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镇有个疯人院,在镇子的东北角,这里以前是个学校,可能是当地人觉得疯人院或者神经病院不好听都叫它荣校,至于荣校这个名字怎么来的,我也不太清楚。
说是疯人院,其实跟监狱也差不多,被关在里面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真疯,另一种是装疯,人为什么会疯,前文咱们已经分析过了。至于装疯的,那就要问他自己了。
有警察好办事,非常容易就来到了关着董家厨子的那间房子前,这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红砖瓦房,透过窗户上的铁栅栏可以看见一个秃头胖子坐在桌前,用手指当梳子,对着镜子假装梳头,从我这个角度是看不到他的容貌的,不过从动作举止看,好像是在模仿女人,无比的诡异。
我心想:这应该是个文疯子。
“这位病人,来了这里快半个月了,是个极度危险的病人,别看他现在很安静,一旦遇到生人,就拼命地抓咬,他力气很大,得四五个人才能制住,如果没有必要,我不建议你们进去。”带我们来的医生郑重的告知我们。
我听了医生的建议,也就打消了进去的念头,可我总是按耐不住好奇,想看看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我就贴着铁栅栏,透过玻璃努力的调整角度,希望能从镜子里看见他的样貌。可就在我努力拧脖子的时候,本来还好好在那梳头的厨子突然虎躯一震,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下就冲我冲了过来,房子本来就不大,可他的吨位在这摆着,在他的猛烈撞击下玻璃一下就碎了,都没给我反应的时间,一把就抓住了我的头发,死命的往屋子里拽,我的脑袋刚好卡在铁栏杆里进不去出不来,他就死命的拽,我身后的三个医生和两个警察就搂着我的腰往外拽,我感觉我就像根萝卜,他们就像再拔河,可苦了我的头发。要知道我从小在山上的道观住,发型自然是跟我师父一样,头发留得挺长,盘个发髻在头顶,可这疯厨子正好就抓在了发髻上,两边的力气都大的出奇,我感觉我的脚都离地了,疼得我是龇牙咧嘴,我感觉我的头发在咔咔咔的崩断,我冲身后的那两个警察大声喊道:“别他妈拽了,倒是想想办法,再这么下去老子就谢顶啦。”
那个瘦警察反应快,赶紧松开手,去掰疯厨子的手,可是他那么瘦怎么是疯厨子的对手,根本是无济于事,可疯厨子看又来人了,嘿嘿一笑,嗷的一口就咬住了瘦警察的手腕,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瘦警察痛苦的大喊:“胖子,你还愣着干嘛,快救老子。”
话音刚落,只听嘭……的一声,我感觉头上巨力瞬间消失,直接就脸着地摔了个狗啃屎,等我捂着脑袋站起来的时候,全场的人都愣住了,只见胖警察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枪口还冒着烟,而枪所对着的地方,正好就是疯厨子的脑袋,此时的疯厨子,额头中枪,鲜血从伤口流出来,慢慢的松开了咬着瘦警察手腕的嘴,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哐当一下向后倒了下去。
“快救人。”一个医生率先反映了过来,赶紧跑过去开门。
瘦警察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腕,走到胖警察身边,骂道:“我他妈叫你救我,你怎么把他打死啦?你是不是猪脑子啊?他可是人证,万一王署长和董家问起来,咱俩吃不了兜着走。”他说后半句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用两只眼睛瞟了瞟我,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我可以作证,他已经疯了,二位是为了救我,才出此下策的。”我揉着脑袋说。
“你看看,还是吕大师仗义。不过,这个疯子,袭警,我们开枪那是自卫。算他倒霉,就算上面怪罪下来,我们也有正当理由。没事……”瘦警察很自信的说,不过说完又开始捂着手腕一个劲的吹气。
最终那疯厨子还是没救过来,虽然他死了,但是我大致也找到了我想知道的。他确实是丢魂了,而且丢的不止一个。也许死亡,是他最大的解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