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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舞会(上)

“对,我就是说说,你不要生气,”南希撇撇嘴,“我还是觉得你们两个比较好,毕竟你们都是挺好的人。”

“可能吧。”碧翠丝并不太赞同,因为虽然克劳伦斯邀请自己作为他的舞伴,但是过去的这一星期里,她几乎很少再碰到他,而且两人虽然互存了电话,但却也没联系过。碧翠丝在学校的社交群里找到了他的账号,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除了转发了几条环保帖子之外,其他的几乎什么都没发过。而迈克尔不仅火速关注了她的账号,还给她为数不多的几条帖子点了赞,并且积极地跟她讨论各种话题,这让她受宠若惊。要知道,她原来在中国的时候,由于学业的压力,再加上由于那些噩梦的困扰造成她性格孤僻,她几乎没有几个朋友。除了好心的邻居经常在她姨妈有事外出时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是她很亲近的人以外,其余的朋友简直少之又少。而以前虽然每个暑假她都会随婕茜来美国的房子里住,但却也没结识几个朋友。所以她对现在的生活十分满意,也格外珍惜每个对她好的人。

“嘿,美女!”在她独自一人往教室走的时候,一个男生叫住了她。

“嗨,基佬。”她回过头笑道。来者穿着件宽松的黑T恤,看起来清爽自然。

“南希呢?我刚看到你们两位美女在一起谈笑风生,怎么瞬间就变成你一个人了?”乔对她这句玩笑话并不生气,只是翻了个白眼,然后轻轻搂住碧翠丝的肩。碧翠丝笑着转了个圈,挣脱他的胳膊,然后假装严肃地干咳两声:“咳咳,男女有别,注意影响。”

“切,那你还说我是基佬,既然我爱的是男人,你躲啥?”乔愤愤不平。

“免得人家说我闲话,说我连基佬都要勾引哈哈哈哈。”说着碧翠丝笑了起来,乔也跟着笑起来,然后两人肩并肩向教室走去。

“最近南希好像跟乔纳斯走的挺近,所以我就自己先出来了,不打扰他们两个。”碧翠丝远远地看了眼刚从咖啡厅出来的聊得火热的两个人,跟乔念叨着。

“乔纳斯?咱们学校头一号的肌肉男,我真没看出来他哪里帅来,还敢高攀我们南希大小姐。”乔皱了皱眉,“哼,亏得我把名字简化了,不然我跟他还重名了呢!”

“哎,你该不会是嫉妒吧?”碧翠丝忽然语气变得酸溜溜的。

“怎么可能?南希是我的好姐妹,就跟咱俩一样,我怎么会对她产生什么想法?”

“我是说,你嫉妒南希。”

“我......这倒有待考证。”说着,他冷不丁捏了下碧翠丝的鼻子,成功获得一巴掌。

因为晚上就要在礼堂里开秋季舞会了,大家都很激动,自然也无心上课,于是老师索性早早放了学,让学生们赶紧回家去准备。校园里瞬间热闹起来,男孩女孩们都在找自己心仪的舞伴,然后商议着晚上要穿戴的服饰和配饰。南希被乔纳斯叫走了,凯瑟琳带着碧翠丝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希望赶紧趁着堵车前回到家里。据说并没有人邀请凯瑟琳,但是她并不在意,因为她同样也没邀请别人。在她眼里,舞会就是一群裹着施展不开的华丽布匹的人在一片狭小的空间里僵硬地移动,所以她没有一点儿兴趣。而碧翠丝却因为找不到克劳伦斯的影子而犯难。正当她准备打电话时,乔突然挤到了她们面前。

“哎哎,小基佬,别挡道儿。”凯瑟琳不耐烦地扒拉他。

“谁要问你啊,遭人拒绝的家伙。”乔不甘示弱。

“碧碧?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乔转向碧翠丝,立即换上一副温和的样子,笑着说。可是话还没说完,却被一个跑过来的人挤到了一边。

“嗨,美女,我们又见面了。”迈克尔喘着粗气笑着,他穿的薄款灰色短袖贴在他健壮的胸肌上,勾勒出一个完美的轮廓,“你需不需要一个完美的舞伴?也就是,我这样的。”

“可是,我已经答应过克劳伦斯了,而且,你给我写的纸条指的是迎新派对吧?”碧翠丝摇着头说。

“克劳伦斯?”两个男生忽然齐声喊道,同时显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嗯,我欠他一个人情。”碧翠丝承认道。

“别管他了,他肯定是逗你玩儿的,你看这儿哪儿有他的影子?”迈克尔扑哧一声笑出来,“没事儿,他习惯一个人了,去年的秋季舞会他就一个人坐了一晚上,今年上半年的春季舞会他干脆就没来。”

“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了,还是要说话算话吧。”凯瑟琳按了两下喇叭,碧翠丝快速上了车,关上车门,把两个人的话拦在外面。

很快她便觉得这个决定是很不划算的,因为她一路上都在给克劳伦斯打电话,但是却没人接。南希本来说好要来她家帮她化妆,但是却因为被乔纳斯邀请一起共进晚餐而鸽了。碧翠丝到家时才下午三点钟,约翰上班没有回来,婕茜则去洛杉矶看望她父母去了,估计要过了这个周末才回家。这个周末老师们为了让大家过的开心一点,连作业都没留,所以碧翠丝现在只能无聊地躺在床上,听着歌,数着天花板上的砖块。

她又给克劳伦斯发了消息,可还是没有回应。莫非他真的只是在跟我开玩笑?这什么人啊,说话不算数,早知道这样我就在他的AJ上多踩两脚了。她愤愤地想着,下楼到厨房里热了份三明治,吃完后便跑到门外去晒太阳。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她以为是姨夫回来了,便连眼睛都没睁,继续一动不动地待着。但几乎就在一瞬间,那个刚刚嗨若隐若现的声音就突然出现在了她耳边,把她吓得赶紧从椅子上坐起来。

可是她却没发现眼前有人。正在她纳闷儿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出现了。

“咱可以走了吗?”碧翠丝猛一回头,发现克劳伦斯就站在她身后。他穿着一身整洁的深红色西装,里面白衬衫的领口处解开了两枚扣子,没有系领带。他褐色的头发被发胶整齐地分成三七分,几根细碎的刘海儿从一侧垂下,正好遮住一小段浓密的眉毛。他那双俊美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但依旧没什么表情。

“可......以,当然。”碧翠丝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整了整衣服。

“穿成......这样?”克劳伦斯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

“嗯,啊不是,我现在去换,你先进屋,稍等一下。”碧翠丝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快速跑上楼,换了礼服和鞋子,又整了整头发,才款款走下来。鞋跟有点儿细,下楼时她几次险些摔倒,但她总觉得克劳伦斯好像时时刻刻都要盯着她,看她出丑一样,所以她便尽量稳住身子,不让他看出有什么异样。

等到她提着裙角出现在楼下时,她感觉克劳伦斯的眼睛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似乎还笑了一下:“挺好,我去开车。”说完,他便出去了。

碧翠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克劳伦斯奇怪了,自己是倒了哪辈子的霉,竟然作为他的舞伴,这证明她要精神压抑,小心谨慎地度过一个晚上。

“上车。”在她还在走神儿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小车已经稳稳地停在她面前,她瞟了一眼舒舒服服坐在驾驶座上的家伙,只能悻悻地踩着高跟鞋走到一旁的副驾驶位置,打开门坐下。她倒是很想坐在后排,可惜这是辆两座的跑车。

两个人在路上几乎没怎么说话,碧翠丝的眼睛一直刻意地望向窗外,而克劳伦斯则在想着心事儿。他是不是地偷看她几眼,但却看不出任何异样来。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出现错误。不过,这家伙长得确实标致,他在心里悄悄地想着,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了一点。我还真不希望这样一个美人儿成为我们的目标呢。克劳伦斯又偷偷瞟了她一眼,她正半闭着眼睛把一根手指轻轻搭在下巴边,显然,她有闲的没事捏嘴唇的习惯。

“我知道你在看我。”碧翠丝头也没回,依旧半眯着眼睛说。多亏了这高级的玻璃,能清晰地让她看到克劳伦斯的脸,虽然她不太想看。

“是,没错。”克劳伦斯爽快地承认了,“我是想问问你,你是生病了吗?如果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回去歇着。”虽然这么说,但是碧翠丝听不出一点关切的感觉,反而是满满的嘲讽。

“也许吧。”

“要开舞会就垂头丧气可不好。”

“这或许......跟舞会没什么关系。”跟你在一辆车里并肩坐着,难道不够令人沮丧吗?她愤愤地想,但她却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过于明显,已经被对方察觉的明明白白。克劳伦斯并没生气,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我这个人有这么无聊吗?让你这么沮丧?”碧翠丝一听他这种无辜的语气,瞬间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于是努力换上一副欢乐的样子,并且准备夸赞一点什么,可惜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身边这个人有什么可以夸赞的地方,除了帅,但这种事儿只能自己脑子想想就得,对不对。

直到快到学校了,她才想起一句,“你的车子不错。”其实刚刚她根本就没注意这是什么车,不过侧边看,确实挺酷的。

“法拉利488。”司机平静地说。

“啥?”碧翠丝整个人一激灵,她赶紧环顾了一下车内,果然发现方向盘中间有一个法拉利的标致,一瞬间她以为身边这位是个偷车贼。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咱们学校里能开的起这车的可不止我一个。”他肯定不能说这车可是他攒了五十年的钱买的,因为他现在才18岁,“当然,也有喜欢白嫖的。”他立刻想起了迈克尔,那辆奔驰,自从借给他之后,自己就再没碰到过。这事儿要是让南希知道,她肯定用她那尖的能扎死人的华伦什么的高跟鞋踹爆迈克尔的裆。想到这种颇富戏剧性的画面,他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我是觉得,”碧翠丝觉得自己刚才反应那么激烈确实不好,看见克劳伦斯在笑,更觉得他是得意地笑了,于是她补充了一句,“能把法拉利漆成黑色是真的浪费。”

“那你觉得什么颜色好?”学校已经出现在他们眼前,通往礼堂的路被铺上了红色的地毯,地上摆满了鲜花和小彩灯,一派美好祥和的景象。

“红色、蓝色,那种亮一点的颜色都挺好。奥对,黄色,亮黄色。”碧翠丝随口说道。

“亮黄色,不错。”克劳伦斯小心翼翼地把车停好,然后按了两下喇叭,哄走前来凑热闹的几个同学,“到了。”

碧翠丝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时,却被克劳伦斯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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