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而又静谧的街道上,两道人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着城外飞驰着,没有任何的代步工具,仅凭脚力便已然在其周身,形成了一种极强风压,二人呼啸而过,带头的赫然正是那位于老先生,而紧随其后之人,年纪约莫三十来岁,身形干瘦,皮肤黝黑,唯独一双眼睛却是在这黑暗的街道上闪烁着一种让人乍看之下,为之心惊的诡异目光,这种眼神,往往只有出现在兽类的身上,出现在人的身上,那么只能说明此人的人性正在逐渐消失殆尽。
十七,正是他的名字,也许有人觉得这只是一个代号,怎么能算作名字呢?
但这只是世俗之人的认知罢了,有种人,一生下来便与数百同类,在一处海外孤岛上被野兽养大,直至三年期满,学会如何狩猎与觅食,抚养他们的兽类便会悄然离去,然而岛上的兽类也是有限的,他们每日都在生存与死亡之间做出抉择,他们猎杀野兽,甚至同类,食其肉、剥其皮、饮其血、甚至将对方的骨头抽出打磨,然后制成骨枪、骨矛。
而十七正是他们这几百人中,唯一活下来的人,十七这类人,他们没有父母,没有好友,唯一的亲人便是给他们吃穿的阁主,他们替阁主杀人,阁主便给与他们美食与武器,以及一切他们想要得到的,列如女人与猎物。
于老先生在前面驾轻就熟的拎着路,似乎对这城中每一处近道暗巷,都是了然于胸,不一会,二人竟然没有经过城门边已然来到了城外的一处长满了枯黄老草的高地。
虽是夜间,星空中璀璨的星斗却是遍布了漫天,散发出微微的蓝色光晕,稀薄的云层如流水一般缓缓流动,晚间的微风徐徐吹过二人的身体,将衣衫吹的轻轻隆起迎风抖动,滑过肌肤的风,仿佛一双温柔细腻的嫩手,轻拂二人的肌肤一般,任谁也无法想象,如此舒适清爽之地,在白天竟是炙热炎炎的不毛之所,就算温度最低,最为清爽的早晨,亦不是常人能够承受其突然温度的骤升变化。
二人,行至此处,已然可以瞧见远处那高耸入云的黑色浓烟,以及那处耀眼的火光。
然而就在此时,于先生后方的十七,却是突然瞪大了双目,带着惊恐的语气对着前方的于先生喝止道。
“不好!快停下!”
于姓老者有些诧异的转身向十七看去,只见此时的十七,全是上下都被汗水浸透,面色苍白异常,身体微微颤抖。
他心中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惶恐,他何时见过此人这副模样?就算在阁主的面前,十七都是一副寡言少语,冷淡异常的样子,然而此时却全身战栗,仿佛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
“怎...怎么了?”
他同样有些惊恐的向着十七问道
“前面,有杀气。”
听闻此话,他的一颗悬着的心却是放下了大半,有些责备的说道:“吓死老夫了,我还以为你见到鬼了,不就是杀气吗?这种司空见惯的东西,难不成前方那人的杀气,有你上次去总部所见到的宗主大人浓郁?”
以他之见,那所谓的杀气不过是中了噬魂锁心咒的陈天常,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罢了,何惧之有?
十七重重的呼了几口气,浑身颤栗着,用着一种诡异且慌乱的语气颤声说道:“上次随阁主去总部,所见宗主时他身上的杀气的确无可比拟,那时我天真的认为,以宗主杀一人而屠其城,所缠绕的杀气与怨恨,已然是举世无双!”
十七咽了口唾沫,停顿了会,随后用一种见了鬼的语气说道:“可...可此人身上所缠绕的杀气已然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以我的鬼眼看去,其方圆十里之内,无论是空气还是空间,都被这股浓烈至极的杀气所掩盖,如果拿宗主身上的杀气和和此人做比较的话,那只能说是蚍蜉撼树了,此人恐怕是...戮了一个国!”
就在二人止步不前之时,远处的那座茅屋下的剑拔弩张却早已平息,不知为何,那位唤作洪猛的汉子与小女孩已然踪迹全无,方才二人站立之处赫然留下了一只血淋淋的粗壮手臂,鲜血染红了枯草,剑气荡平了土堆,如今在场的也只剩下了三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