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士昭继续追问道,“什么花?”
那小丫头将头在大理石地面上磕得砰砰直响,“侯爷饶命啊,奴婢当时着急,并没有看清是什么花,还以为自己晃眼了呢。侯爷饶命啊。”
周士昭挥挥手,“先将她带下去。”立刻有两个婆子上来架了已经哭得嘶哑了喉咙的小丫头出去。
周士昭上前扶起了莘菲,莘菲跪得久了,膝盖已经麻木了,用力撑着周士昭才勉力站了起来。
“祖母,照刚才这丫头所言,定是有人趁她离开时下的木薯粉,莘菲以为这双皮乳在进绘芳堂前就已经被人下好毒了。”莘菲向着老太夫人说道。
“嗯,此事还得再查,一定要找出这个人来。”老太夫人用力拍着身旁的案几。
周士昭也走到太夫人身边,“母亲,儿子认为此事定然是另有其人在其中做手脚,您放心,儿子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太夫人这才说道,“最好是这样。”然后又转向莘菲,“媳妇啊,母亲刚才是太气急了,话说得有不当的地方,你担待着点。”
莘菲笑着说道,“母亲,您疼朗哥儿,媳妇是知道的。母亲也应该知道媳妇不会做这等蠢事来的。”
太夫人尴尬地笑笑,众人这才散了。
莘菲又陪着周士昭前去看了朗哥儿,好在朗哥儿吃的不多,又及时服了药,现在呼吸已经平稳了下来,睡着了。妙姐儿还一直在床边守着。
莘菲和周士昭看完朗哥儿正准备回房,妙姐儿送了出来,说道,“父亲,母亲,你们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在害朗哥儿。”
莘菲惊讶地问道,“你不怀疑我吗?”
妙姐儿神色平静地看着莘菲说道,“我相信不会是你。你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的。”
莘菲听了真是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这是在夸她呢还是在贬她呢?
回到菡笑堂,周士昭收拾了下又出门去了,这段时间他好像特别的忙,总是看不着人影。
莘菲端着紫菱递上的冰裂纹的茶杯,靠在外间的炕几上,思索着小丫头的话。
正出神呢,紫樱端了几碟点心过来,放在莘菲面前的炕几上,“侯爷待夫人真好。”
莘菲愣神问道,“你说什么?”
紫樱笑道,“奴婢被问完话从绘芳堂回来,想着觉得不妥,便给侯爷发了个信,侯爷这就快马赶了回来,这不是把夫人放在心上吗?”
“你怎么给他发信的?他在忙什么,为什么是快马赶回?”莘菲抓住紫樱话里的漏洞问道,紫樱没想到莘菲会这么机敏,忙告退道,“奴婢想起还有活没干完呢,奴婢先下去了。”
说完也不等莘菲反应,就一溜烟的小跑着出去了。
莘菲心里更加疑惑了,到底周士昭在干些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这样可不行,得找个机会好好和他谈一谈了。
又回到刚才想的事情,莘菲就更头疼了,小丫头说的应该是实话,那么到底是谁在暗中窥伺,暗中下毒的呢?
粉红色衣裙,裙角的绣花?此人的心计也是颇为缜密的。既要害了朗哥儿,还要嫁祸给莘菲,甚至还想将太夫人也拉下水,这个人的出发点到底是什么呢?一想到有这样一个人天天生活在自己身边,莘菲就不寒而栗。
另外还有一个让莘菲想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这个下毒的人怎么就能知道自己给妙姐儿送了双皮乳呢?这个人必然是对府里的事情相当熟悉的,还有的就是自己的院子里应该也有传递消息的人吧。
想到这里,莘菲唤了古嬷嬷进来,让她把四个一等丫鬟和四个二等丫鬟都叫了进来。
莘菲坐在炕上,古嬷嬷立在一边,八个丫鬟四个一排站好。莘菲清了清嗓子,郑重说道,“今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然后顿了会,这种突然凝滞的气氛让人感觉特别紧张,莘菲心内暗笑,现代当班主任的经验让她特别擅长这种给人施压的手段,接着说道,“我现在怀疑的是,咱们院子里有帮人传递消息的人。”
听了莘菲的话,站着的八个丫鬟都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眼底都透着疑惑,莘菲在观察八个人的反应,古嬷嬷也在打量着八个丫鬟的反应。
见八个丫鬟中已经有些躁动了,莘菲才笑着说道,“但是,我相信你们八个,你们也都是我亲自挑出来的,自然就是我的臂膀了。”
八人见莘菲如此说,都很高兴,但显然也适应了莘菲说话的这种节奏,都没有开口,静待着莘菲接下来的话。
莘菲继续说道,“现在,咱们来把各人的职责再明确分一下工,这样,每个人就能更好地做自己的事了。”
莘菲就安排紫菱和紫鸾主要负责自己的日常事务的处理,协理莘菲打理侯府各方面的关系;紫书比较机灵,主要负责自己的吃食和茶水等方面;紫篆仔细,主要负责自己的衣裳簪环首饰等的上册保管和打理;紫樱和紫槐主要负责菡笑堂的保全工作以及莘菲出门的安全;紫蕊和紫叶因为都是府里的丫鬟里选上来的,莘菲有些拿不准,便让她们两人负责菡笑堂里的一些杂务。
另外,莘菲还让八个丫鬟两两一组,轮流休假,保证每个人每月都能休息三天。
八个丫鬟从表面上看都是挺高兴的,都欣然接受了莘菲的安排。待八人推下去之后,莘菲端起茶喝了几口,问道,“嬷嬷,你看,这八个人里可有不妥吗?”
古嬷嬷沉思了片刻,答道,“紫书和紫篆是跟着您嫁过来的,知根知底,应该没有问题的。紫樱和紫槐是侯爷给的,还会功夫,且都是上善堂出来的,也应该没问题。紫菱和紫鸾已经和夫人您表明了心志,还指着您谋前程呢,奴婢觉得问题也不大,唯独,紫蕊和紫叶这两个丫头,奴婢有点拿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