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阿雪却凑近岳麟禹问道:“这女子是不是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
其实阿雪不问岳麟禹也已经开始往她说的那边去想了,之所以没有立即跟上去只是免得那些茶客误会自己是觊觎别人的美色跟上去的。再说等那女子扫墓的时候才可以确认,否则如果在半路上被她发现,又恰巧不是林菁霜那岂不是十分尴尬。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八成来说是的,只不过还要确认一下才好。等过一会儿我们再去看看。”
阿雪理解他的意思,于是继续不动声色地继续聊着其他事情。至于茶摊里的其他人虽然也馋涎那女子的美色,但也怕被其他人当成采花贼。所以都只是对那女子的评头论足却没有一个敢跟上去的。
等又过了一刻钟,岳麟禹两人才起身会钞。为了避免嫌疑他们从山的另一边绕了上去。两人脚程不慢,虽然前后相差一刻钟又加上绕路,可是当来到那座坟前时那名女子也只是刚刚到达而已。
只见那女子刚想蹲下身子打扫,却见到那座坟墓似乎刚刚被打扫过,心中吃了一惊,立即便起身四处张望,却正好见到岳麟禹二人从身后走近。
此处也算是荒郊野外,本来就是人迹罕至,忽然有人走来,那女子又是一惊,下意识地便将手伸进怀中。这一举一动岳麟禹看得清清楚楚,不过他依然不动声色地缓缓走近,可是暗地里全身却已经紧绷,全神留心着这女子的一举一动。
忽然他的目光被那女子腰间的一枚吊坠给吸引住了,那枚吊坠乃是两个蛇头,朝着相对的两个方向。见到这吊坠岳麟禹心中不禁激动起来,不过脸上却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那女子见岳麟禹越走越近惊呼了一声道:“你是干什么的?”双眸眼波闪动尽现惊恐之色。
如果对面是其他人,岳麟禹一定会赶紧上前见礼赔罪并说明来意。可眼前既然是两小无猜的小妹妹,他便有心要用小时候经常捉弄这个小妹妹的伎俩再次捉弄她一下。
岳麟禹依然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逼近。那女子“唰”一下便从怀中抽出一柄短剑。这柄短剑刚一抽出便似有一股寒气袭来,虽说暑意正浓,却仍然觉得汗毛倒竖。
岳麟禹见那剑身隐隐有一道蓝光闪过,便知这柄短剑正是当年自己送给林菁霜的宸枢剑。那女子将剑尖对准岳麟禹,惊呼道:“不要过来。”
话音刚落岳麟禹果然站在原地不动了。那女子轻呼了一口气刚想说话,突然眼前一花,随即便是手腕轻轻一痛,手中已经一空,手中的短剑似乎已经被夺去。
那女子心中一惊,可随即便又觉手中的短剑又回来了,就像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她再抬头看却仍见岳麟禹站在原处,只不过此时他两手已经背在背后,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这时那女子才将要说的话说出来:“你到底是谁?”
岳麟禹也不答话,只是笑吟吟地将背后的手拿到前面来。那女子却见自己的短剑正提在对方手里,可自己手上明明仍然握着东西呀。她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手上哪还有什么短剑,而是一管洁白无瑕的玉箫而已。
那女子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这管玉箫,似乎并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继而她双手又再次抚摸了那玉箫的箫身一遍,双眸已经闪出了惊异欣喜之色。当她再重新抬起头来时双眸已经闪动着泪光。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是麟禹哥哥么?是你回来了么?我莫不是在做梦么?”
“是的,是我回来了。”岳麟禹温柔而清晰地回答道。
两行清泪随着这声回答立即便沿着那女子的双颊滑落,她一下子便扎到了岳麟禹的怀中,而岳麟禹的双臂也紧紧地抱住了她。这一分别已经七八年了,人生能有几个七八年呢?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在母亲膝下承欢的时刻。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叹,这才将岳麟禹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他将已经站在旁边许久的阿雪拉了过来,将两女介绍给对方。
阿雪远比林菁霜开朗,她一把拉住林菁霜的手笑嘻嘻地对着岳麟禹问道:“麟哥哥,你说我们两个谁大?”
岳麟禹一时有些踌躇: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子为什么上来就问这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如果论起出生时间,林菁霜也不知道是几百年还是上千年前就出生的;可是论起年纪大小来的话阿雪应该比林菁霜大一岁左右。
岳麟禹正自踌躇间,却听林菁霜笑道:“我今年十七岁不到。”
阿雪一把抱住林菁霜开心地道:“我今年快十八岁,太好了,我终于有个妹妹了。咦,你为什么要戴着面纱呀?”
林菁霜嗫嚅道:“师父说我一个女孩子家,老是抛头露面很危险,戴着面纱会安全一点。”
阿雪邪邪一笑便扯下了她的面纱笑道:“那你以后可以放心了,有我和麟哥哥保护,谁敢欺负你。”
随着那层面纱的去掉,岳麟禹就觉眼前一亮,如果说阿雪的相貌已经让男人们想入非非了,那林菁霜的相貌完全可以让正人君子也心旌摇荡。
就听见阿雪赞叹了一声道:“哇~妹妹你好漂亮啊,如果我是男的一定要将你娶作妻子。”说着便在林菁霜的脸颊上吻了一口。
林菁霜被阿雪这么一吻脸上顿时红了起来,羞涩地低下了头,阿雪又嘻嘻笑道:“妹妹脸一红就像红苹果一样,真想再咬一口。”
这下把林菁霜吓了一跳,忙道:“不要~不要~”阿雪倒也没有真的去咬,只是笑嘻嘻地将她紧紧抱着。
林菁霜一开始并不适应这么一个有些热情过火的姐姐,可两人毕竟都是年纪相仿的美女,只不过在极短的时间里她便觉得阿雪此人极好相处,于是也开始主动接纳她。
岳麟禹也没想到原本腼腆羞涩的阿雪居然会有这样的变化,一时之间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便发现这两个女孩子玩得有点不知所以,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又走向了那座矮坟。
从背上取下母亲的骨灰坛静静地放在父亲的碑前。然后跪在坛前默默地祷祝道:“母亲,我回到大明了,霜儿也已经找到了父亲的遗体,今天我就将你和父亲葬在一起。”
双姝见岳麟禹这般也不再打闹了也手牵着手来到碑前。林菁霜只看了一眼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又扑簌簌地往下掉。这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替她拭去颊上的泪水。
等岳麟禹祷祝完毕之后,三人才将岳夫人的骨灰坛葬在岳崇韬的旁边。做完这些岳麟禹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而是扶着那块薄碑,一笔一笔地比照着碑上的字划着。
看似在划着碑文,而身后的阿雪和林菁霜却清清楚楚地看到,岳麟禹在丘字下面又写了一个“山”字,在“宗”字的头上也写了一个“山”字,又在“舀”字旁边划了一个“韦”字。岳麟禹划了几遍之后,又磕了三个头,一字一顿地道:“雪儿,霜儿,我要替父亲,母亲正名。再也不能让父母顶着别人的名字葬在这偏僻之地。”
双姝在岳麟禹背后等他祷祝完之后也都磕了三个头。三人祭扫已毕,便顺着来路走下山。这下可是岳麟禹在前面走,而双姝却在后面叽叽喳喳聊个没完。
忽然阿雪像是发现一个十分新奇的事情,她搂着林菁霜的细腰嘻嘻笑道:“霜妹妹的手套脏了,要不脱下来等会儿洗洗吧。”
说着也不等林菁霜反对阿雪已经将她右手的手套给摘了下来,却听得林菁霜方才惊觉慌忙道:“等一下!别……”哪知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阿雪才发现林菁霜右手的手背上赫然有一道既粗且长的伤疤,几乎将她如白玉般的手背分成了两半。有道是白璧无瑕,即使微有瑕疵原本价值连城的白璧都不免有贱卖的命运,更何况如此绝世的美女身上居然有这么一道伤疤。
阿雪“呀”的一声惊呼出来,忙问她原由。却见林菁霜双眸中划过一丝哀伤,随即便又恢复平静,甚至还有一线欢喜,于是说道:“这是小时候贪玩不小心划伤的。”
岳麟禹本在前面走但见身后的双姝忽然停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赶紧回身赶来却正好见到这一幕,他见到这道伤疤不觉想起当年石室里的那一幕,见林菁霜为其掩饰心中不忍便向阿雪说起当时的情景。
阿雪听完之后双手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林菁霜知道她的意思便笑道:“雪姐姐,这几年我已经习惯了,这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赶快下山吧。”
岳麟禹想去林菁霜的住的地方去看看,于是问道:“霜儿,你现在住在哪里?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吧。”