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和丽普爱没有立即离开布诺罗罗镇,他们像甘果瓦说的,去参观三分之一学院。看到了被溪流圈起来的新贵港湾,那里有一栋大楼,是教师和管理办公的地方。三座桥跨过溪流,大门与港湾之间连成一条直线,两边分别是魔法系和商学系。
“你们是谁?”
两人回头,一位银发男子站在约翰和丽普爱的身后。他们有些发愣,门卫说现在是假期,学生们都不在,教师大多出去度假了。这个瘦高的男子,外表很年轻,看上去和约翰同龄,不太可能是教师。
“我们是进来参观的,请问你是?”约翰上前一步道。
“我是这里的学生;我叫高斯。”银发男子整理领口,挺直了腰板。“你们不能再往前了,参观的路线就到这里吧。”
“不对吧,看守说我们可以一直到河的那边。”
“你们不是本地人,而且还是魔导士,所以要有限制。”
“为什么这里要限制外来的魔导士呢?”
“因为这里是布诺罗罗镇。”高斯的语气高高在上,不容反驳。
约翰被高斯的话惹得有些发火,丽普爱及时拉住了他。“你好,我想在这里打听一个人。”
高斯的目光转向丽普爱,眼睛顿时明亮了,表情似乎也是刚发现有这么一个美女在这里。“美丽的姑娘,请问能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吗?”如果甘果瓦在场,他会觉得出现了两个约翰。
“你认识安吉莉卡吗?”
空气好像变冷了,一股冷风不知道从哪里吹了过来。约翰和丽普爱吃了一惊,一股气流在高斯的身上缠绕,衣袍鼓动,浓密的银发像触手般四下舞动。
一道魔力冲击发出,一下子吹飞约翰和丽普爱。
“你们是妖精的尾巴,对吧?”雄厚且模糊的声音由高斯的嗓子里发出来。
约翰双手合十,用魔力保护自己和丽普爱。周围的道路尘沙飞扬,差点组成了黄色的墙。
他向高斯大喊:“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你们妖精的尾巴三番五次来我们学院制造破坏,告诉你们吧,你们要找的人就在河那边的大楼里。”高斯被风力干扰的声音通过魔力传来,他可是一位B级魔导士。“院长安排我在这里驻守,等的就是你们。”
“等等!这里面的事肯定有误会!”丽普爱尖叫。
“这种事情还是到了院长那里再说吧。”两边十米高的房子像是被巨人推到,瞬间就把约翰两人活埋了。
在另外一个镇子的郊外,甘果瓦站在农场的草地上,呼吸着农场里新鲜的空气。这里到处充满绿色植物的气息,上一次来农场还是十五年前,甘果瓦那时还是个小孩子。
“你看起来很开心。”甘果瓦的父亲走来过来,他手里拿着两个饭盒,给了甘果瓦一个。
“嗯!爸爸,我决定了,我要当一个出色的魔导士!”
甘果瓦的父亲差点没拿住饭盒,转过头瞪着甘果瓦:“你说什么?”
“我要做一个出色的魔导士,和伙伴们一起去冒险!”甘果瓦没有回避父亲的怒视,认真说道。他的父亲急促地呼吸着,仿佛是在吸进所有的空气来冷却火山爆发般的心脏。
“在我这里你不准用任何的魔法,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要求,命令!”
“好的,爸爸。”这句话又让甘果瓦的父亲吃惊了,他的鼻孔张大,问道:“你那两个朋友对你做了什么?使用了见不得人的妖术吗?我就觉得他们是魔导士,果然。”
“我们吃饭吧。”甘果瓦打开盒饭,边吃边问,“爸爸,我在这里要做哪些工作?”
火山强制熄灭了,甘果瓦的父亲微笑着。“我们有很多工作,多吃点。”
甘果瓦的父亲没有开玩笑,接下来的几天,他把清理河道的任务交给了甘果瓦。
农场很大,甘果瓦也不知道哪里是边界。这里有一条河经过,把农场简单分为两个部分。;两边都是青草茂盛的草地,还有耕地。农场养了十几种牲畜,奶牛就有五百头,鸡和鸭的数量很多。农场里还挖了一个水塘,养着许多鱼,以及其它甘果瓦也叫不出名字的水生物。
甘果瓦的父亲雇佣了二十个工人,好几个都是老员工,其中有一个甘果瓦小时候对他有印象,他叫乔治。老乔治。
老乔治和甘果瓦一家人关系密切,有空的那几年都到甘果瓦的家里拜访过。据说他在甘果瓦的父亲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就已经跟着甘果瓦的父亲——弗林斯——打工了。
布诺罗罗·塔塔罗斯·弗林斯,附近有名气的农场主。
甘果瓦的父亲之所以有名气,并非多么富有,而是他的人品在大多数农场主中显得特别。别的农场主恨不得多克扣员工的工资,弗林斯却是给工人们应有尽有的福利,还让他们和家人住在农场。更难得可贵的是,在一些假期,哪怕是长假,弗林斯的员工们还能享受有薪假期。
让人无奈的是,这里新人进不来,老人不想离开。一些很想加入弗林斯农场的工人只能羡慕。
甘果瓦的父亲很勤奋,一有时间就和工人一起干活,外来的人第一次来参观的话,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老板。
这里清理河道的任务是把堆在河床上的淤泥挑上来,集中在一片地方暴晒几个月。
一开始,年轻的甘果瓦认为这只是力气大就行。一个小时还没到,自诩经常锻炼身体的他也吃不消了。平时的锻炼都是跑步,练一下臂力。挑淤泥看似轻松,但只有真正动手去做了才知道,这绝对是很辛苦,很劳累的活。
很多人都知道杠杆省力,那是因为有支点,你掌握着长杠杆。
如果长杠杆的一端是你,支点也是你呢?
没错,在甘果瓦用铁锹挑起淤泥的时候,一只手握着省力杠杆,一只手握着支点......这是能够调动全身肌肉的体力活,甘果瓦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两条小腿的肌肉鼓了起来,硬邦邦的。
干活的时候要小心,你站在淤泥里,淤泥能够淹没你的膝盖。一旦失去平衡,等你爬起来的时候,你就成了泥人一个。甘果瓦在做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实在坚持不住,艰难地把大腿当作第一支点,休息一下,然后在把支点转移到手上,最后把泥土抛上去。
倒霉,甘果瓦在一次把泥土撬起来的时候,大腿受力大,没站稳,重重地坐进半米厚的淤泥当中......
晚饭是洗了澡才去吃的,淤泥有一股腥味,即使洗了澡也没那么容易散去。吃饭的时候,甘果瓦闻到的味道全是腥的。
老爸笑着给甘果瓦夹菜,似乎是因为今天是和儿子一起工作的第一天,所以格外高兴。员工们也笑哈哈的,但甘果瓦觉得他们是在笑话自己。除了甘果瓦要洗澡才能吃完,其他人都只是去仔细把小腿洗干净,味道就淡了。
晚上睡觉前,甘果瓦还想着练习魔法,只是一个念头被疲劳包裹起来。然后是浑身的酸痛把甘果瓦叫醒的,并且已经天亮了,连梦都来不及做。
在布诺罗罗镇,有一个人同样被疼痛唤醒。
“醒醒,醒醒。少年,你醒了吗?”睁开眼,一张老脸倒挂在眼前。约翰哇的一下向一边滚去,然后摔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