鹫三心里想到,他知道,自己握着八宝吞龙枪的手心,已经出满了汗水。
如果再耽搁下去,他真的怕自己不能再出手了。
“不劳三公子动手了,老头子的血黑又臭,莫脏了公子的千金贵体。”
白花鹫摇摇晃晃的,突然站了起来,他的嘴角浸出鲜血,浑浊的眼睛中没有一丝生气。
鹫三向后退了三步,手腕一抖,将自己的长枪稳稳地插进土地中。
虽然这时候自己动手更好,但是鹫三还是打算,给白花鹫一个机会,一个自裁的机会。
白花鹫仰天长啸一声,他豁然挥手,向着自己的天灵盖砸去。
鹫三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
长枪不知何时被他拿在手中,只觉得手里一沉,刺破皮肤、肉体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
白花鹫的打算很简单,鹫屠害我儿子,那就杀了鹫三,纵然他鹫屠血冷心凉,死了一个儿子也决不能熟视无睹吧。
可是鹫三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图,手一直就未从长枪中拿下来,看着面前被长枪透体而过的白花鹫。
鹫三的脸色突然一变,他眉头一皱,随手将长枪拔了出来,白花鹫的尸体在地上翻滚着,最后落在一滩血肉中。
鹫三突然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他目光和自己的父亲,鹫屠平视接触。
鹫屠那张阴翳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夸张的笑容。
鹫三的脸色有些苍白,刚才白花鹫的话语,还在他耳边环绕:你迟早也会被鹫屠,拔羽折骨,被他杀死……
鹫三突然想起来,刚才在白小白爆炸之后,他记得鹫屠也曾吃掉了一块血肉。
鹫三顿时就明白,这里或许鹫屠真的知道什么,如果真是半妖狐族下了毒,那鹫屠怎么敢突然吃下去。
然而他没忘记了,自己的父亲一直就是个疯子,一只毫无底线,阴险的疯子。
鹫屠握着自己的手,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妖力,好像在膨胀。
居然隐隐有突破的感觉。
鹫屠咧嘴一笑,如果他现在要是突破了,那对上玉面狐王的把握,将会又大了几分,可是自己已经好多年,都没有松动的桎梏,为什么今天突然有了松动?
鹫屠眯着眼睛,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白小白的碎肉块已经被收拾了起来,鹫三看着地下的一滩,微微皱起了眉,这里看起来最多也就只有三分之一的骨肉,其他的估计化作血泥,或者被吃掉了。
鹫三指了指白花鹫的尸体,说道:“把他们父子找个坑,埋了吧。”
一只尖嘴的灵妖突然说道:“三公子,白花鹫是叛徒,就让他自生自灭吧,何必还要挖坑……”
噌。
亮银的长枪在尖嘴的灵妖嘴上划过,霎时间皮肉翻起,鲜血淋漓。
尖嘴灵妖捂着嘴,脸上露出惧怕的神色,他不敢伸手去捂住伤口,只是跪在地上冲着鹫三不住的磕头。
“记住,一句话我只说一遍。”
尖嘴的灵妖继续磕着头,不敢多说什么。
鹫三转身就要离开,但是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他伸手摸着自己的心口,身后突然传来其他小妖的声音。
“只是收拾一下碎肉,你至于吐吗?这东西拿起来吃也不能怎么样吧。”
“不知道怎么了,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
“哈哈哈,你该不是怕死了吧?”
鹫三摇了摇头转身离去,看着这些士兵他突然想法,觉得这场战争,或许会以失败而告终。
强壮与疯狂,或许在某些时候是强大的,但这种强大,也只是暂时的。
鹫三打算回去给四哥写封信,或许过了这段时间,自己也该从苍鹫山离开了。
远离这个疯子。
看着鹫三离开的背影,鹫屠突然笑了起来,自从老二死了之后,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对自己的子嗣上过心了。
但是最近几年,他突然发现老三有点意思,资质普通,天赋一般,唯独的就是这个阴狠,还有这个性格,尤其像他年轻的时候。
军营中突然传来一阵混乱,鹫屠本来勾起的笑容陡然消失,他阴翳的眯着眼睛,走出了军帐。
军帐外是此起彼伏哀嚎,呕吐的声音夹在其中,抬眼望去不光如此,上下通泄,身体痉挛的妖不计其数。
鹫屠瞪着眼睛,他指着那些人,大声的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妖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他跪伏在地上,颤抖着说道:“回奏将军,我们也不知道,大家突然就这样了,随行的军医只是说可能中毒了。”
中毒?
鹫屠眼睛一瞪,只见他手掌直接拍在自己的小腹上,又挥手打在胸口处。
他嘴里突然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一块鲜红的血肉被他吐了出来。
鹫屠伸手就把小妖从地上提了起来,他也不擦嘴角的血,面目狰狞的看着小妖,说道:“告诉军医,弄一些催吐的东西,最好把他们吃下去的血肉吐出来。”
也不等对方答应,鹫屠随手就把小妖扔了出去,他面色凝重的看着军营中,上百名灵妖士兵躺在地上打滚。
他咧着嘴,阴翳一笑。
心狐眯着眼睛看向远方,苍鹫山本来狂躁的军营,突然变得哀嚎遍地,她不解的远眺,却看不清什么。
心狐转头看向元宸,随即一脚踢在元宸的屁股上,露出一副焦躁的模样。
“喂,你倒是帮我分析分析啊。”
元宸揉了揉屁股,他拧着眉头看向心狐,又咬了一大口手里的灵果,说道:“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待着吧,刚才不是都说了么,要到五更呢,那才是开始。”
元宸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从祭坛开始,到现在才过了几个时辰。
到五更天也还早,最起码在小憩一会,还是没问题的。
其实不是元宸不着急,只是他现在把宝,都压在了圆滚滚的身上,而且从现在来看,形式更是一片大好。
那倒不如暂时观望,能歇一会是一会。
元宸从破皮袋子里把圆滚滚拎了出来,他手掌在圆滚滚光滑、柔顺的毛发上抚摸着,脸上露出了安逸的神色。
“巴适得很。”
心狐斜着眼睛看着元宸,这家伙自从那时从藏书阁出来,就变得不太一样了,嘴里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搞得自己有些听不懂,到却隐隐约约的明白其中大概得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