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断它头顶的四根竹芯,竹芯不断它就能不断的重新生长。”小男孩退到边上焦急的喊着。
这一声叫喊似乎终于使树身妖意识到还有另一个人类的存在,他猛然生长出一根青竹破体而出直直往小男孩射去。
男孩见状吓了一跳,脑子不断操控着身体向着旁边跑去,但他的身体却丝毫不领情,硬生生杵在那里,看着青竹不断的向着自己冲来,在眼球里面不断的放大,直到..
佰剑猛然他旁边的竹林中窜了出来稳稳地抓住青竹,青竹险而又险的停在小男孩眼前三寸处。
佰剑一个转身,腰肢旋转间邹然发力,将青竹速度更快的射了回去,身影随之前行。
在竹子即将刺穿树身竹之前,佰剑的身影突然消失,出现在树身竹的后方,在竹子穿透其身体的同时佰剑一跃右手一划将其头顶的四根竹芯一举切断。
佰剑停下在树身竹旁边微微喘气,这还是他第一次正面与妖兽搏斗。
以往与野兽都是隐匿后偷袭,偷袭不成便转身逃跑,从未这样面对面的搏斗。小男孩看妖兽死亡,心脏砰砰砰的跳了好一会,他才赶忙便要跑过来,这时,怀里的兔子扭动了一下。
他急忙蹲下来将小兔子放到地面上,仍由它蹦蹦跳跳的跑开了,然后才跑到佰剑面前。
他跑到佰剑面前就是一躬身,微微喘着气的说道:“谢谢你!”他的声音轻轻的,十分柔和。
佰剑点了点头,盯着树身妖的尸体,这时,树身妖的树身从中部裂开,露出其内部一根晶莹剔透的竹子。
“这树身妖体内的竹子不比寻常竹子。
妖兽与我们人类不同,人类在炼魄期除非将训练到全身肌肉都极度酸痛,不然无法感应到空气中灵气。
但成妖者夺天地造化,从炼魄期开始就能初步感应天地灵力,吸收灵气。
而这琉璃竹本就稀有至极,再经过树身妖的修炼更是不凡。
琉璃竹玲珑剔透,入药可增强木属性灵气,做武器更是坚硬无比,缩放自如。
其上的竹芯也不能忽略,这竹芯内储存着树身妖的灵气,哪怕不制成丹药,仅仅口服也有恢复体力和疗伤的奇效。”
佰剑听后将竹芯放入身后的兔皮带中,然后劈开树身取出琉璃竹看了一会转身塞给小男孩。“没用,给你。”
“这琉璃竹很珍贵的,即使你现在没用也可以先留在身上待入门与他人交易!”小男孩急匆匆地说道,忙把琉璃竹推回去。
佰剑却把琉璃竹用力推在小男孩身上。眼睛亮亮的看着泫沵说道:“你用处更大。”
早在刚才小男孩在疗伤的时候佰剑便感觉到他身上对树木强烈的亲和性,不然他不会在砍下竹后才意识到小男孩的存在。
小男孩闻言笑了笑,也不再拒绝。
“这是个很温柔的人,连笑容都是浅浅的,带着柔和的感觉。”佰剑在心里想到。
“我叫泫沵(xuan mi),你呢?”泫沵将琉璃竹收于胸前内衣,问道。
“佰剑。”
泫沵似乎不介意他肮脏的外表和佝偻的身躯,而且觉得佰剑性子本就寡言,便主动提议道:“我们结伴同行,你觉得如何?”
佰剑本来也有这个打算,方才若是没有小男孩时不时的提点,佰剑也无法确定自己能不能赢。
虽然下次他完全可以转身就跑,但万一遇到跑不了一定要应战的情况呢?
他有战斗绝对的直觉,但却缺少对这些妖兽的了解,而泫沵对妖兽却有极其详细的了解。佰剑思索便回答道:“行。”
说完整个人一个闪身就到了前方很远处,速度之快让泫沵震惊得愣在原地好一会才急忙往佰剑跑去。
好一会,佰剑停下来时看着身边空空如野的空地不禁眼中露出困惑,然后转过身去才看见泫沵气喘吁吁,白白净净的脸上一片通红向他跑来。
泫沵站定后喘了很久的粗气才说道:“你,你跑得太快了!”
佰剑眼中才露出释然,泫沵不像他曾经在山中生活过四年,体能自然没有他那么好。
“在这里等我。”刚说完,泫沵眼前的佰剑就消失不见了,他一脸惊讶的望向四周,但这附近那里还有佰剑的身影,泫沵只好无奈的站在原地老老实实的等着佰剑。
不一会佰剑就回来了,身上披着一件披风,似乎是野兽皮制成的,将他身上的衣服都包住了,手上还拎着一个竹筒。
佰剑走到泫沵身前把竹简放在他手上然后就转身蹲在泫沵面前:“上来。”
泫沵自知自己的速度跟不上佰剑,只好老老实实地上去,刚想说谢谢佰剑就窜了出去,速度之快让泫沵硬生生把谢谢两个字吞回去,双手只能紧紧地环住佰剑的脖子。
虽然泫沵极轻,但毕竟没有一个人方便。
佰剑没有再上树,而是在地面上草丛中不断的穿行,但不能做到之前一样毫无踪迹。
泫沵感受着撞在脸上的劲风和不时刮过脸庞的野草,不禁把头压得低低的,紧紧的闭上双眼。
佰剑时不时的改变方向,尽可能的避开周围野兽的气息。
但遇到像野兔一类容易狩猎的野兽时,佰剑的腰间便绑上另一具尸体,但手脚快速,总是悄无声息的,而且似乎是有意为之,佰剑每一次出手都快到极点,在泫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又往前冲去。
到佰剑腰间绑了六只野兔的时候,泫沵还不知道,只是双手紧紧的环着好像生怕自己一松手就会掉下去一样。
正午的太阳毒辣异常,即便知道自己身处幻境,但却依旧与外界一般无二。
如今已经不单单是他一个人赶路了,在泫沵的手微微有松开的趋势时,佰剑便寻了一处树木茂密的地方停了下来。
“休息。”佰剑刚刚出声,泫沵便已经松开手整个人向后躺去。
泫沵躺在草地上,点点光斑透过叶缝照耀在他的脸上,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活像一个刚刚溺水的人。
佰剑也不管他,一个闪身又往树林里钻去。泫沵早已习惯佰剑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做事方法,他无奈的笑了笑,便坐起身来打坐耐心等待。
不一会,佰剑便回来了,把怀里的野果都放在泫沵面前。腰间的野兔已经消失了四只,剩下的两只切成块状用兔皮包住绑在腰间被披风挡住。
泫沵也不客气,他左手拿起一颗果子就开始吃,然后把怀里的水壶递给佰剑,想来他赶了一路上的路应该口渴了。
佰剑却没有接过来,指了指水筒再指了指泫沵,“你的。”然后再指了指自己,“河边。”
泫沵明白了他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改为将左手的果子递给他,都忘记自己已经咬过一口了,他赶忙想要换一个,佰剑却毫不介意的接过就开始吃,吃完之后就开始打坐休息。
泫沵知道佰剑虽然沉默寡言,但其实性子极其的随和。
他匆匆吃了几个果子果腹然后便在四周寻找草药,他本来在刚才的路上就没有出力,刚才不过是一时没适应所以需要缓一缓。如今也不需要休息。
“我要多找些草药帮帮佰剑,不能就让他照顾我。”泫沵看了眼正在打坐的佰剑,在心中默默的想到。别看泫沵长得清秀又性子柔和,但他本性坚毅,知恩图报。
泫沵知道自己武功不济,这次前来君坎阁也是家中长辈送上山的。身法自然也比不上佰剑,自然无法在战斗方面帮上他。
但他来自医学世家,自幼熟读医术,习得许多草药。
于是他们一人打坐,一人在附近不断的寻找着有用的草药进行处理。
待到泫沵已经讲佰剑附近的草药都收集完放进怀里,他看了眼佰剑想要走远些继续寻找。
这时佰剑却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看着泫沵摇了摇头,然后一个闪身来到泫沵身前再次蹲下。
泫沵自然知道佰剑的意思,他也知道这里并不安全,好在刚才已经收集了不少止血的草药,只好顺从的上背继续赶路。
佰剑刚才看似在打坐,实则在思索应该如何前行,要是他孤身一人,自然可以白天休息晚上赶路,但如今多了泫沵,自然要改变方式。
佰剑边穿行在草丛里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行程,突然他感觉到左前方似乎有人在战斗,他停下来思索了片刻便减缓速度慢慢的靠近过去。
不一会,佰剑将泫沵放下,两人就悄无声息的隐匿在打斗场地旁边。两个人从草丛的缝隙向声音方向望去,只见有两个人正在斗剑,其中一人明显被另一个人压制得只能守不能攻。
攻击的人是一个小男孩,长得五官端正,剑眉星目,一头浅黄色长发披撒在脑后,浅蓝色的双眼炯炯有神,全身一股凛然正气。
他身着一身白色衣袍,不是华贵的布料但却异常干净,手上一把普通的长剑,只见他手腕一抖,一个又一个的剑花不断的向对方刺去,使得一手好剑。
只见小男孩眉目含怒,紧紧的挡着身后,佰剑看了好一会,才从他侧开的缝隙看清他身后护着的东西。
竟然是一只奄奄一息的老虎,背上的泫沵在佰剑耳边小声的轻呼了一声,“你看,那老虎下面好像有几只幼崽!”佰剑闻言向它身下望去。
果然,三只小小的老虎崽从虚弱的老虎底下钻了出来,想来是另一人趁着老虎产子时攻击母虎,而小男孩则冲出来保护母虎才有了这一场打斗。
这本来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斗剑,小男孩虽然力气不大,但一手剑法使得灵动异常,而另外一人早已被压得连防守都岌岌可危。
只见小男孩右手斜向下一划然后横向一击,然后手腕又是一转再次一划,接连不断的攻击,圆润得犹如流水一般,一招便攻了十多次。
终于对方手中的剑在小男孩的攻击下被挑到了一边,他将剑尖指着对方却没有刺下去,只是怒视着对方。
这时,忽然小男孩后方的草丛里一把细剑猛然刺出直指小男孩背后要害。
就在那把细剑即将刺穿小男孩的时候,一道黑色光芒闪过然后绿色的光芒剧烈闪烁,那把细剑连同他的主人都消失在原地。
小男孩才意识到刚才的危险忙转过身来,只见佰剑出现在他眼前。这玉简能自动感应宿主的危险,若是有生命危险便会立刻将宿主传送出去,刚才佰剑对着那人脖子一划,还没划出伤口便一阵绿光闪耀。
但小男孩这一转身,那另一个人便匆匆逃跑了。
“剑法不强,“身法”却不弱。”小男孩愤怒地讽刺道,然后转过身向佰剑拱了拱手,道:“刚才多谢相救,在下滈池,不知?”
别看佰剑出手救人,但这时,他早已蹲在老虎身前观察着母虎,只留了一个后背给滈池。
“他叫佰剑,他这人是这个样子,是个好人,只是有些沉默寡言。不过这本事是极好的,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哦,对了。我叫泫沵。”泫沵这时才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指着佰剑应道。
滈池(hao chi)本来尴尬的笑了笑,这时听到泫沵这样说道,他也不介怀,反而豪迈的笑了笑。
“生子耗血,且受了剑伤。”佰剑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话。
滈池和泫沵听到后都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他是在说母虎,两人便都匆匆的赶到母虎旁边,三个人都聚精会神的观察着母虎。
“我刚才找到了些止血的草药,我应该能够医治他。”泫沵说完便立刻从怀里掏出草药处理伤口。
佰剑则上前将三只虎仔抱在怀里。滈池赶忙抓住他,问道:“你要干什么?”
佰剑下颚指了指虎仔,再指了指泫沵。说道:“初生,要洗掉覆盖的宫液,无法呼吸,会死。我去河边,你在这里护着他。”
滈池这才松了手,佰剑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滈池向四周望了望都找不到佰剑的身影了,挠了挠头,只好手握着剑凝神注意周围的环境,为泫沵护法。
佰剑来到河边,把他们身上的宫液都抹掉扔到一旁,快速的将河水泼在小老虎身上,四五下之后,三只小老虎才终于动了动手脚,嘴巴微微张开着。佰剑才送了口气,洗去手里的秽物然后到上游喝了几口水。
正当他捧起一捧水要往嘴里送时,佰剑猛然将到嘴的水往旁边一泼,然后快速右移。
这时,一个女子闪过佰剑泼出的河水后出现在左侧面对着佰剑。
这女子一头雪白的齐腰长发披散在身后,红色的眼眸不像佰剑的赤红色,而是像红宝石一样透亮好看,两道细细的柳叶眉,一身深蓝色道袍宽宽松松的却遮不住她丰腴的身材,倒不至于前凸后翘,但仍是极好的身材,手肘上架着一把拂尘,狼毫由于女子的动作而甩动着。
本是一个长得极其好看的女孩,但却面若冰霜,眉间一朵梅花透着孤傲。
这种傲与之前的男孩不同,男孩的傲是骄傲,是一种家族长期渲染后的骄傲。
而女孩的这种傲却是像是雪地里独自绽放的一朵红梅,即使无人。欣赏也要以最好的姿态绽放的那种孤傲。
佰剑看到来的人是个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依旧面无表情,谨慎对敌。
佰剑一个闪身靠近女孩就是一拳,女孩身子一侧便右手轻轻按着佰剑的手往身前滑出一个圆然后再滑向旁边,佰剑便觉得自己的力气由原来的方向滑向一旁。
佰剑眼中闪着亮光,身影极快的出现在女孩周围一出现就是一拳,连续挥出四十四拳,但每一拳都被女孩用相同的方式滑开。
佰剑从未应对过这种打法,闪身回到原地就想逃跑。
这时女孩终于动了,缓缓迈出右脚往地面上一点,刹那间那一点出现一点光芒,周围的地面却瞬间陷入黑暗,她接连踏出七步,每一步踏下后似乎身影有瞬间的停滞,行步转折间佰剑和女孩之间出现七个明亮的光点,中间有一道细线相连,竟然是北斗七星,女子七踏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之上。
佰剑本身的速度已经极快了,但这女子的身法更快,竟在眨眼间就出现在佰剑身前,他甚至都来不及闪身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