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打败了日本侵略者、消灭了蒋匪军、我是一个兵、爱国爱人民、革命战争考验了我、立场更坚定、嘿嘿枪杆握得紧……”刘敬民一边哼着歌,一边爬上了宿舍楼的三楼,推开了穆卫国宿舍的门,他笑呵呵的说道:“卫国,今天的烧鹅特别肥,赶紧的,你先来一口尝尝。”
可穆卫国好似没听见似得,坐在床铺上一动没动,此刻他眉头紧锁,满面愁容,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似乎是在寻思着什么。
刘敬民微微一愣,随后迈步走上前去,将装有饭菜的方便兜放在桌上后抬手在穆卫国面前晃了晃。“喂,想什么呢?”
穆卫国猛然间回过神来,见刘敬民站在面前,干笑了一声道:“没什么。”
刘敬民嘿嘿一笑道:“行了吧,你小子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一定都是那些个东西。”说完冲穆卫国眉毛一挑,然后颇有深意的讪笑了起来。
穆卫国剐了刘敬民一眼道:“哎我说,你少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什么时候想那些东西了,你这都是些什么污秽思想,拜托你正经点好吗。”
“得了吧,别否认了,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说你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趁着还年轻,还是赶紧再找一个吧,你总这么单着也不是个事儿。”刘敬民说着从方便兜中摸出一瓶白酒,边拧瓶盖边继续说道:“哎对了,最近你嫂子给你物色了人儿,年纪比你小五岁,在市里工商局工作,人长得漂亮,为人也正派,还没结过婚,是个老闺女。我跟你嫂子都觉得不错,跟你正合适,你看哪天有时间我让你嫂子给你们安排一下,你俩见个面,相互熟悉一下。”
穆卫国苦笑了起来。“我不都告诉你了吗,介绍对象的事儿就不劳您二位费心了。再说了,我要是再找一个,那岂不是给穆云找了个后妈,他能乐意吗。行了行了,以后这事儿您老两位就别跟着上杆子瞎搅和了,万一找了一个不合适的,婚后天天打架,你就不怕我埋怨你们,天天跑你们家去政治避难?”
刘敬民眉头一皱道:“哎!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跟你嫂子可都是为了你好,要换了别人,我们才懒得管呢。我可告诉你,这次你要是再不去,我可跟你翻脸了啊。”
穆卫国嘴巴一撇道:“皇上不急,太监还急了。”
“怎么说话呢,卫国你给我听好了,这是我给你的任务,你小子要是敢不服从上级安排,消极抵抗阴奉阳违,小心我处分你。”刘敬民严肃的说。
“哎?怎么说着说着就上纲上线了,我去还不行吗,真是拿你们没办法。”穆卫国无可奈何的说。
刘敬民闻言笑了起来,“这不就对了嘛。快,去拿几个盘子碗来,今天你收徒弟,咱们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说着他在宿舍里环顾了一周,而后问穆卫国道:“闫秋那小子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穆卫国闻言顿时一愣,立即反问道:“他不是在外边打电话吗,怎么,你上楼没碰见他?”
“没有啊。”刘敬民耸着肩说。
穆卫国眉头一皱急忙起身冲出屋外,站在露台上扶着栏杆四下张望了几眼后,气愤的自言自语道:“竟然敢放我鸽子!好小子,看我找到你后怎么收拾你。”说完他迅速扣指放于唇边打了两声响亮的口哨,哨声未熄,立即便传来了几声犬鸣,紧接着从训练场对面的犬舍中窜出来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冲到宿舍楼下,而后猛然间拔地而起,倏地一下就跃上了三楼。
“大黑,过来。”穆卫国说着快步回到屋中,指着闫秋刚才坐过的地方说了声“闻。”
大黑立即窜上前去,鼻子在座位上嗅了几下后尾巴一摇,冲穆卫国叫了一声。
穆卫国冲它一点头,伸手一指门口说了一声“追”。此话一出,大黑立即好似一道黑色闪电一般,唰一下便窜出门外,眨眼的工夫便消失不见。
……
……
夜色已深,曦霞路上行人渐稀,薛心巧将挂在店门外的寿字旗幡摘下来卷了两下,夹在腋下转身走进店内,同时五指翻飞,轻描淡写的捏了几个法决,此刻立于门旁的一对金童玉女立即活动了起来,手脚麻利的关上了店门,然后拿起扫帚打扫起了卫生。
将旗幡收入柜子后,薛心巧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八仙桌旁的薛绣葵,见她沉思不语,于是问道:“奶奶,你是在担忧那个耗星破军的事情吗?”
薛绣葵点了一下头,颇为担忧的说:“心巧啊,你说师傅他老人家明知道闫秋是耗星破军的转世投胎,为什么还要将他收入门下呢,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薛心巧寻思了一下后说道:“我猜太师傅他老人家是为了整个修真界着想,将他收入门下,也许是想好好教化于他,让他心存善念,不要作恶。”
薛绣葵摇了摇头,“你的想法未免有些太过于简单,自古以来破军便是破坏者,对敌人如此,对自己人也是如此,师父他老人家冒着如此之大的风险将闫秋收入门下,我想单单说他是为了修真界的安危着想,这未免有些说不通。并不是我有意贬低他老人家,像破军这种祸星,无论谁都是避之不及,又有谁会主动招惹与他呢,我看这里边必然有其更深层次的目的。”
薛心巧闻言暗自点头,心中盘算片刻后问道:“奶奶,要是依着你看,太师傅他老人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薛绣葵此刻面色一沉道:“此事我翻来复起想了许久,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师傅他老人家想借助闫秋的实力,彻底铲除魔女之祸。”
薛心巧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面露疑惑之色,“奶奶,你说的那个魔女到底是什么人物,我怎么不知道,以前也没听你说起过啊?”
薛绣葵此刻面色更加阴郁,略略迟疑了片刻后她叹息着说道:“她名叫叶秀姑,每二十年必然出现一次。你今年才十九岁,上一次她出现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自然不会知道。之所以我以前没有告诉过你,是因为这是咱们灵颂上下最为忌讳的事情,平日里谁也不愿意谈及此事,更没有人愿意提起她的名字。”
“那她又到底做了些什么,使得灵颂上下如此忌惮于她?”薛心巧问。
“你也知道,灵颂乃是穆家所创,千年前,也就是北宋年间,叶秀姑跟灵颂第八代法尊定下了一个约定,每隔二十年,穆家必须要将族内年龄最小的孩子交她带走。如果敢说一个不字,必然会遭到她疯狂的报复。”薛绣葵咬牙切齿的说。
“她要孩子做什么?”薛心巧好奇地问。
薛绣葵眉头皱了一下眉头说:“那还用说,以那魔女残暴的秉性,那些孩子必然是死路一条。”
薛心巧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说道:“她为何要如此残忍,咱们灵颂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薛绣葵冷哼了一声道:“根本没有人得罪她,据咱们灵颂的史料记载,她原本是咱们灵颂第七代法尊的门徒,后来因为贪慕权势,不惜魅惑七代法尊,做尽不齿之事,后被七代法尊逐出师门,自此便怀恨在心。后来不知她在哪里习得了一门邪功,修为大增,从那时起,她便开始了报复。”说到这里,薛绣葵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气愤的说道:“她的心肠到底是有多么的恶毒,竟然苦苦纠缠灵颂千年,直到如今还不肯罢休。”
薛心巧此刻也气愤了起来,接话道:“就是就是,不管她有多么大的仇恨,也不能报复在孩子身上,这是基本的道义。可恶!这个该死的叶秀姑实在是个蛇蝎心肠。”说到这里她忽然一顿,紧接着脸上浮现焦虑之色,急忙慌慌张张的对薛绣葵说道:“奶奶,要是这么说来,那穆云岂不是命在旦夕了?”
薛绣葵闻言身子一颤,然后痛苦的点了点头。
“奶奶,你快想想办法啊,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穆云被叶秀姑杀死!”薛心巧焦急的说。
薛绣葵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以为我不着急嘛,二十年前我与师傅和师哥他们并肩作战,试图联手对抗叶秀姑,可实力的差距实在是太过于悬殊。就算我们联手,那叶秀姑依旧将我们戏耍与鼓掌之中……”话到此处薛绣葵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紧跟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子一晃,眼看着就要从座位上摔下来。
薛心巧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将她扶住,同时另一只手快速捏了两个法决,一旁正在扫地的纸人立即拉开抽屉,取来了两粒泛着青白之光的胶囊。
薛绣葵服下胶囊后面色略略好了一些,她惨笑着说:“二十年前的一战,我被叶秀姑毁去修为成了废人,要不是一直拿灵气为续着这条老命,恐怕……,咳咳咳……,恐怕早已经去见你太师傅了。”她长叹一声,锤胸顿足道:“我真是没用啊,眼看着穆云命在旦夕,却什么都做不了,你说我这个废人活着还有什么用,我愧对师傅,愧对灵颂历代先祖啊,我……咳咳咳……。”
“奶奶不要说了,身体要紧,我想……我想总会有办法的。”薛心巧急忙劝慰到。
薛绣葵咳了一阵后惨笑道:“心巧,你别劝我了,现在说这些宽慰之言又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唉,正所谓世事弄人,有些事情就算你拼尽了全力,却始终还是无能为力,不是吗?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如果哪天穆云真的死在了叶秀姑的手里,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倒不如去黄泉路上给他做个伴。”
“奶奶你不要这么说,不是还有闫秋吗?”薛心巧急忙说到。
薛绣葵摇了摇头说:“怕只怕来不及了。且不说那个闫秋愿不愿意为了灵颂去冒这个险,就算他愿意,也不可能在短短三两个月的时间内将修为提升到可以与叶秀姑一决雌雄的境界。老话说的好,远水解不了近渴,将希望寄托于他身上,我看根本就是缘木求鱼。”
“可万一发生了奇迹呢?”薛心巧说。
薛绣葵说:“哪有那么多奇迹,修真界自古以来讲求的是实力,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谈。就算那个闫秋是破军的转世又能怎样,修行不仅需要天资,还需要修为的积累,更需要天大的机缘,三者缺一不可,难道这其中的道理你还不清楚吗?”
薛心巧闻言沉默了下来,她低头看着地上的血迹,银牙紧咬着嘴唇,目中满是憎恨和不甘。片刻后她眉头一拧开口说道:“奶奶,事已至此我看咱们就只有唯一的一个选择了。”
薛绣葵闻言微微一愣,而后面色忽然一变,立即摇头说道:“不行,封印绝不可以打开,我宁愿看着穆云死在叶秀姑手里,也不能让他变成怪物!”
“可事到如今,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薛心巧质问到。
“不管你怎么说,我绝对不允许你打开穆云身上的封印,你这不是在救他,而是在害他!”薛绣葵笃定的说。
薛心巧眉头一皱道:“奶奶,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说不定……”
可她话刚说到一半,此刻寿材店的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撞开,只见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闯进门来,声嘶力竭的喊道:“师叔不好了!叶秀姑她突袭了太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