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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入书堂

夔山创世以来,大江之险莫过于此,江水之美亦在此。玉皇大帝曾见此山雄险峻奇,灵气四溢,深感此山必出灵兽。玉帝遂命大力神在此山凿洞,藏有天书三十六法,有缘灵兽习得之后,功德圆满之时,自然可以上天做神仙。夔山一老猿,习得天书真诀,夔山四遭八百里百姓深受其惠,立庙祀之。猿猴果然上天当了神仙。他的龟蛇两将,亦在夔山之巅建了一天书堂,方圆八百里的四大部落和数十个小部落都派出精英子弟上山学法。四大部落为山鬼、竹山、东山、通古等四大部落,江北为山鬼、通古称雄,江南为竹山、东山为强。四大部落都有一统夔山八百里山川之志,但此皆无力量。天书堂座落山鬼辖地内,其心更为切。山鬼部落首领胡七娘,本是通古家族之女。年方十三即入嫁山鬼首领胡定。胡懋之子胡定和竹山曾宁竞争天书堂堂主一职,暗斗激烈,虽然胡定最后赢得堂主之位,但胡定刚满四十岁就去世了,传闻是胡定在天书堂偷练天书,被龟蛇两将将其魂摄去而亡;另一传闻是通古世家所为,目的吞并山鬼部落……

天书堂已经存在百年之久,堂主胡七娘已经执掌学堂二十年之久。学堂青一色的木架构式,木架之间以竹块为墙壁,为窗户,房顶盖龙须草。学堂为三个四合院布局,前一四合院为学子学习之所;中一四合院为胡七娘、梁长老、高长老、佘长老等长老的办公区域;后一四合院为学生就寝处。前中两院之间,一块坪坝为集会之地也。学堂临大江,从窗外望去,浩荡江水日夜不息地向东流去。学堂前面一草坪,中立一江石,书有常规十三条。学堂对岸之山势亦起起伏伏,悬崖立仞,古树森森。江上,逆行之小舟已经快到天书渡口。摇桨之穿灰青衣服青年对坐在一侧之白衣少年说道:“少爷,这次来到天书堂,一定要好好学习人道呀!老爷吩咐我照顾你的生活,就是为了让你全心学习……”

白衣少年颇踌躇满志地说:“那是当然,我们东山世家要一统夔山。我还要学仙道……”

“少爷,小声点。夫人曾吩咐大事不可张扬。我们出门在外。”

“我知道,这不是在舟中嘛!”

白衣少年年十五岁,是东山世家王寿之子王环充,亦称王术。王术从小就在父亲的调教下,学习了王家刀法十三式,还曾和父亲一起去荆城微服游历了一年,得到过荆城无极观道长紫阳真人传授的一些道术。紫阳真人知晓王家有统一之志,但表示自己的法力还不足亦称雄天书堂。紫阳道人希望王术去天书堂学习,要想法习得天书才行。王寿虽然在二十年前打败了通古钟有意,但因此引起了竹山、山鬼两大部落的警惕。胡七娘很快就招通古的钟芝为徒弟,并广告天下。通古并与竹山联姻,钟有意之小女儿钟崟许配曾现,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告吹了,但钟崟也将去天书堂学习的消息传到了王寿的耳朵里了。王寿立即给天书堂堂主胡七娘写亲笔信,表示希望王术得到胡七娘的照顾。胡七娘立即回信表示欢迎。毕竟东山部落当年是出兵剿灭白门帮的四大主力之一。

于是王术告别了父母和姐姐,和他的玩伴也是家仆的全璞一起撑小舟来天书堂了。全璞的父亲全仲在征战白门帮时帮王寿挡了致命的一刀,死时全仲才三十岁。王寿很感恩,由于王术年龄比全璞小三岁,就让两人从小在一起玩。并让全璞和王术兄弟之称,以示感恩。

与此同时,在江北的通古部落的山寨内,钟来也在给亲妹妹钟灵送行。钟芝亲从天书堂回来接妹妹。钟来自从十年前父亲钟有意被王寿打败后,就发疯而失踪了。不到二十岁的钟来就继承了部落首领,带领族人也是发愤图强,整个部落安定,祥和。但他也感受到了周围几大部落的威胁。父亲早早把姐姐送到天书堂去了。现在妹妹钟崟也得去读书了。这是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钟家居然进了小偷。小偷潜入钟氏祖祠,不知是要偷什么东西,把钟家列祖列宗的神位给翻得一塌糊涂。响声惊动了在祠堂外巡查的家丁,小偷东西没有偷到,钟家侍卫马白云及时来了。马白云虽然在钟家只是侍卫,却打得一手独到的五行拳。在通古部落,马家一直是钟家的坚定支持者,为通古部落的发展很是出力。马白云心中一直暗恋着钟崟的,他知道钟崟已经和曾石有婚约,心里暗暗失落。外人也没有谁知道他的心思,如果知道了,当然也认为他们是不般配的,还会说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是就在那天夜里,马白云在院落里巡查,他突然听到了祠堂传来了响声,就立即小跑了过去。一个穿黑罩衣的蒙面人,正在祠堂里找什么东西。他也发现了钟家人来了,就想逃跑。马白云和他就打了起来,黑衣人开始就来势汹汹,想尽快打死马白云,好逃之夭夭。可他不知道对方的五行拳头如山压顶,不能战胜也。黑衣人施法术,退去三步,一股黑烟缭绕在马白云眼前,黑衣人趁势逃跑了。马白云绕出黑烟后,对方已经飞檐上屋顶,跑远了。他边跑边喊,钟家上下都惊动了。黑衣人到底不见了踪影。马白云发现钟崟的房间没有动静,心里颇忐忑,于是敲门,可没有一点反应。马白云很为难,进还是不进。突然,他听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于是顾不得了,就推开了门。门居然没闩,一下就推开了。马白云边走边喊:“小姐、小姐。”没有声音,没有人。他发现房间内居然还有一小门关得严严的,顿时心生疑窦,用力推开,原来是澡房。里面热气腾腾,马白云发现了钟崟在大木桶里洗澡。钟崟也发现了他,大叫了起来。马白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小姐,今晚有小偷来祠堂偷东西…对不起,对不起。”马白云刚退出澡房,就看见了钟崟的丫环玉儿端着水盆向他走近,接着玉儿一声尖叫,“啊——。”

钟来带着一大群人也冲进来了。水盆已经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钟来明白了,大怒,吼道:“给我绑起来。”

马白云没有反抗,也没有申辩,他知道自己闯祸了。按族规,马白云是只有一死。

钟来在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担心对妹妹的终身大事有影响。对马白云的处置,钟来没有想处死他,马白云跟他征战数年,忠心至诚也。钟来只决定把马白云赶出去就算了。至于小偷来偷什么东西,他根本没有去想。可竹山曾氏还是知道了马白云闯进了钟崟闺房之事。竹山曾氏族长曾宁认为如果其子曾现城还要娶钟崟,有闲话入耳,不利于家族形象。曾宁就给钟来写信,很委婉地表达了退婚之意。

钟来族长吾侄:

自夔山一别,不复通问。独近日通古令妹钟崟闺房之事,沸哗三江。不知族长处置贼人否。通古、竹山世交之美,决非此等之事可裂也。远书不欲尽言,它日面见畅聊。

竹山曾宁

钟来读后心中顿感不悦,没有想到此事传得这么远,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正在生气时,马白云前禀报,说是通过他的明察暗访,那个黑衣人应该是来偷灶神经的。钟来大怒,说:“我没有让你去办理,何必自作主张?现在竹山来信,我妹的婚姻不成了。上次没有治你罪,现在还要我行我素,那就滚蛋!”钟来一听灶神经就来气,父亲失踪前,他的灶神经就没有练好,父亲失踪后,更是没有进步。现在在他面前说此事,等于是揭短,自然生气。马白云这两月来,见钟来无意办他,心想自己总是处处为通古部落着想,说不定钟来会因此把他的妹妹嫁给他。这就是坏事变好事了,马白云心中颇快乐,决定一定要想办法抓住小偷,四处打探消息,终于知晓了是来偷通古部落的至宝灶神经的。他没有想到钟来对他发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呆住了。

钟来之妻霍氏亦不满,撺掇钟来重处马白云。钟来最后决定把马白云杖三十,然后赶走。

……

现钟芝和妹妹一道,告别哥哥嫂嫂与众亲人,一齐去天书堂学习了。钟芝从怀中取出一物,念动口诀,那小物变成一片尺余宽,约丈长的芭蕉叶,姐妹俩坐了去,直飞天书堂。

天书堂的牌坊前的小路上,大小部落的子弟陆续前来求学。牌坊前数十米处,有一大客栈,名曰春来客栈。春来客栈旁还有一小客栈。大客栈为山鬼部落所建,小客栈为通古家族所建,但现已为东山所有,名为东山客栈。从两客栈旁沿着崎岖小道,乃上下山唯一道路也。此路下达大江渡口,上达天书学堂,壮年脚力走完需一天也。山间时时雾气缭绕,鹤鸣猴叫,声音闻达,人影却不能见。有诗为证:

峻岭云霭浓,群鸟哗哗闻。

峡风三万里,荡漾浮云纹。

山涧泉水响,亦来蛙鸣声。

樵夫山歌吼,险峰遮路人。

好在山鬼部落利用春来客栈的地利优势,大做竹轿生意,大小七十二部落的学子,坐轿上山的不少。东山客栈有少部的竹轿,但此乃山鬼部落的地盘,不能和其竞争也。不过,东山仍在学生的身上赚了一笔钱也。双方的掌柜见面都是一团和气,喜笑颜开,实际上暗地里都较着劲,有什么情报立马回报自己的部落也。

现天书堂开学,学子进入天书堂的牌坊后,即表示进入学校了。进去之前,可以看见牌坊正中为“天书堂”三个字,牌坊左侧上有“施恩万民”四字,牌坊右侧有“正心明志”四字。据说是猿公上天的前一日的题字。这是学子刚上夔山时,不少同学要问客栈的轿夫这几个字的来历,轿夫回答过无数遍的问题也。轿夫非常热心,如果学子不问,他们就会主动地告诉这些学子这几个字的来历呢,然后终点就到了,学子们就应该付上山的路费了。学子们一进牌坊,就有热心的已经在天书堂学习的往届学子手举木牌标语,写的自己部落的名字来迎接族人也。比如石城部落、红土部落、岩沙部落、牙葛部落等等小部落。学子们来的前二天,没有长老出面作任何的教导,但学规上第一条记得清楚:

入学始二日,需自记学校一切筑物之方位,明晓学习方向之大概。

草坪江石的一面刻有学规,另一面刻有天书堂的地图也。学子进学堂后,对地图尤其感兴趣也。从地图上所知,学堂后面有一彩虹桥,一过彩虹桥,即为藏有天书之天剑峰也。彩虹桥下流水潺潺,汇成一潭,曰龙潭也。学堂到彩虹桥的半山腰处,有一石室,名曰静思室。

过了二日,在学堂的坪坝里,广大的新学子都见到了天书堂堂主和各位长老。胡七娘已经是一个半老之人,但气质非凡,她站在长老们的中间,手提风雷剑。

广大学子,特别是刚进夔门的学子,他们不免窃窃私语:“这不是麒麟刀吧,这明明是一把宝剑呀?”

是的,胡七娘并没有佩戴猿公所赐麒麟刀刀,而是用的山鬼家的标配风雷宝剑。

王术、曾现城、钟灵、全璞、以及胡七娘的孙女胡衣、胡鱼儿也在新生之列。

胡七娘说:“天书堂是猿公留给我们七十二部落的最大精神财富和最重要的物质见证。他老人家虽然上天作了神仙,但他仍然关心我们书堂的发展,关心各个部落的和平相处。同学们这两天来,我知道了有许多的同学已经记住了我们学堂后面的彩虹桥,还有彩虹桥那边的天书洞。学规上也讲了,我们天书堂是以传授大家人道为主的学堂。一百年前,天书堂出了一位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但他后来背离了自己的初衷,背叛了师门,七十二部落人员亡残无数。从那以后,我们的天书堂秉承猿公的旨意,天书堂的仙道功课,不再向大家讲解,这样避免有的学子从仙道上堕落到鬼道上来。这一百年来,夔门八百里地界还算太平。

“同学们从学规上已经知道,我们天书堂学习两年就可以离开,也可以不限时间的学习,所以有的学子以后见到年龄长者不必惊讶,不必议论。在天书堂,我们要学会救死扶伤的医术,还有明了道德文化的涵养,以及一些基本的刀枪箭法,这也是猿公当年办学堂的宗旨。大家来到这里,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说两家话,就说明我们天书堂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同。我希望大家要以能来天书堂学习为无上光荣!大家不要好高骛远,也不要妄自菲薄,一个人的造化,一是自己要努力,还要一点机会。但是,一个人只要有本事,那么他就可以自己给自己创造机会。

“同学们,我胡七娘乃一介女流之辈,我根本没有想我可以给大家讲话,更没有想到我可以成为天书堂的堂主。我的丈夫(胡定)才是山鬼部落当家的,他不幸已经仙游了。我的儿子胡典,是山鬼部落的首领,但他在面对部落的大事情时,总是听从我的意见。……

王术在下面撇嘴,小声嘀咕门道:“不就是想说你才是山鬼部落的当家嘛!”

山鬼家族的胡衣、胡鱼两姐妹听到后,没有说话。

胡七娘继续说:“大家来到天书堂,大多都是你们各自部落推荐来的,只有少数是自己来的。根据学规要求,老生是要给你们新入门的学生展示技能的,他们展示自己最优秀的一面给新同学、给长老们看。擅长玄门法术、还是医治医术、才高八斗的,我们都欢迎。或者说,有同学兼收并蓄,那更是了不得。明天,梁长老、钟长老、马长老、高长老、佘长老等会组织大家,我们将看到一场精彩的开学盛宴。

“同时,我们的长老也会给广大的学生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大家就可以根据自身的情况入门学习了。”

同学们的掌声雷动,十分兴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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