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麟禹会意,原本他此时要制住此人只需要一招。但为了拿此人练招,于是将瑶光,开阳两套剑法一招招使出来,再看那人左支右绌已是破绽连连,根本无法抵挡。岳麟禹毕竟少年心性,刀锋一转在那人周身上下翻飞。
又过了一盏茶的光景,他长啸一声之后就听得“嘡啷”一声兵器落地之声。紧接着哎呦哎呦两声,这人已经倒在地上。而岳麟禹此时已经收招将肋差插回刀鞘负手站在一边。这名忍者才知道自己已经捡得一条性命。
他刚要起身逃开,哪知双手双脚都不听使唤,已经再也站不起来了。忽然一阵风吹过,这人突觉全身凉飕飕,紧接着便又觉全身疼痛。再低头一看,原来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都被给割成碎片,身上也已经满布血痕,就连毛发也未能幸免,此时已经被风吹散。
再看岳麟禹冷冷地看着他们然后又摇了摇头,原来他此时心想自己的剑法还是没有练熟,否则手劲掌握到家的话,那就只会划破衣服,却不会损伤他们的身体。
香川赖景见此情景有些呆住了,刚才他和这忍者交手下来虽觉得不如自己,可即使自己要取胜也要十来招才行,即使取胜也是千钧一发,可万万不敢如此戏弄对方。
而身边的这位弟子居然轻轻几招之间便将对方扒得如此精光实在让他匪夷所思。不过香川赖景此时可没空细究这些琐事,他走上前来用手中的刀抵住他们的身体厉声问道:“是谁主使你们来的?为何要取我们的性命。是细川满国还是安富盛衡?”
香川赖景心想这位少主之前从来没有仇家,而敌人却派出人数如此众多,武功如此高的忍者围攻岳麟禹,这分明是要置自己这个弟子于死地。若非细川满国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个动机和能力会做这事。
之所以香川赖景会想到细川满国他们,这只能认为只要杀了岳麟禹,那么细川满元的家督之位便没有子嗣继承,这样细川满国就会名正言顺地拥有继承权这个理由来解释。
而且他现在手握细川家的忍者力量,动用十六人的行动,确实有可能。而安富盛衡作为细川满国的谋士可能会直接参与这次行动的部署。
“不不……不是他们。”那名忍者结结巴巴的答道。不知是不是因为吓得。
香川赖景喝道:“还要撒谎?你们知道忍者一旦被抓住,会遭受什么样的酷刑么?老老实实说的话,我就赏你们一个痛快。”
他知道当时忍者一旦在执行任务过程中被生擒活捉,一般便无生路。只不过要是能够说出重要情报,或许便能直接被直接结果性命,免遭痛苦。否则便要体验百般酷刑折磨至死。
“确实不是他们,我这次是第一次执行任务。目标就是杀死细川家少主聪明丸。我们四人只是负责拖住你,由其余十二人清除目标。”这名忍者终于算是将胸中的气喘匀了。
“我问你,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不要答这些没用的。”香川赖景已经不耐烦地将刀开始在那个人身上来回拖行,随即在拖行的路线上渗出鲜血。
他的手劲掌握得十分恰当,既不致命,但是伤口也足以使他们剧痛不已。
那人疼得哇哇乱叫,但是生怕香川赖景又继续在他身上划圈,万一划到不该划的地方那自己就该悔恨终身了,只能道:“是一个叫陶弘长的人。”
但又生怕香川赖景不信,又续道:“那人来委托的时候,我们隐约听到上忍大人这么称呼他的。”
岳麟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很自然地问香川赖景道:“陶弘长是谁?”
“是大内义弘的家老。”香川赖景似乎对这人十分熟悉,随即冷笑道,“看来大内氏也想进来插一脚了。”
说着便收刀入鞘。准备找两柄锁镰做成铁索,将那名忍者捆作一团准备带回去当人证。再让岳麟禹看住他。其实这名忍者已经双脚瘫软已经失去了战斗力,是否捆绑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
正当香川赖景走开去寻找锁镰的时候,旁边的树林中突然又传来轻微的异响。岳麟禹生怕还有漏网之鱼,便循声追踪过去。
可当他刚跑到林中还想细细察看之际,突然听到香川赖景突然叫道:“不好。”
岳麟禹情知不妙,立马回身跑回那名忍者身边。只见那名忍者的咽喉处已经插着一枚四角都是尖刃的铁质暗器,他知道这就是师傅刚才所说的忍者的一种暗器名为手里剑。
再看这手里剑已经大部分没入那人的头颈之中,看来对方的手劲极大,见此情景岳麟禹也知道此人已然活不成了。
原来刚才那个响动居然只是调虎离山之计,为的就是要杀人灭口。而那个灭口之人忌惮岳麟禹的身手,并没有对这名忍者进行折磨,只是简单的结果了他。
两人这下虽然全身而退却并没有抓到对方一个活口,无奈之下这马场也没办法再去了只好回去。当岳麟禹和香川赖景满身血污地出现在岳夫人面前的时候,即使是以镇定自恃的岳夫人也骇异不已,急得已经哭了出来。
她连忙上前询问儿子有没有受伤,受伤是否严重。等过了好半天她确认确实没有受伤,才将已经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放回去。
岳夫人擦拭完眼泪,定了定神之后,才问起刚才所发生的事。这个时候细川满元和妙姬得到消息,也前后脚地进屋。
岳麟禹只能又向他们解释一遍前因后果。三人听完之后都唏嘘不已,对方派出十六名忍者这么大的阵仗,其目的就是想确保能除掉岳麟禹。哪知意外叠生,非但没能达成目标,还将自己暴露了,可谓是造化弄人。
不过唏嘘完之后问题仍然没有解决,敌人既然将目标定为一个还没有成年行元服礼的小孩,其最终目的很明显是为了细川家的家督之位。而且委托人是大内义弘的人,看来应该是岳父想为女婿清除障碍了。
不过无论细川满国是否知道此事,他都已经脱不了干系了。他们四人互相对视一眼,心知肚明:既然细川满国他们已经图穷匕首见了,看来这家督之争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细川满元想到此处便立即起身准备去找弟弟理论此事。可就当他刚准备转身朝屋门走的时候却岳夫人忽然道:“夫君,您这是准备去找满国么?”
“既然他不顾父亲的临终所言,敢对聪明丸下手,我一定要和他理论清楚。如果他一意孤行我既然作为家督也不会和他善罢甘休的。”
岳夫人急道:“夫君,现在千万不可向满国发难。”
细川满元虽说一直都十分信任岳夫人,但是此事毕竟已经将刀都架在脖子上了,如果这次听任细川满国而不追究,那下次忍者的目标就是两位夫人甚至是自己了。于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径直往屋门边走。
岳夫人看到细川满元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连忙使眼色给儿子,让他阻止细川满元干出冲动的事情。岳麟禹立即就明白母亲的意思,连忙拦住细川满元的去路,跪下行礼。
细川满元一看路已经被挡住,不得不停下来,此时脑子也不禁冷静下来,心想就算找弟弟算账也不急在这一时,不如听听岳夫人怎么说。于是重新坐回位子。
岳夫人看到细川满元坐下来,也是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心中不禁暗自欣慰,心想他毕竟还不是鲁莽之人。
这时候妙姬忽道:“姐姐拦住夫君,是觉得我们现在找满国理论不妥么?”
岳夫人点点头道:“不错,现在我们的证据只有忍者的口供,非但如此现在人证也已经被灭口。而指使之人也只是陶弘长,如果满国推说不知,或者将责任推给阿万夫人,甚至是大内义弘,那我们就根本没办法追究。”
岳夫人叹了一口气又道:“更何况如果我们就此事在评定会上向满国发难,万一众家臣全都倒向满国,而满国如果再反咬我们诬陷于他,那我们非但不能借此压制住满国,说不定满国还会以此为由向夫君发难。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步夫君在家中将会被满国完全控制,甚至将来会永远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
岳夫人话中所谓的阿万夫人正是细川满国的正夫人,也就是大内义弘的女儿。
不过这却并没有让细川满元觉得气息平顺下来,他随即问道:“那这样的话聪明丸被袭击的事岂不是就这么算了?这次要是不追究的话,说不定满国下次就会对我们几个下手。到那时可就没人会去找他理论了。”
细川满元这句话岳夫人却并没有急于接话,只见她拿起几上的茶碗。这次的茶和以前不一样,碗中的茶水中尽是茶叶的粉末。原来在明朝以前所谓的茶以团饼茶为主,也即将茶叶碾碎之后制成茶饼,等到要饮茶的时候再拿茶饼煮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