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搞错?你们请到了漠先生?!”
“他自己说的啊!喏!名片。”
女生的长发从肩头滑落,瞪大眼睛看着那张烫金的名片飘过来,落在自己手中。她双手捧着,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才怔怔地放下手,喃喃道,“真的是他!”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短发女生翘着二郎腿倚在沙发上,一片片往嘴里丢着薯片,嚼得嘎嘣脆。
“你不懂!”长发女生腾地站了起来,“他可是世界上最年轻的魔术大师啊!!!近景穿墙术到目前为止只有他一个人能做到!无数粉丝妄图解密他的魔术,但是没有人能做到!为他而设立的魔术研究会就有不下十个!”
“唔~看着是挺年轻。”短发女生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顺手又塞进嘴里一片薯片。
“重点是这个么?!”
“那不然嘞?一个校园迎新晚会……”
“不不不,他的名片是特制的,况且也没人不自量力敢冒充他,随便揪一个魔术爱好者出来都认识他!”
“笃笃笃……”
“进!”
男生推开虚掩着的门,探头进来。
“会长!芳舒姐,你们来看一下排练么?副会他们说你们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漠先生来了么?”
“那个魔术师么?张姐说他只在正式演出才表演,应该没来学校吧!”
“那他住哪儿?”
“还没安排,张姐拉的人,应该是大学生联合会安排吧。不过他应该不会住学校,又没有多余宿舍。”
“这样,那没事儿了,我们一会儿出去,你先去吧。”曲芳舒摆了摆手道。
“哦对了学姐,他好像明天会来学校,大概是跟旅游团来吧,张姐单独联系他的,不知道能不能找过来。”男生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怎么?你喜欢人家?他那么厉害,怎么也得三四十了吧!”
“屁嘞!最年轻,知道什么叫最年轻么?他成名时才14岁,然后每隔两年有一场表演,票抢都抢不到,黄牛一张至少上万!算起来……现在应该23岁。”
“唔……一个魔术师,又没前途……”
“没前途?他现在一张票上万……”曲芳舒幽幽道,“况且我觉得咱们金融本科毕业貌似更没前途……”
“……也是……但是可以继承家业啊哈哈哈……”会长一拍大腿,乐倒在沙发上。
曲芳舒幽怨地看着她,“我又没说看上他了,这只是对偶像的崇拜!”
“哎!开个玩笑嘛!你这前凸后翘、肤白貌美的,又不缺人追。”
“肤浅!哼~我先去前面看了。”曲芳舒单手插兜,溜了出去。
会长吃薯片的动作一点点慢下来,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淡了,随手把薯片扔在一边,拍了拍手站起身来,“魔术么……”
夜渐渐深了,一柄弯刀横挂半空,彩排的同学们三三两两散了,硕大的校园里零星几个学生匆匆而过,自习室和图书馆还亮着灯,篮球场上还有很多男生在打篮球。
“嘿!等下!”男生把篮球按在身边人的怀里,蹑手蹑脚地走向篮球架后的灌木丛。
校区很老了,网栏已经破败不堪布满锈蚀,一个破洞正在篮球架后,拉起的铁丝被掰开,刚好容一人钻过,一人半高的灌木枝丫穿过缝隙探了过来。
男生伸手拨开枝叶,眼前一片狼藉,极有冲击力的场景映入眼帘,刺得他瞳孔骤然缩紧。
虽然正中间那玩意儿黑漆漆的一团,但是人头应该还是很好认的。
“林逍?怎么了?”抱着篮球的男生边问边上前来,手中的篮球掉在地上,滚入了那片血色中……
“……快、快报警!快快快!”林逍死死盯着那颗篮球,手无意识地划拉着身边的人。
“哦哦哦……”男生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由于过于紧张,手机还掉在地上几次才终于拨通了电话。
九团奇怪的肉球在人头周围围成一圈,血色晕染成六芒星阵法,外面散落着干涸的血迹和肉块。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林逍感觉有人撞自己,才恍然察觉眼睛酸痛。
“阿逍,你……你还记得那个……那个……传说么?”
“传说……那不是……医学院那边的么?”
“那倒不是,也不是光那边出问题。”男生谨慎地拉着林逍从围过来的人群里退了出来,坐在了篮球架下,正映着灯光,晃得脸色煞白,“那女生杀了她出轨的恋人又后悔了,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些邪门的东西,企图招魂。”
“然后呢?”
“需要九个心脏。”
“她杀了那么多人?”
“没有,她只杀了第二个就被揪出来了,必然是死刑啊!但后来又说其实她恋人没有出轨,冤魂作祟,搅得那边不得安宁,二号楼解剖学实验室总是有半夜说话的声音,还有似乎……大体老师走动留下的福尔马林脚印……”
“我……合理怀疑你在骗我。”林逍眼皮一跳,双手抱臂靠着篮球架,“一般传说开头的校园传说都是鬼扯。”
“……算了,你去找……大三的沐婉莞学姐吧!她是学生会副会长,又是灵异侦探社社长,她最擅长这些了,你也可以先找曲芳舒学姐,她们俩一个宿舍的,关系也比较好,但是千万别撞上会长,她要是知道你私下找曲学姐,可能会……扒了你的皮……”
“这么夸张?哦~我想起来了,你也是那个侦探社的吧!那些东西都是假的,专门来用来掩盖事实的骗局。”林逍耸了耸肩,“应该是打不了了,我先歇一会儿,估计警察很快就来了,咱们还要做笔录。”
“哎!你别不信,鬼神这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尊敬重视一点儿总没错的。”
“哼。”林逍闭着眼睛,靠着篮球架休息。
男生幽怨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默默转过去了。
夜渐渐深了,打篮球的学生也都回宿舍睡觉去了,只剩下林逍靠着篮球架陷入浅眠,男生在旁边如同一尊门神,面无表情地坐着,散发着冷气。
“这世界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怎么就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