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红色帐幔低垂,隐约看得见里边沉睡的人儿,踏板上的紫樱也没有动静,黑衣人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轻轻走到踏板前,先尝试着踢了紫樱一脚,见紫樱没有反应,便更重的一脚将紫樱踢到床前的地上,自己走近了床前,停了半晌。
黑衣人扯下自己蒙面的面巾,“韩莘菲,你也有今日吗?”
“本来我也不想要了你的命的,可是你三番几次地想坏我的事,那就怨不得我了。”灯下的黑衣人面容狰狞,笑容可怖,却不是那张姨娘又是谁?
张姨娘将匕首收入怀中,从袖里拿了个布包出来,打开来,里边却是一排整齐的大小不一的银针,针尖上还闪着黑色的光芒。
张姨娘狞笑着挑了一根出来,放在自己眼前,眯了眼睛细细地观赏了一番,“这也不算委屈了你,要知道,这可是头一回用呢,韩莘菲,你也算是值了。”
说罢,便动手想要去掀帐幔,说时迟那时快,掀开帐幔的张姨娘愣住了,床上的被褥里躺的哪里是莘菲,而是一个用枕头堆出的人形。
张姨娘心里大喊一声“不好”迅速回过神来,但是已经慢了,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了她的背心。
她慢慢转过神来,发现用剑指着她背心的人竟然是刚刚被她踢到地上的紫樱。
“姨娘没想到吧?”紫樱冷笑着问道,“还有更让你想不到的呢?”
张姨娘脸色苍白地看着门口进来的一行人,莘菲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后边跟着的全是刚才她踢过的紫书、紫篆、紫菱和古嬷嬷,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老太夫人和太夫人也扶着各自的丫鬟走了进来。
走在人群最后边的竟然是周士昭,看到周士昭身影的那一刻,张姨娘彻底地松了下来,脸上涌上绝望的神情。
莘菲笑着走过来,“怎么,姨娘你如此客气,深夜来访要送我什么礼物呢?”
说罢过来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张姨娘手中的银针,摸出了张姨娘身上的针包,“这里地方小,还请姨娘移步。”
紫樱抵着张姨娘背心的剑稍用了点力,张姨娘被迫着随了莘菲走到外堂。
外堂的灯火在张姨娘眼里看来比平日里更加耀眼,老太夫人坐在了主位上,太夫人坐了下首,周士昭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太夫人的对面,莘菲走了过去坐在了周士昭下首。
紫樱往张姨娘的腿弯里踢了一脚,张姨娘砰的一声跪在了地砖上,然而那双眸子却依然冒着火般望向莘菲。
这边,周士昭对了莘菲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莘菲笑着回答,“没事,就是躺得腰疼。”
二人亲密的互动激怒了张姨娘,她狠狠地怒向莘菲喊道,“你这个贱人,竟敢设计害我?”
莘菲眉头皱了皱,向了老太夫人和太夫人说道,“祖母,母亲,她毕竟是我们房里的人,还请祖母和母亲允许由莘菲来责问。”
老太夫人和太夫人都点头应了,莘菲才示意身旁的古嬷嬷,古嬷嬷得令走到张姨娘的面前,“主母面前口吐狂言,不知礼法!”
说罢便抬手给了张姨娘正反手各五个巴掌,古嬷嬷不愧是宫里出来的老人了,看起来没用什么力,却打得张姨娘两颊已经红肿,嘴角流出血来。
张姨娘倒也硬气,侧了头吐出一口带血的痰来,眼神依旧恶毒地看向莘菲。
“怎么,你还不服气呢?”莘菲问道。
“都是你运气好,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张姨娘犹自恶狠狠地说道。
“真是冥顽不灵,我不知道我的忌日是哪天,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忌日是哪天。”莘菲叹着气说道。
“姨娘,你说说吧,深夜潜入我的卧房,究竟意欲何为啊?”莘菲不想与她纠缠于无味的事,接着问道。
“还问什么,就是要杀了你。”张姨娘知道今天也是躲不过去了,豁了出去喊道。
古嬷嬷上去又是几个巴掌,“你为什么要害当家主母?”
张姨娘被打得再度吐出血来,却反而发了狂似的大笑起来,“多么可笑的问题?为什么?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个小小的不被人待见的姨娘?为什么她就是那个受尽宠爱的夫人?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张姨娘的吼声响彻整个菡笑堂。
莘菲低低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张姨娘面前,“你和前头夫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张姨娘听到这话,眼神顿时黯了下去,低声说了句什么,莘菲没听清楚,凑了过去,不妨那张姨娘挣脱了紫樱的剑,一把揪住了莘菲,迅速从怀中掏出匕首来,举了就往莘菲身上刺去。
“住手!”堂上的老太夫人喝道,太夫人也站了起来,周士昭大怒,正要上前,一个人影却已抢在众人的前头,往张姨娘一头撞去。
张姨娘不防之下被这个人影撞得趔蹴,抓着莘菲的手就松开了,周士昭一把拽了莘菲搂在了自己怀里,那张姨娘持着匕首的手却没停下来,一刀扎在了这个撞到她身上的人影。
“紫书!”莘菲大喊,一边的紫樱紫篆和紫菱也立刻冲了上去,紫樱拉开了张姨娘,一手劈在了张姨娘的脑后,张姨娘这才晕倒在地。
紫篆紫菱赶紧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紫书,紫书的右胸口上插着匕首,那张姨娘是下来狠心的,匕首插的很深,紫书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夫人,夫人……没事吧?”
莘菲跑到紫书面前,跪了下来,眼泪夺眶而出,“你这个傻丫头,你怎么……”话也说不完,哽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