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急道:“你小子不信,走,你跟我一起出去看看。听外面这响动,那两个美人应该还没走。”
听着这两个侍从在那边斗嘴,岳麟禹心念一动,刚准备出去看时。却听见外面的响动更大了,其中更是夹杂了一些家什摔打的声音。三名侍从这下再也坐不住了,一个个都起身冲了出去。
哪知他们快,岳麟禹更快。三名侍从虽然先行动,可是他们的身子还未离开凳子,岳麟禹却早已跑出雅间。等三名侍从转身,就见他已经倚着外面的护栏往下张望。
这三名侍从也算是皇宫禁军中的佼佼者,武功自也不弱,在京城中一向自视甚高。他们这次被朱棣派遣这个差事的时候心中还有些想法,后来在见到胡濙和岳麟禹的时候更是心中不忿。
原来他们见这胡濙三十不到的年纪,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而这岳麟禹只是二十出头的岁数,这相貌比胡濙更加清秀,恐怕与京师城中世家子弟也是不遑多让。
他们之前虽然知道岳麟禹是锦衣卫的指挥同知,还以为是因为纪纲的缘故才能取得如此高位,所以心中不免有小觑之意。
这些侍从本来是跟随皇上或者皇亲国戚的人,现在居然跟着这两个病秧子模样的人往深山老林里钻自然心有怨怼,只不过这次出京是奉皇帝的诏令才不敢造次而已。
可是今天岳麟禹就这一轻轻巧巧的身法确实让他们心生敬畏之感。等他们也低头向楼下大堂中张望的时候却见堂中却是一副剑拔弩张的光景。
三名侍从见到大堂的柜台处站着两位女子,这两位女子一个全身缟素,长发犹如黑色的瀑布一般垂在背后,神情甚是恬淡;另一个则是全身劲装,秀发被扎成一个马尾垂在脑后,眉宇间英气勃勃;这两人的衣饰甚是普通可仍然难掩两人的光彩。
那个叫孙麻子的之前还笑话那老王大惊小怪没见过美女,而现在亲眼看见却是已经惊掉了下巴。他心中已经认定老王这个粗人怎么能形容出这两个美女的万一。
原来这客栈中有几个好色的破落户早就被这两个美女的样貌勾得小鹿乱撞,再见到这两个女子并没有其他男伴,心中的胆子更是大了不少,于是早已经围了上去,大有不将二女拿下誓不罢休的架势。
那两个美女就像根本没有见到周边的情况已经如此危急似的,依然在和客栈掌柜的说着话。其中一个胆子大的登徒子已经开口调笑道:“两位小娘子,听你们的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吧,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啊?”
那两个美女根本没有理睬他,那登徒子并不气馁,继续调笑道:“小娘子,如果不认识路就让哥们几个替你们指指路呀。我叔叔可是这里的县丞,只要我说话管保小娘子在这里没人欺负你们。”
那登徒子独自在那里说了半天,那两个美女压根就没朝他看上半眼。此人也算是这里的恶霸,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冷落,不耐烦之下便上前准备动粗,他的一只手已经快要搭上那个白衣长发女子的肩膀之上。
正在此时那人就感觉手上一阵奇痛,紧接着身子也不自觉地跪倒在地,口中大呼小叫起来。原来那只伸出去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被紧紧抓住,然后被剧烈地向外一扭。
其他那些登徒子此时才看清,扭住那人手的正是旁边那位劲装美女。这劲装美女此时已经一脚将那人踢飞出去,然后朝着众人冷冷地道:“还有哪个想上来试试的?”
那些登徒子本是横行乡里的恶霸,几时被人欺负成这样,更何况对方又只是两名女子,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就别在这乡里混了。于是便一拥而上。
那劲装女子冷冷一笑,一拳打出正中一个跑在最前面的一个人的面门之上,顿时那人鼻血长流摔倒在地上,口中开始杀猪般地叫了起来。也就在此时这一幕正好被刚跑到雅间外面的岳麟禹看得清清楚楚。
那三名侍从还以为岳麟禹急着跳出去是想要下去帮忙呢,哪知他居然饶有兴致地倚着木栏笑嘻嘻地看着大堂上发生的一切,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
而大堂里的打斗只不过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劲装女子根本就是轻描淡写地便将那几名破落户打得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爬不起来。
劲装女子走上前踩在最先那个被自己扭住手踢出去的那人手上用冷若冰霜的语气道:“如果还不服的话可以再起来打过,我不介意将你满口的牙齿全部打落。”
那人赶紧道:“小人服了,请姑娘饶命……”说着不住价地惨号起来。
那劲装女子又冷笑道:“要是再让我见到你们横行不法,大不了我就再教训你们一下。你们想不想试一下?”说着腿上加力,那破落户顿时又开始哇哇大叫起来。紧接着便大声不断地叫嚷道:“小人再也不敢了,”
劲装女子这才抬起脚冷冷道:“把客栈里的损失赔了再滚。”
那些人如逢大赦,纷纷从怀中掏出几十贯钱的纸钞扔在客栈的柜台之上抱头鼠窜而走。
那白衣女子这时候对着客栈的掌柜抱歉道:“真不好意思,让掌柜的受惊了。”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十贯纸钞放在柜台之上继续道,“这算是我们打坏店中家什的赔偿,请您原谅。”
那掌柜的将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道:“那些人已经赔偿了,姑娘不用再赔了。”说完将那纸钞塞回那女子手中,一转头对一边的小二道,“带两位姑娘去她们的房间。”
那三名侍从见那两个姑娘关上房门之后才又回到刚才的雅间。接下来这三人便不再谈其他事情,反反复复就在品评那两个美女。
“听那两个女子的口音应该是应天府甚至就是京师城里的人,可是有这样的美女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老贾,这京师城里达官显贵的千金多了,说不定就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你懂个屁,老子当这个侍卫以来,京里的什么人物没见过,这些达官显贵哪有这么漂亮的千金,而且那女子穿的就是丧服,最近有哪家达官显贵家死了人了。”
“孙麻子,你别在那边吹牛了,这一年多来京师城死的人还少了,就快赶上当年太祖皇帝杀蓝玉的规模了。”
那个孙麻子顿时语塞,顿了顿又强辩道:“说你傻你还真笨,那些被杀的家眷都被抓到军营里充当军妓去了,还会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外面晃悠?”
胡濙虽然刚才没有凑热闹,但此时听三人打屁也隐约猜到了前因后果,不过这些侍卫说来说去就是评论那两个美女的美貌,他可对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兴趣,便只是在那里默默地听着而已。
至于岳麟禹也并没有和三人搭腔,只是在一边满腹心事地吃喝着。
那三名侍从本来也就是军中的粗人,说着说着就说到淫词艳曲之中。不过即使如此,他们可不敢像刚才那些破落户那样去招惹人家。
刚才那个劲装美女胖揍别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三人自忖虽然不至于像那些破落户一样被打得满地找牙,不过真的三人围殴的话,一来面子上过不去,二来还真的未必是人家对手,真的要是被那美女击败,以后还怎么有脸回到皇帝身边,还真的不如当场自刎了事呢。
且不说胡濙和三名侍卫吃完饭各自回屋,岳麟禹正独自盘算着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觉便也来到自己的屋门前。他刚想推门时忽然心念一动。稍等了片刻之后他还是一把推门而进,接着便顺手将门闩插上。
他转身之后便见屋中的那张桌子已经坐着两人,还没等岳麟禹开口,两人中的一人已经嘻嘻笑道:“麟哥哥吃个饭居然吃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你是饭桶么?”
岳麟禹在两人面前坐下没好气地道:“进来也不先说一声直接就闯进来了,万一我带着那三名侍卫直接进来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阿雪凑近道:“我当然看到他们都进自己屋之后才进来的,再说如果他们真的进来了让他们看到又能怎样呢?”
岳麟禹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端鼻笑道:“你们刚才没有听到那三人的议论么?他们刚才见到你们两个眼睛都直了。要是知道你们在我房里他们估计当场就疯狂了。”
阿雪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嘟着嘴不满道:“你老是欺负我。就那三名侍卫一起上我也不怕,疯狂又怎样呢?”
岳麟禹又用双手轻抚着阿雪的玉颊坏笑道:“那三人可是皇上的亲随侍卫,他们的武功也未必比你差哟。到时候万一你落败了,我可帮不了你啊。”他故意这么说,想吓她一下。这么多天没见到双姝,自然十分想念,于是趁此玩笑之际也想好好看看她们。
一旁的林菁霜本来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此时忽然开口笑道:“好啦,麟禹哥哥,他们三人我们早就查清楚了。他们虽然是皇上的侍卫,可是武功也只能算是军人之中的好手而已,和雪姐姐还是差得很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