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介此举成功让鉴查院众人更加好奇院长大人的丫头,迫于院长大人的震慑只能默默好奇。
小丫头两岁多的时候,陈萍萍带到鉴查院走了一圈,那天基本全是出来逗娃娃的。奶呼呼又爱笑的小娃娃很快就收到了不少喜欢,还有人问陈萍萍将来是不是送小丫头进鉴查院做事。陈萍萍笑眯眯点头,让他们更期待这小娃娃长大些来鉴查院的日子。
阮京云在言府慢慢大了些,就和言冰云一起被扔到鉴查院识字学文了。
陈萍萍和鉴查院其他人看了好几个先生,最后是庆帝直接从宫里派了一个才解决的这件事。
先生有了,接下来就是两个小包子好好学习的时候了。大些的言冰云已经褪去了脸上的圆润,初现了棱角。阮京云的小脸上却还是有些婴儿肥,看着可爱得紧。尤其是小丫头的模样,生来就带着几分无辜纯良,一副容易接近的样子。
教书的先生得了旨意,不必教得太过严苛,故而讲得极慢。
两个小包子听了一会儿,休息的时间里,互相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就见小阮将一杯茶水推到先生面前,道:“先生一会儿讲,可以讲得快些哒。”
给两个小包子教书的第一天,这位先生深深地怀疑这是俩神童。
尤其是那个冰雪堆起来一样好看的小少年,简直是飞速记忆,识字快到他都没太反应过来,小少年自己看着书就摸索出来个大概了。
瓷娃娃似的女娃娃没他那么变态的速度,但是也不差,比一般的娃娃快了许多。
短暂地震惊了一下,先生就继续教了。一天下来,学了不少。两个小包子恭恭敬敬行礼送先生出门以后,拿着书继续钻研起来。
小言看那奶包子看得一脸认真,问她:“看得懂吗?”
“看不懂。看看嘛,说不定就会了呢?”奶包子非常认真地钻研对她来说像天书一样的东西。
言冰云沉默一下,道:“磨墨,我教你。”
阮京云略微怀疑地看着他:“你会了吗?”
他耐心解释:“之前我爹已经教过一些了。要学吗,我教你。”
“学,学学学!”小阮猛点头,“今天的字还没有写会呢。”
小小的桌子旁,奶包子任劳任怨地磨着墨,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小少年好看的手写出一个又一个风骨遒劲、端正方雅的字。
言冰云的一手字写得极好,一如他这个人,清俊雅致,别具一格。小小年纪,已经有了点自己的风格。
小少年写着,突然停下来,道:“看会了吗,你来试试。”
“啊?”奶包子一脸茫然,“我不会啊。”
“我教你。先学握笔。”言冰云将笔递到她手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放到正确的位置之后,继续说,“然后试着写一写。”
他拿掉自己写的字,铺上一张新的宣纸,让开了位置。
奶包子颇有几分被赶鸭子上架的味道,站在院长特地给他们两个找来的高度合适的桌子前,伸出白净的小手,写下了自己认的第一个字。
小言看着纸上那个极其潦草的“一”,面色复杂。
奶包子也大抵知道自己写得不好,很不好,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他。
他轻轻地叹口气,挪到奶包子后侧,伸手将她放错的手指再放回到正确的位置,伸手握住她的手:“写字,先把笔拿稳,别晃。研究清楚字怎么写,慢慢练。”
有他带着,奶包子也慢慢摸出了门道。虽然写的没他那么好看,却也进步许多。
又写了有几个时辰,言冰云将书合上:“今日便不写了。”
奶包子正写得兴起,却听他说不写了,有些失落:“你要回府了吗?”
“时候不早了,得回去了。你明日记得告诉先生今日写到了哪里。”看她不太开心的小表情,言冰云伸手捏了一把,“明日继续教你写字。”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嘛?”
言冰云失笑:“你觉得我骗你?”
“不会不会。”小丫头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那说好了,明日继续写呀。”
“知道了,早些去用饭吧,别饿着了。”言冰云笑笑,起身回府了。
第二日,教书先生来时,奶包子认认真真地指给了他昨天两个人写到的地方,还把写出来的字拿给了他看。
教书先生看完以后,默默打量着那个一言不发坐得端正的小少年,忍住了让他自己学的冲动,继续教两个人识字。
他走以后,两个包子继续练字。准确说,是某个还没学过写字的包子练字。
几个月以后,两个人的字学得差不多了,就新派来一个教他们诗词古文的先生。
先生姓顾,算是皇宫里教书先生里学识渊博的,还难得的精通算术,看起来也比上一个先生年轻一些。
顾先生第一次见两个学生,就很喜欢。长得可爱,看着是乖巧好学的模样。试着教了几首诗词,便更加喜欢这两个学生了。
态度诚恳,又聪明灵性,一点就通,教着实在称心。
一天下来,学了两三首诗,讲得通透。顾先生夸奖了几句,布置了任务,便回宫里去了。
他走以后,小阮继续看着那几首诗。
言冰云看出来了些什么,问她:“你是不是没听明白?”
“没太明白。”奶包子苦着一张脸,努力看着诗句,却实在是什么意思也看不出来。
言冰云叹口气,略略认真道:“你是不是看我明白了,不想拖后腿,就说自己也明白了?”
奶包子语气弱弱的:“也没有,但是......但是它这个,就是知道有那么些意思,但是又瞧不出来有什么意思嘛......”
言冰云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没明白便不要为了跟着我说明白。磨墨准备抄先生布置的三遍诗词,我同你重新讲一遍。”
“哦。”小丫头瘪着嘴,磨墨去了。
又给她讲明白了,写完顾先生布置的字,言冰云才回了府。
正在房间里继续琢磨诗句的小阮听到了敲门声,抬起头看房门:“进。”
王启年推门,看她还在看书,笑眯眯道:“还在看书吗,院长大人找您吃饭啦。”
知道院长在等,她便合上书,站起身奶声奶气地道了谢,跑去找院长大人了。
陈萍萍正在浇花,就听见小丫头离得老远叫他:“院长院长,写完啦。”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笑呵呵地招呼她过来:“写的怎么样呀?”
“比昨天好看啦。”奶包子藏住神情间的小骄傲,“谦虚”道。
陈萍萍被她的样子逗乐了,转过轮椅:“丫头的字一直都是好看的。饿了吧?走,吃饭。”
顾先生教得很用心,言冰云领会得快,背得也快。阮京云倒不是领会不到意思,背诗却总是没他快。
每次下课以后,言冰云都在翻看顾先生留下的书,读着后面的诗句。
阮京云就坐在他对面,一遍一遍地写着诗句。
顾先生教了一段时间的诗词,见个学生诗词学得差不多了,就开始让他们自己背书了。
言冰云一向背得快,又坐得住,经常背完得早。阮京云没他这么好的定力,看着书没多久就犯困。经常是小少年看书一回神,就看见小丫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开始,他还是尽职尽责地叫醒她,监督她起来背书,后来便放弃了,盯着她背书,在她快睡过去的时候能及时叫醒。除了负责阻止她睡觉,还监督她认真背书,规定每日的任务。
阮京云虽然无比痛苦,还是乖乖背了。
顾先生并不知道言冰云督促着阮京云背书,认为是她天资聪颖,还夸赞过几句。当然,很快他就把这几句话收回去了。因为,他开始教算术了。
不巧,某人非常非常不擅长算数。
不巧,某人非常非常擅长算数。
没有对比就没有冲击,顾先生深觉自己要被分成两半。一个教言冰云,他听得快会得快;一个教阮京云,一点一点打基础。
可惜并不能。
于是每日下课以后,言冰云在看新的内容,而阮京云跟顾先生留的作业做斗争,一般情形都是这样的。
言冰云看着书,却总是被某人苦大仇深的表情吸引注意。在某人咬笔杆子纠结并且发出类似磨牙的声音好几次之后,忍住提她算数的冲动,露出标准微笑:“写你的算数,别咬笔别发呆了!”
“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小丫头瘪着嘴,看仇人似的看着那几道题目。
她这样子,八成是靠自己写不出来了。
言冰云无奈地叹口气,又给她讲起来。
在一开始学识字的时候,奶包子还算聪明。到了背书的时候,也还行,不喜欢背书是态度问题。开始学算数,才真实地展现了短板。
顾先生对此深表无奈,机智地选择了让言冰云负责给某包子补课。
突然变成无偿教书先生的言冰云:......
在协商了几次之后,顾先生毅然决然地跟他达成协议:二十文钱一天。这个一天,是真的一天。顾先生负责教会言冰云,然后言冰云教阮京云。
如此,顾先生轻松了许多,经常很早便留下作业,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