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发丝间的空隙,沈长沁飞快的一眼望去,见儿子始终无动于终,怒了,哭的更加用力。
那是一种要把心肝脾肺肾都能哭出来的架势。
欧阳君诺心生不忍,终于迟疑片刻后去扶她起来。
“你、你这个逆子!”沈长沁借助外力起来,虚弱无力的任欧阳君诺把她搀扶到软榻外。
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沈长沁道:“说,你不杀他的原因。”
当把沈长沁安置好后,欧阳君诺转身迈着优雅的步子,站在了距离她三米之外的地方。
沈长沁闭着眼,藏去眼中的愤怒。
“如今三国局势很乱他不能死,他倒了,内部就有王爷争位,西照国狼子野心定会虎视眈眈,内忧外患只会提前葬送这些年的部署。”欧阳君诺心中很凌乱,冷冷的开口。
面对任何人他都有会戴上一张冰冷的面具,冷酷无情,这才是他。
“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沈长沁眯着的眼睛陡然张开,带着阴鸾,浓浓的阴鸾也藏下了她的欲、望和贪恋。
“伺机而动。”欧阳君诺的眉拧成川字。
在这个问题上他不想多说。
“哼!你可还记得母妃小时候如何说的?”片刻迟疑,沈长沁对他质问,伺机而动?
没次都是这句话,来敷衍她吗?
“孩子不敢忘!”欧阳君诺缓缓跪了下来。
一身傲骨,就这么跪下。
天地失色,外面明媚、骄阳高挂的天空晃忽见蒙上了一层灰色。
扬起了玉石地的细小灰尘,他…落寞极了。
男子身材高大,屈着膝还是很高。
人前他风光无限是名气爆红的诺王爷,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慕流年,但在沈长沁面前,他就像个可怜的**……
没人懂他,也不需要有人懂。
脑海中不断闪过和现在雷同的画面,欧阳君诺长长的睫毛为他的俊颜滑下了一点扇形阴景。
就好似他心中的阴影。
母妃一心要毁了北慕王朝,他早就知道,此意坚定了数十年之久,已经让母妃的思想根深蒂固,他无法不遵,毁就毁吧…
不遵母意,为不孝。
几年的经历让他知道他就是一个傀儡,一个沈长沁用来复仇的傀儡。
至于这份母爱他到底渴不渴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或许就是生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才造就了他冷淡狠厉冰冷无情的性子。
见此情景,沈长沁反常为之哈哈下笑起来,直到笑的呼吸不上来才堪堪停下。
“记住就好,要知道母妃盼望那天的到来已经七年了!”仇恨、贪恋的种子在七年前种下,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直到现在越来越深,它毁了这个原先善良的女子。
女子声声尖利,传到欧阳君诺的耳朵中,奇怪的是身为母子他竟然生不起半点与之呼应的情感。
冷漠的跪着,他的周围就如覆了一层真空,无人可跨越,无人可靠近,无人看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现在虽有人心却形似木人。
孤独的他如同遗落人间的嫡仙,无所依、无所挂。
无动于衷,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