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良骂够了,鹿珹终于说话了。他看着薛仕成:“如果说那个叫燕南天的玩家死了,那只能算是你的错,即使是游戏boss杀的人,你也是帮凶,是帮助游戏boss要人命的一员。”
鹿珹眯眼看他:“还有,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答应帮你。我们很有理由可以不帮,这是本分!你觉得我们帮你能捞到什么好处?就算有,那也是弊大于利吧。我们不帮你,完全有充分的理由:其一,既然那个女孩能无声无息进入你们房间,那她,同样也可以进入这里,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你丢了命,为你这种人,不值得;其二,既然你可以为了一点线索就卖了燕南归的命,那么保不齐你也可以出卖我们,毕竟在你这种人眼里,还有谁的命会比你的重要。”
薛仕成看着他看自己的冷漠眼神,一个哆嗦,一个劲儿地往角落里头缩。鹿珹可没有因此就打算放过他,他继续说着:“你自己决定吧,要么你自己乖乖出去,要么我‘送送你’!给你五秒,决定吧。”
薛仕成向冯良的方向看去,他知道冯良容易心软,想要向他求助。然后对方并不同情,反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于这类人,冯良从不用心,更别说心软。
最后,迫于压力,他还是自己乖乖地出去了。鹿珹在他出去之后,就靠着门上面听着外面的动静。没有意料之中的惨叫,外头静悄悄的,连薛仕成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了,他和冯良猜测应该是有别的玩家收留了薛仕成。
第二天,所有人都被一声惊呼给吵醒了,鹿珹和冯良觉得应该是有人发现了燕南归的尸体。出门一看,却出乎意料地发现燕南归还活得好好的,死的,是薛仕成。
薛仕成的死状太惨,尽管大家还没有吃早餐,就有几个人看得干呕了。他的四肢几乎要与身体分离,关节之间只有几根粗一点儿的筋连接,肚子也不知被什么东西被刨开,肠子内脏什么的流了出来,已经被地面上的灰尘沾的看不出原样。
一地的血,已经凝固成黑色的血块。他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喉咙被掏了个洞,估计这就是他为什么临死之前都没有喊叫的原因吧。他应该是一出了鹿珹他们房间的门,就被迅速地挖去了嗓子,怪不得后来鹿珹和冯良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其实,相比较薛仕成的惨死,让鹿珹和冯良的更关心的是燕南归还活着。燕南归也感受到了他们奇怪的目光,他猜测鹿珹他们应当是知道昨天晚上的事。
于是他主动走上前,把他们拉到一旁。他告诉鹿珹二人,他昨天确实在房间里看到了那个黑衣女孩。就当他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那个女孩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杀他,反而还一个劲儿地劝告他,不要轻信别人。虽然经过这样一次事情,他已经很了解薛仕成不是什么好人了,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挺感谢他的。
燕南归说,这女鬼简直颠覆他的想像。他一直以为黑衣女孩的出场会像那些恐怖片里的一样:披头散发,伸出指甲超极长的手,朝人掐过来。直到真正看到,才发现这女鬼顶多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作为线索交换,鹿珹和冯良把他们在日记里看到的内容也告诉了燕南归。这个黑衣女孩杀的人,应该都是恰好做了令她反感的事情,成了她讨厌的那几类人。
薛仕成就是因为故意浪费被黑衣女孩淘汰,至于最开始死亡的那两个玩家估计也是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什么,触犯了黑衣女孩的底线。
现在,三人都已诚心的交换了线索,也算是正式合作了。
他们正说着说着,海伦也从房间里出来了。这次她倒只是惊讶了一下,没什么太大的别的反应。其他人认为,应该是死亡已经让她麻木了。她盯着地上的尸体看了几眼,最后让几个人把尸体抬走,把地面处理下,就如同往常一样,去楼下做早餐了。
趁着尸体还没被抬走,鹿珹凑上前,又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尸体上的创口。尸体的四肢与身体的连接处已经几乎断开,血肉模糊,看不太出什么。
然而他在薛仕成肚子上的那个黑红黑红的大洞,倒是有点发现。洞边缘的肉都往里凹,少有外翻的,感觉是被什么东西强硬钻开的,暂时还不能判定是什么,但是可以确定,凶器是头部尖尖的锐器。
很快,尸体就被人抬走了,早餐海伦也做好了。由于刚刚都目睹了薛仕成的死状,大家都没什么胃口。但是为了能够有力气找线索,大家还是硬塞着吃了点。
早饭后,鹿珹想起了海伦之前说过的那个灵媒。他怀疑那个灵媒有点问题,于是又找海伦谈了谈,让她把灵媒邀请了过来。
海伦行动很迅速,下午就把灵媒带过来了。海伦那么急切,其实很容易理解,毕竟她之前花那么多钱请灵媒来,却没什么效果,自然心里不平衡。
远远地那么看上一眼,就能看出,灵媒的年龄有点大了,穿着平凡朴素,和普通人倒是没什么不同。她身上带着一个小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放了些什么。
灵媒刚进门,就看到了余下的七个玩家,个个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看得她发毛。
冯良眼细,发现她隐隐藏在小包后面的手在抖个不停,不知道是以前落下的疾病还是因为紧张。
鹿珹先开口,语气倒是还算礼貌:“请您来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请教请教。听说上次您来这的时候说,这房子里有很多邪祟,可是我们几个人来这好几天了,怎么就遇上了一个鬼呢?”
鹿珹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想请教您,地下室有什么东西,让您放心不下,要去那里也补阵驱邪?”
鹿珹这一口一个您,一口一个请教的,听的灵媒倒是很受用,但也没松口。她拐弯抹角的说:“房子里的女主人不就是因为家宅不宁才来找我的吗,所以这房子里头有邪祟难道不正常?”
她顿了顿,继续说:“至于你们只遇到一个女鬼,可能是其他的脏东西被我镇住了,再者说,我只要解决了女主人家的问题不就好了吗,管他那么多为什么,去地下室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们这些普通人不需要懂。你看,这些东西不是不伤害女主人她们母女俩了吗?这不就得了。”
鹿珹感觉这灵媒阴阳怪气的,说话一套一套的,感觉像要隐瞒什么,直觉告诉他,这灵媒一定有问题。他需要想点办法,从这灵媒嘴里套点话出来才好。
晚饭的时候,鹿珹特意让海伦留下了灵媒。饭卓上,大家一开始都在问灵媒平常是怎么驱邪的,突然话锋一转,鹿珹就扯到房子的地窖去了。“那个地窖有问题啊,难道您之前没有发现吗?”
灵媒听到这话,倒是紧张。“有什么问题?不可能的,不可能有问题!绝对没有……没有!”
灵媒越是否认,鹿珹越认为有问题。他觉得,不能和她提起地窖,一提地窖,她的反应容易过激。拐弯抹角的来套话,说不定有用。
但是真的很奇怪,之前海伦说的,这灵媒也就是在地窖里烧了点东西,其它什么也没干,怎么就对地窖反应这么大。得找个时间,重新去地窖看看。
鹿珹看着灵媒笑,那笑容温润文雅的,可就是让灵媒觉得不对劲,忍不住背后发寒。她有点儿支支吾吾,“你吃饭不看菜,看……看着我干嘛,难不成你还看上我这个老婆婆了?!”
鹿珹的脸顿时就黑了,旁边的人都憋不住笑了出来,就连忠厚的冯良嘴角也翘起。然而这灵媒倒还挺自恋:“想当初,我也是这镇子上数一数二的娇花呢!”
鹿珹冷漠的脸都要结冰了,他性别男,性取向男,就算这破灵媒再漂亮,他都看不上好吧!这破灵媒,就是故意岔开话题。
他忍着脾气,冷冷地说:“地窖里的东西,我想你应该知道吧,如果你不说实话的话,那我就认为,你是承认那些东西和你有关了!”
灵媒看他严肃起来,也不再逗他:“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我哪里知道什么东西,你别欺负我老婆子读书少啊,好歹我也比你多吃几十年盐呢。”
鹿珹就这么看着她装傻,突然眸光一闪,他在灵媒背后的窗玻璃上看到了那个黑衣女孩正盯着这儿。他笑了突然就笑了,心里想,我怎么忘了还有个boss可以利用了呢。
鹿珹沉下声对灵媒说:“你知道那个女鬼最讨厌什么吗?,她正看着你呢,不信你转过身去,她就在你背后。诶,不要慌啊,只要你不在她眼皮子底下说谎,就不需要担心,要知道,她可是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说谎了!”
其他人都以为鹿珹是在恐吓灵媒,只有冯良和燕南归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
灵媒怀疑他是耍自己的,却又怕是来真的。她恨得牙痒痒,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然而她还不能反抗,饭桌上的其他人都齐刷刷看着她,要是她不说,其他人不会放过她,要是她说谎,万一那小女鬼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那自己不是要凉透了。唉,做个人好难。
鹿珹就这么等着她,他倒是不怕她不说,虽然游戏规定不能杀死NPC,但是他有n种方法让这些NPC不快活。
灵媒转过头去,看了一圈,发现除了海伦,都是一群看起来不咋地友好的男人,还是海伦看起来和善点。于是她眼巴巴地看着海伦,想要向她求助,然而海伦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经意的,把头扭开了,没有作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