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拧秧歌的就来了,真佩服他们能把高跷踩的那么好,跟玩似的。拧秧歌的都是这村拧完了去那村,人人都化个浓妆。有扮俏的,有扮浪的,有扮相丑的,有扮人物的。有拿扇子的,有拿手绢的,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他们一般都是排成两队,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后边跟着敲鼓打镲和吹唢呐的。锣鼓一响,人人都欢腾起来,踩着鼓点,满脸带笑,变着法的逗大家开心。
他们先在村子中央拧,大队赏完钱后,开始去挨家挨户拧。个人家多有多给少有少给,然后他们会说一大堆的吉祥话,完事会再去下一家,就是图个热闹。
暑假是快乐又郁闷的假期,学校那个时候,总布置任务,让往学校交蕨菜。可能是为了增加学校的福利,或者其它什么奖励之类的。反正每个学生都要上山采蕨菜,然后回家用大锅烧热水焯一遍,最后用大簸箕装好铺开,在烈日下晒干,晾晒好的收拾到一起,统一交到学校去。
这个任务是个甜蜜的负担,既可以明目张胆的上山去玩了,又要郁闷的采蕨菜,完成不算轻松的任务。每次从山上回到家,都是一身臭汗,累的不行。
第二天上山腿脚都疼的厉害,得(这里念dei三声)几天才能适应过来。鞋得磨坏一双,因为一天比一天走得远,近处的都被手脚快的采完了。
蕨菜是山上长的一种野菜,一般在山上是随处可见的,基本今年这个地方长,明年还会有。不过随着人们采的多了,一点点离村子近的山上就少了。
它们一般是绿色的,一个细细的光滑的杆,最上头是一个挠。这个挠没长开的是嫩的,最好吃,一旦彻底长开就放风了,再没法吃了。如果你掐根部,一下掐不折,那就说明那一段有点老,需要掐断了才能吃。
我很喜欢吃这个菜,刚从山上采回来趁着新鲜焯一下,然后炒点肉;或者焯完直接蘸酱吃;再不然添点汤炖着吃,都是美味的加餐。如果采的多了,也可以用盐先腌上,等到冬天拿出来吃,也是惊喜。
当然了把它晒干当作是配料,放到其它菜里,也是很鲜美的。比如放到大酱汤里,拌饭里,那可都是必不可少的配料呦!
跟它很像的还有一种野菜叫广东菜,它们很容易弄混,因为我从小上山的缘故,还是能一眼就分辨得出来的。广东菜有紫红色的和绿色的,它们的杆上长着类似扇子样的叶,头的部分像一个蜗牛形状。吃的时候一般杆上的叶是不要的,淖着吃是绝对的鲜美。
秋天的时候上山采蘑菇,一般我们那常见的是榛蘑和油蘑。榛蘑最普遍,喜欢长在矮树丛里,一般都是一小片出现的,发现一片可以采一会儿。它们喜欢长在潮湿的地方,一般雨后山上就会起蘑菇,第二天就可以上山收获成果了。
新鲜榛蘑炒点土豆片放个大辣椒好吃。不过我们大多数是把它焯了晒干,留着过冬拿出来打打牙祭的。
油蘑就是类似滑子蘑的蘑菇,我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一种蘑菇。山上不常见,偶尔会碰到,也是满满的惊喜。它们大多长在松树趟子里,蘑菇头上好像有一层油似的,能粘住树上掉下来的叶子和杂物,用手采摘下来也是弄的一手黏黏糊糊的。
这种蘑菇回家最好把蘑菇头,接下去一层不要,否则很难处理干净。用水焯或者洗,上面的油掉下来像鼻涕似的。不过放点小白菜和土豆孬着吃,还是很好吃的,咬一口跟吃肥肉的感觉差不多。
榛蘑和油蘑腌着吃也可以,晒干了是最佳吃法。小鸡炖蘑菇东北名菜,这是它最被人们熟知的吃法。
园子里的豆角多的吃不完,摘下来晒成豆角干,黄瓜茄子晒点,土豆也晒点,冬季不愁没菜吃了。老百姓过日子就得算计着过,一点没想到就得受憋。
春天育苗播种,夏天除草施肥,秋天家家忙着收割,只有冬季对农民来说,才算是一年当中真正意义上的农闲。
猫冬就是冬天准备齐吃喝,不经常出屋干活了。可是对于勤快的农人来说,一年四季不那么忙的时候,都会去县里或邻村找点零活干干。挣点是点,也可以让家里宽超(宽松的意思)一下。
农民的生活是苦中带甜的,在土里刨食,一年下来就混个吃喝不愁。多余的积蓄都是成年累月,省吃俭用才攒下的。要是有个别的特长能挣钱,那就是富裕之家了。甜的地方就是农人纯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安逸、稳定、宁静!
当然现在的新农村农民轻省了很多,福利政策也多了,什么都是自动化。没从前那么累了,农民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跟城市的差距也越来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