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阳光,总是带着万分的温润和柔和,柔柔地撒下一地金黄的碎光,美妙而舒惬。
青山连绵起伏,形成一道一道翠绿的屏障,挡住了遥望人的眼。那山脚之下,一条白色的带子蜿蜒盘旋着向两头延伸,仿若没有尽头。若干的车马碾过形成的大道,早已在岁月中日趋平和,只有那细细的一层尘埃,在车轱辘马蹄碰及它时,才会升起飞翔的渴望。
大道之中,遥遥可见一人二骑缓缓而来,十分悠闲,十分惬意。、
“老大,来的是个女的!”
“废话!老子隔这么远都看得出来!”
“老大,她骑的东西有点怪,浑身红红绿绿的,看不出是什么!”
“废话!红红绿绿的是布条,就你这双瞎眼能看出什么!”
“老大??????”
“嘘,人来了。”
一下子,林子里恢复了平静,连鸟儿虫儿也懒得叫一声,生怕乱叫会惊扰了什么它们不该掺和的事情。倒是远处那抹绛色越发醒目,扯着嗓子干嚎的调子在空幽的山谷间千回百转,震飞了一群一群的惊声之鸟。
出了极乐谷,那是柳暗花明海阔天空呐。秦九歌心里一乐呵,心情一激动,从出谷就开始吼个没完没了。万分伟大的她用同一调子从《社会主义好》唱到《桃花朵朵开》,又从《咱当徒弟的人》唱到《窦娥冤》。清一色撕心裂肺鬼哭狼嚎,唱得好不带劲。
魔音穿耳过,吓死万千人。可惜本人不自知,依旧自乐其中。
“我有一头小白狼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金元宝我心里真得意,一不小心哗啦啦啦??????”
她没有来得及“啦”完后面的词儿。眼前出现的经典镜头让她噎了一下,一口气没提上,生生地卡在了那里。
锃亮的大刀明晃晃的,刀面的反射性极好,倒映出她精致的面容。那细巧的玲珑鼻,那小巧的菱形朱唇,那粉若桃李的双颊,那波光潋滟的澈瞳,生生地让一干众人看成了痴,张大的嘴缓缓地流出一条细细的垂涎。
拦路抢劫,古代的山贼忒没创意。
见美便呆,古代的山贼忒没定力。
秦九歌缓过神后,也不说先想办法怎么过去,而是慢腾腾地将“啦”后面剩下的那半句话继续嚎完:“??????掉进贼窝里。”
这一吼,瞬间把众山贼的三魂七魄都给勾回来。有几个还顺道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啃泥。
神呐,请原谅他们的失态吧。他们从没有见过如此美若天仙的女人!也没有见过如此美若天仙唱歌却像母牛嚎的女人!更没有见过如此美若天仙唱歌像母牛嚎且以如此不雅之姿横跨在那驴不驴马不马猪不猪狗不狗的坐骑之上的女人!
满脸横肉与刀疤交织的山贼老大抚额称庆。亏得他刚才还打算收了她当压寨夫人,此一吼立马就断了他的念头。
想他从小到大,就梦想娶一个谦良恭淑、温柔大方、秀外慧中、婉约可人的娘子,而不是一个平地一声吼、高山抖三抖的母夜叉!夜叉夫人有三个就够他受的了。他可不想脸上再添几道疤。
还是绑了送天香楼,顺便还可以和兰凤??????
打定主意,刀疤老大上前一步。
“咳咳。”捏嗓。
“铿!”大刀插地。
“??????”此时无声胜有声,先来个气势逼人。
他们是一群有原则的山贼。即使被抢的人只有一个,那套江湖山贼都该有的标准套路还是不能省。
一番准备活动做完,山贼老大开始喊话:“此树是我栽??????”
秦九歌面无表情地打断:“方圆十步之内全是沙石,没有树。”
“那此路是我开??????”
秦九歌再次面无表情地打断:“鲁迅先生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虽然那刀疤山贼不知道鲁迅是谁,但这路也的确不是他开的,被秦九歌这么一说,倒一时语竭了。
而秦九歌依旧不慌不忙,说完还翻身而下,立于大小二百之间,双手抱胸看着面前理屈词穷的刀疤老大,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一山贼小弟见老大吃瘪,忿忿地跳上前来大声说道:“此树不是我栽,此路不是我开。打劫的就是你,你又能怎那么样!”
轻笑一声,秦九歌又开口:“我是不能怎么样啦。但小女子敢问各位大哥大叔,有几人读过书?”
没头没脑地抛出一个问题,把一群人弄得莫名其妙。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刀疤老大才有些底气不足地回答道:“没读过书又怎么样?老子挥得动刀就成!”
“鼠目寸光。”她不禁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的痛惜表情,哀叹着摇了摇头。而后纤纤素手一扬,将众人招到她的跟前。
她一脚踏在大白的背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眼前的众山贼。胸中开始酝酿情绪,嘴巴准备口若悬河。
“尔等听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