。”刘敬民催促到。
“你知道附近哪儿有寿材店吗?我需要给屋里的那位准备一点儿礼物。”穆卫国神秘兮兮的说。
……
……
放下穆卫国暂且不说,这时在青砖老楼地下的石室内,闫秋正在专心的弹奏着月琴。只见此刻的他双手上下翻飞,极为娴熟的控制着每一根琴弦的震动,而且此时整首曲子被他演奏的行云流水,每一个音节都被其拿捏的丝毫不差,节奏更是毫无任何拖沓之处,当真可以用游刃有余来形容。看他此时弹起琴来从容不迫的架势,任谁都不会相信他只不过是个初学者。
与此同时在八口金蟾缸之上,一汩汩的灵气从铜蛤蟆的口中不断涌出,随后好似青烟一般悬浮与空中,飘飘悠悠的朝闫秋飘去。闫秋此刻感到面前不断又阵风袭来,心中顿时一喜,手上速度登时加快,以最短的时间奔着乐曲最后几个音节而去。
就在他拨响最后一个音符的同时,他猛然间张嘴深深一吸,刹那间,漂浮在身边的灵气迅速向他涌来,仿佛水中漩涡一般,打着旋的急速钻进他的口中。
此时,闫秋感到好似有一股温泉顿时涌入体内,不过这股泉水入体后立即四散乱窜,沿着他体内每一条经脉左冲右突,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丝毫不受控制,眼看着就要从几个主要的穴位中逃逸而出。
但是闫秋此刻并不惊慌,因为十几分钟之前他已经体会过一次这样的感觉,此时他急忙闭上双眼,手指拂动琴弦,此刻旋律再起。不过这一次弹奏的并不是《引气入体》,而是《黄钟》的第二章《聚气求真》。这一章的曲调与上一章有着截然的不同,如果说上一章的曲调听起来有如山涧流水,悬崖飞瀑,那这一章的旋律听起来便好似是深山古刹,暮鼓晨钟。曲谱简短的同时,节奏也极为舒缓。相较于上一章时快时慢繁复多变的节拍,这一章明显简单了不止一星半点。这也正是为什么闫秋只用了短短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便将其熟记于心的缘故。
随着旋律的响起,原本在闫秋体内四处乱窜的灵气忽然好似上课铃响起后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紧接着,灵气便好似涓涓的溪流,沿着闫秋的奇经八脉开始向体内几个脉轮所在的穴位汇聚。片刻后,闫秋忽然觉得热了起来,就仿佛一脚踏进了桑拿房一般。不过他此时依旧不慌,因为资料上有记载,之所以感到热,那是因为灵气在与体内的先天元气融合,渐渐转化为真气。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闫秋拨响了第二章最后一个音符,缓缓睁开双眼的同时,他感到在体内七个脉轮所在的穴位中,仿佛都汇聚着一捧温暖的泉水,暖烘烘的极为顺畅。
闫秋此刻喜不自禁,因为他知道只要让真气沿任督二脉流转起来,实现小周天的运行,便可完成筑基的第三个阶段。此刻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点开了第三个视频,聚精会神的学习了起来。
出乎他的预料,第三章《涤经洗髓》竟然只有短短两个音节,听起来就好似是迁徙中的候鸟拍动的翅膀,一起一伏,循环往复。意外的同时,闫秋更多的是惊喜,随后他只用了不到五分钟,便将整首曲子烂熟于心。
关上视频,闫秋在心里预演了几遍,觉得没问题后,立即拨响了琴弦。
旋律响起后,他感到体内七个脉轮中的真气立即有了反应,紧接着位于脊椎骨尾端海底轮中的真元最先动了起来,缓缓移动至上方的本我轮,与本我轮中的真气融为一体,而后继续上行,又与阳神轮中的真气融为一处,随后依次流经本心轮,灵喉轮,眉心轮,最终到达了天顶轮。
可就在真气运行到天顶轮的瞬间,闫秋突然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就仿佛一头碰在了墙壁上似得,顿时一阵剧痛传来,疼的他立即抱头大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