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记得,高大公子的英姿自是不敢忘却,只是烦请高大公子也莫要忘了暗痕的手段。”我恰恰遮住暗羽看往流光瓶的视线,语气有些不耐,“别想惦记着我的流光瓶!”
“守财奴!”
“懒得跟你斗嘴,暗尘,你去替我看望一下素若姑姑吧,数日未曾相见,竟有些想念。”我的话颇有些意味深长。
天枢三人走后
“小姐,还等人吗?”了春拾掇着暗羽摇晃下来的杨叶,远远地开口问我。
“人都来了,还等谁?”知冬理着簸箕中完整的叶片,眼中带着鄙色。
“可小姐不是才刚把信寄出去吗?”
这回知冬也不吱声了,两人齐齐望向我。
“那封信不是给天枢看的,不过他们来的路上天枢应该已经见到信鸽了,顺着信鸽被劫的线索去查岂不容易很多。”我提着上清扇,朝着院外知冬了春的方向走着。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去找知许啊。”
“找知许?”
“小姐你去背《四书》?”
“小姐,世子可是整整读三年诵三年才背下的,您可别说您这几年闲暇翻翻就背下来了!”
“呵,本小姐天资聪慧,岂是靖安那等凡人可以随意攀比的!”
知冬了春默契地撇撇嘴,继续手上的活计。
“嘿嘿,你们俩,都不知道给本小姐备盏灯!”
“小姐,备灯?您——用得着灯?”
“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小姐啊,您可别吓唬我们。”
霜泷入谷半凉夜,泠然声转,月浅灯深。
兜兜转转,桥桥路路,我来到锁竹堂前。
青门半掩,红槛犹新。我推开大门,略收提灯,见到堂内隐隐约约的烛火。我向后堂走去,果然在那里看到知许坐在主位上描着红梅图。
“来了?”
“来了,知许姐。”
“坐吧。”
闻言步移左首客座,将提灯拢于脚下。
“你左手边那盏热茶是紫苏给你备的,尝尝看,味道比起之前的桃花茶如何。”
依言行事。
三沏后的碧螺春,未加桃花。
“失了花香点缀,但口感更为厚重。”我浅啜一口,看向知许答话。
知许微微点头,手中画笔继续延伸着。
“再品。”
“头酌色淡、幽香、鲜雅;二酌翠绿、芬芳、味醇。”
“再试。”
“雪浪喷珠,春染杯底,绿满晶宫。”
“哪里产的。”
“耐沏泡,香浅味浓,应是三沏过后的云南碧螺春。”
知许赞许地点头:“不愧是崔门圣女,星桥郡主,果然不负盛名。”
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敢当,我对茶道研究不深,只是皮毛,倒是紫苏姐姐懂得很。”
知许嗤笑,罢笔。
“她会的都是我教的,是深是浅,我再清楚不过。她当年在你这个年纪,可没有你的学识修养。因而,圣女令主,你不必自谦了。”
“果然是崔氏后人。她今早便暗示我来此处,却久久不提正事,莫不是为了教我茶道?”我坦荡地坐着,丝毫没有意外和失措,心中想着。
知许明显对我的泰然处之十分满意。
“介绍一下,上清扇制者崔氏雯烟第五十九代孙,酩烟谷现任谷主,林知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