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查清来者何人？”我缓缓端起茶碗，轻轻用茶盖抹过表面，看着那腾着热气的茶水因着张力起起伏伏。
“江湖隐士，姓名不知，背景已经被小心抹去——”天枢敛容答道。
“直接说查到了什么。”我打断了天枢。
“查到的东西不多，过几日大概会有新线报。不过，据我推测，此人很可能是我给您讲的那个故事里的陵游。”
来龙胆谷前半月
终南山天机阁隐阁
斜倚栏杆。
“天枢，你且与我讲讲这位医仙是何等人物。”
“回主上，这位医仙闺名紫箢，现居龙胆谷。其他经历不明，唯有一事或有所助。”
“讲。”
“她有一位名为陵游的故人。”
“哦？”我颇有兴致地回眸望向天枢。
一事初了，我目极终南云海，喃喃道：“陵游吗。”
“陵游，呵，竟是这般渊源。”我忆起往事，啜饮一口桃花茶。
花香沁着碧螺春三沏后的余味，绵长地绕于唇齿之间。
“你可查过龙胆谷的来历？”良久，我复又问曰。
“查过，龙胆谷本名酩烟谷，崔氏九房后裔雯烟所创，她精通医术妙法，后辈世代隐居，家学医术只传崔氏五代内后人，酩烟谷则由谷主之女继承。龙胆谷现任谷主应是主上拜师的林氏知许。不过——”
“不过什么？”
“有很多线索是通过上清堂那边的渠道才能查明的，因而消息晚了许久，直到前天我才弄明白所谓医仙的实情。”
“有人可以屏蔽了天机阁的消息渠道？真是好大能耐！”
“我已启动应急预案，先前从未出现过的后备星宿已经出动，除了主星，其余各星宿皆已召回。”
“召回做什么？放他们出去，查查看是哪里出了问题。主星除了北斗南斗紫薇启明以外全部暗查，揪出叛者，直接送来龙胆谷，三月之内查毕。至于北斗等人，三月后我亲自去查。”
“是。只是召回的借口——”
“你处理就好，不必问我。”
“好。”
“暗羽，你呢？可有什么要解释的？”我看着好容易才静了半晌的暗羽蔫蔫地盯着流光瓶里半开的晚梅。
“啊？解释什么？”
“暗羽——”暗尘压着嗓迸发出两个字。
暗羽战栗一瞬。
“我认错，我太不小心，我让人掌握了自己的衣着，我暴露了上清堂的‘秘密’……”暗羽认命似的掐着拍子点头，又卡着拍子说着认错台词。
知冬和了春又开始偷笑。
“行了，让暗尘给你换几套衣服，来回折腾着穿。”我放下茶碗，又站起身，朝着帘外走去。
暗羽眼神发亮，用手指着银质面具，拼命暗示着。
知冬为我拨开薄纱帘卷，我踱步出去，瞥了一眼暗羽和拼命憋笑的了春，悠悠说道：“面具可以不戴，但不戴面具的时候你不能动武，不能佩剑，不可举止轻佻，不可显露出任何足以令人联想到暗羽的举动。”
暗羽的脸垮了下来，幽怨地看着我。
“主子，你可还记得我英俊的容颜曾令多少京都女儿梦绕魂牵，就这样——就这样被这个破面具——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